兩人收拾停當,走下樓來,四十層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只有艾達王、皮特和阿爾斯父女在聊著天。
看到周少明帶著米拉過來,赫敏開心地跳下椅子,跑過來拉著他的手撒嬌道:」史密斯周,怎麼這麼久啊?快來吧,赫敏幫你藏起了麵包!」
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周少明接過麵包,先遞給米拉,看著她吃了起來,這才接過另一塊麵包,慢慢地在嘴裡嚼著。
「聽阿爾斯說,你在外面遇到了變異喪屍?」艾達王眼神中閃爍著光芒,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心事,牢牢地盯著周少明,彷彿想從他的臉上知道答案。
「是的,巨型喪屍,大約二百五十公分高,全身都是爆炸性的肌肉,一隻手沒有手掌和手指,從前臂分裂成三根肢體,而且心臟暴露在外,就像是個熱水袋一樣。它的身體相當強硬,我用ak47都沒有打穿它的手臂。」周少明艱難地將麵包嚥下,喝了口赫敏跑去倒的牛奶,信口說道。
「天啊!喪屍會變異?這下完了,如果全是不怕子彈的喪屍,我們可都完了!」黑人皮特驚訝地張大了嘴,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
而艾達王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聽著,臉上表現的很平靜,但周少明知道,她內心中在想些什麼。
艾達王,是一個特工和間諜,連這個名字都是化名,所以周少明一開始才會問她真實姓名是什麼,但艾達王卻沒有理會他。
她的任務,是獲得g病毒樣本,至於如何被困在麗思卡爾頓酒店裡,周少明可沒有想那麼多。
自己的任務是讓米拉覺醒,可不是管一個npc的想法和意圖。
眾人吃完晚餐,正準備回房的時候,艾達王卻突然叫住了周少明:」史密斯周,能不能和你單獨聊聊?」
周少明止住腳步,讓米拉他們先上樓,這才轉身走回艾達王身邊,大刺刺地坐下:」看在我們都是華裔的份上,有什麼事說吧!」
「你,認識我?」艾達王遲疑了一會,這才問道。
「認識你?很抱歉,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也對你一無所知。」周少明哈哈一笑。
「哦……」艾達王顯然是不信,但她卻沒有深究下去,只是盯著周少明的眼眸說道:」我想出去,見一見你說的那種變異喪屍,不知道你有沒有膽量陪我去?」
「別人都是恨不得躲著喪屍走,而你卻要主動去找那些吃人的怪物?你可真特別!」周少明微笑著,反問道:」你有什麼事,要去找變異喪屍?要知道現在的洛杉磯可不是安全的動物園,我們去看個關在籠子裡的獅子老虎什麼的。」
「我只是好奇,你陪不陪我去?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艾達王霍然起身,把周少明晾在那裡。
「**!懶理得你這種女人!」雖然艾達王也是個大美人,可周少明做為好萊塢大牌電影導演,眼界早就高了,只是哧之以鼻,大搖大擺地回房睡覺去了。
站在門前,赫敏突然出現,俏生生地仰著頭,對周少明說道:」艾達要出去找那種大喪屍,你真的不去幫她嗎?」
「我為什麼要幫她?她又不需要我的幫助!」周少明摸了摸腦袋,向小女孩解釋道。
「也許她有什麼想法呀,在這裡就屬你最勇敢了,如果你不幫她,那再也沒有人能幫她了!外面很危險,她一個女孩子,難道你就不能發揮發揮你的大男子主義嗎?」赫敏顯然不知道大男子主義是貶義還是褒義,只是抱著一隻不知道哪來的小熊,扶了扶小圓眼鏡。
「這……可是我還要保護你們,保護米拉呀!」周少明打心眼不想去招惹那艾達王,於是嬉眼笑臉地捏了捏赫敏粉嫩的臉,找個借口便想搪塞過去。
「我看這裡很安全,有很多人,你還是去幫幫艾達姐姐吧!」赫敏不依不饒地說著,大有周少明不去幫艾達,就一直說下去的樣子。
「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周少明沒有辦法,只能舉手投降。面對這可愛的小蘿莉軟語相求,還真抵擋不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赫敏的笑臉如綻放的花兒,伸出小小的手兒想要個抱抱。
周少明溺愛地把赫敏抱在懷裡,在她小小的臉蛋上親了親,而赫敏也還了一個響亮而甜蜜的吻,亮晶晶的藍色眼眸眨了眨,關切地說道:」多帶些武器吧,要小心些!」
把赫敏放回地上,周少明點點頭,大步走向房間。
這次應該不會與喪屍有太多接觸,一切都以隱匿為主,所以周少明沒有選擇m4a1這樣的重火力,而是往腰間兩側插了兩把沙漠之鷹,腰後背也插上兩把魯格p-85式9mm手槍,這手槍擁有高達15發子彈的彈夾,遇到突發事件也能輕鬆殺出一條血路。
帶上足夠的彈夾,周少明想了想,又把那背包中的那兩把奇型怪狀的黑色廓爾喀彎刀拿了出來,藉著刀鞘上的綁帶牢牢地綁在小腿上。
「你要去哪?」米拉看著全副武器殺氣騰騰的周少明,疑惑地問道。
「艾達王要出去找那種巨大的喪屍,我怕她有什麼危險,所以打算和她一起去。」周少明隨意地跳了跳,感覺槍械與刀具並不影響行動,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回答米拉的疑問。
「什麼?你們要主動出去找喪屍?天啊,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米拉吃驚地說道,有些擔心地抓住周少明的手。
把米拉冰冷的手捧在手心裡,周少明溫柔地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們會安全地回來,你好好休息。」
「好吧,注意些,艾達王也不知道是什麼目的,要去找那種喪屍。」米拉順從地說道,但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
「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你好好的,最重要!」周少明微微一笑,撫去米拉額前凌亂的頭髮,毅然轉身出門。
酒店大堂,艾達王同樣也是全副武裝,黑色的眼眸中透出凌厲,慢慢向大門走去。
「嘿,艾達,不帶上我一起去嗎?」突兀間,周少明懶散地靠在大堂中間一根大理石柱子上,神態桀驁地抽著煙。
嘴角不經意間泛起一絲微笑,艾達王故做灑脫地說道:」我可不敢打擾你和你女朋友卿卿我我,不過如果你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你的紅色皮衣太醒目了吧?雖然這樣很襯你的成熟的氣質與性感的身材,但我感覺這樣可能不太好吧?」周少明色迷迷地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看著面前紅色緊身皮衣的艾達王。
撩了撩頭髮,艾達王莞爾一笑:」喪屍的視力極差,換算成人類的話估計三千度近視是有了,所以,穿紅色,黑色,或是別的什麼顏色,並沒有任何問題。」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就行!」調戲失敗的周少明尷尬地一笑,然後跟著艾達王走出酒店。
外面的天氣還有些明亮,周少明看了看手錶,正是下午五點二十五分。失去生氣的高樓大廈間,不忍逝去的光線慢慢隱去。黑暗驅逐光明,很快又是一個無法預知的夜晚,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深入靈魂的恐懼侵襲而來,將會重若千均地壓在每一個倖存的人類心頭。
也不知道在這個群屍亂舞的晚上,會有多少人類在恐懼與血腥中死去。
來到這個世界只有短短的幾天時間,喪屍統治的世界卻變得異常地骯髒與凌亂,矗立在大街兩邊的高樓,隨著光明的流逝而去,漸漸籠罩上死亡的氣息。
死亡,血色,瘋狂與壓抑,是這個世界的主基調。
天使之城瀕臨浩瀚的太平洋,夜風帶著微微的鹹味輕輕地掠過,捲起街道上被血污染髒的塑料袋,彷彿失重,找不到地方落腳的心兒,飄飄蕩蕩地飛上陰暗的天空,然後無助地掉落在被人們廢棄的車裡。
電力系統奇怪地還沒有喪失去效應,這個世界星星點點的路燈開始閃爍,但失去了人類的主載,原來燈火輝煌的城市現在絕大部份是漆黑一片,死神狂笑著將龐大而純黑的鐵翼覆蓋在這座城市,只有那重新露出的點點微弱星光,照耀在周少明與艾達王面前那翻倒傾斜,或燃燒殆盡,或破損不堪的各種車輛上。
深深地吸了口氣,周少明決定把主動權抓在自己手上,對艾達王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著自己。
艾達王眼眸中轉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消失不見,順從地跟隨著周少明,沿著街道邊,快速地移動。
目的地,是那只被自己打死在銀行的暴君t-002,周少明確認了下方向,然後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直奔目標區域。
躲開遊蕩的喪屍,躲開集中的區域,甚至穿堂過室,周少明與艾達王警惕地慢慢接近。
那種揮之不去的臭味慢慢地變得濃烈,周少明皺起了眉頭,這說明喪屍或是一個受害者,離自己很近。
那是什麼聲音?彷彿是什麼東西被撕扯與咀嚼的聲音,甚至還有骨骼被蠻力強行掰斷的破裂聲!
周少明心中一驚,連忙揮手示意停下,藉著牆壁的拐角,探頭向前望去。
而艾達王卻沒有聽從周少明的安排,也低著頭向前望去。
一具橫躺在十幾米遠處的屍體陡然出現在眼前,看上去是個非常強健的男子,一把雷鳴登霰彈槍無助地被扔在腳下。
而那屍體之上,有四五隻正瘋狂撕扯**的喪屍!
尖銳的指甲不時地在水泥路上劃過讓人牙酸的咯吱聲,為了爭搶某些美味的內臟,喪屍們不時地暴發出嚎叫,彷彿搶食的獅虎恐嚇著對方。
拉扯間,那男子破爛的屍體有若只是個破娃娃般翻來覆去,血液將大地盡染。
艾達王的臉色絲毫不變,彷彿看到的根本不是喪屍吃人的場景,而是兩個孩子搶奪著棒棒糖一般,縮回頭,拍了拍周少明,示意他從另一頭走。
「這小妮子看來真不是普通人!」艾達王的沉穩讓周少明心中起疑,卻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把一切都嚥回肚子裡。
轉過身,艾達王卻不小心一腳踩在被人扔在路邊的可樂罐上,可怕而強烈的喀察聲在平靜的夜裡響徹四方!
周少明的心瞬間便提了起來!
「吼!」巨大的嘶吼身從身後傳來,帶起冷冷的風,變成喪屍便衣衫襤褸的那幾隻怪物扔下手中的血肉,揮舞著被血液染成紅色的尖銳指甲,張開滿是血肉碎末的大嘴,發了瘋一般衝來!
「快走!」根本不用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周少明拉起艾達王的手,向前暴衝!
「該死的!」艾達王也沒有回頭,只是銀牙一咬,風一般向著路口跑去,這時候遲疑只會帶來死亡!
耳背後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嘯,那瘋狂的奔跑在寂靜的夜中轟然作響,這些只知道進食的喪屍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出現在視線裡的獵物,它們必然會費盡所有的力氣,誓死將獵物撕個粉碎!
狂奔的周少明讓艾達王跑在自己前面,而藉著地面上淺淺的倒影,他寒毛倒豎地發現有一隻喪屍離自己根本沒有幾步!
那尖銳而滿是病毒的指甲,幾次甚至觸到了他因為奔跑而飛揚而起的髮梢!
周少明深吸一口氣,猛地向前一躥,旋風般騰空而起,在空中極力扭動身體,腰側的沙漠之鷹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對著幾乎就要抓到自己的喪屍連開兩槍!
「轟轟!」
脫膛而出的子彈將夜幕劃破,激起槍口那璀璨無比的槍火,金黃的子彈殼從彈膛飛射而出,掉落在周少明的腳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吼!」那喪屍彷彿提前預知到什麼,提前便在空中變換姿勢,然後極快地躲到路邊,利用道路旁的樹木隱藏身形。
周少明那兩槍第一次沒有打爆喪屍的腦袋,而是帶著憤怒與不甘,一頭扎進路邊的樹木之上!
**!這什麼喪屍?難道還有進化到比暴君t-002更匪疑所思的傢伙嗎?
尖聲咆哮著,那喪屍速度極快地從一棵樹急衝到另一棵樹,讓身體素質是普通人三倍的周少明都有些抓不住他的軌跡。
「混蛋!」周少明沒有理會那彷彿要用怒吼來發洩不滿與暴怒的變異喪屍,腳下用力,想要盡快離開這個地區。
「怎麼?沒打中?」短短的幾百米距離,卻是極速奔跑的艾達王香汗淋漓,轉過頭問道。
「是的,那傢伙擁有極高的速度,估計又是一個變異的新品種!」周少明幾步便追上艾達王。
「天啊……怎麼變異的喪屍越來越……」
「砰!」
沒等艾達王說完,路邊的商店那高大而明亮的玻璃櫥窗便被一個黑暗猛地撞開,大塊的玻璃碎片橫飛四散,在萬千晶瑩破碎的背景之中,一隻喪屍狂叫著橫衝而出,直接將措不急防的艾達王撲倒在地,濁黃的眼眸中帶著興奮至極的嗜血之情,尖銳而流著膠水般粘稠唾液的大嘴轟然大張,對著她那雪粉嫩的脖子猛咬下去!
艾達王的臉一瞬間便雪白無比,根本沒有反應的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尖銳的牙出現在面前,手中的槍滾出老遠!
「滾開!」周少明一聲暴喝,對著那喪屍的腦袋就是超大力的一腳!
彷彿回到了現實中,自己只是在操場上踢球一般,那準確而勢大力沉的一腳直接讓那喪屍飛出老遠!
抬起頭,那喪屍吐出七八枚尖牙,滿臉是血的它彷彿一點都不疼,依然嚎叫著衝來!
槍口抬起,轟!
失去再一次生命的屍體如破麻袋般倒了下去,艾達王這才掙扎著爬來起來,臉色蒼白的她這才覺得恐懼如海浪般一**衝擊。
「謝謝。」艾達王很快從後怕中退了出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而周少明卻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意,抓起她的手就跑。
後面已經追來十幾隻喪屍,槍聲和喪屍們的吼叫聲已經驚動了不少附近的喪屍,這一片地區已經炸開了鍋!
「現在沒時間說謝謝,快跑!」周少明險之又險地躲開一個從二樓嚎叫著跳下來的喪屍,狀若瘋虎地向前直撲,騰身而起!
而那喪屍一擊不中,狂吼一聲,竟然也猛然發力,有些破爛的皮鞋與堅硬的水泥地面劇烈磨擦著,帶出兩條驚心動魄的塌陷,整個身體凌空飛起,那尖銳至極的指甲堪堪將周少明的後背衣服劃破!
「吡!」清晰的衣服破裂聲傳入耳內,周少明全心的血液彷彿凝固,腳尖在路邊商店的玻璃櫥窗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倒轉翻騰,手中沙鷹轟然暴響!
整個頭蓋骨被掀飛,那喪屍有若被猛然抽去了脊樑骨一般摔倒在地,而周少明腳尖點過的玻璃窗這才轟地暴飛四射,整個破裂開來,三百六十度無差別雨點般狂彪而出,化作地面上跳躍閃耀的無數晶瑩。
背後的路燈突兀地爆開幾朵火花,圓圓的月亮衝出烏雲的包圍,微弱的光華傾洩而來,照耀在周少明昂然挺直的背上,帶出幾抹昏暗的亮色,他那黑色的眼眸中,隱隱閃過如刀鋒般銳利至極的殺氣。
艾達王愣愣地望著面前的周少明,彷彿他根本不是什麼人類,在那一瞬間,她有些些錯覺,覺得皎潔明亮的圓月之下,周少明有若揮舞著死神鐮刀,騎著煩燥不安,揚起前蹄的骸骨戰馬,從黑暗森林橫衝而出的騎士一般威武勇猛,讓人心中泛起一絲絲明媚的惆悵。
「轟轟轟!」
周少明可沒有注意到艾達王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手中沙鷹咆哮,將飛撲而來的幾個喪屍暴頭,對著艾達王大吼道:「還不快跑!想死嗎?」
艾達王這才如夢初醒,忽然轉身鑽進一輛小客車內,將車子發動起來。
「進來!我們跑不過那些傢伙的!」艾達王對著周少明喊道,然後看著他飛快地鑽進車內,腳下油門猛踩,小客車掙扎著向前狂衝,彷彿暴怒的犀牛將前面擋路的汽車掀飛,然後風馳電掣地行駛在洛杉磯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車輛的聲音會引來更多的喪屍,這只不會是個飲鳩止渴的辦法!」周少明坐在後排,看了看後面狂追不捨的喪屍之海,歎了口氣說道。
「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呀!」雙瞳剪水般的眼神從周少明臉上劃過,艾達王熟練地讓小客車飄移過彎道。
還沒等差點被甩出車外的周少明回話,客車頂彷彿有什麼東西猛然落下,在車頂金屬都發出讓人牙酸的咯吱聲中,凹陷一片!
「車頂上有東西!可能是喪屍!」周少明大急。
「看我把它甩開!坐好!」艾達王撇了一眼車頂,沉著地說道,然後方向盤急打!
輪胎與路面急劇的摩擦中,冒起陣陣白煙,而措手不及的周少明整個化做了滾地葫蘆,在後排差點又摔出門去。
緊張萬分的心情還沒來得急平靜,車頂陡然間」突」得一聲,一根尖銳至極的指甲直接穿透客車的頂部,接著如同拆開禮物包裝般輕鬆將整個頂棚掀飛!
露出血肉模糊恐怖至極的臉,那喪屍根本沒有受到急轉彎的影響,而是張大了下顎部份不異而飛了半邊的大嘴,那尖刀般鋒利的牙齒上滴落幾滴粘稠而噁心的口水,對著驚慌失措的兩人就是一陣巨大的咆哮!
「快把它打下去!快開槍!」艾達王高聲尖叫著,猛打方向盤,而周少明扔掉打光了子彈的沙漠之鷹,掏出魯格手槍,也顧不上子彈數了,」砰砰砰」就是一連串點射。
車輪在明媚的圓月之下,與堅硬的水泥地面急劇摩擦著,帶出讓人魂飛魄散的軌跡,如失控的野馬般掙扎著原地急轉!
伸手擋在面前,子彈將那喪屍的手臂打得血花飛濺,再加上車輛強大的慣性離心力,整個被甩出車頂!
雖然身在半空,而那喪屍卻反應極其迅速,鋒利如刀般的指甲如燒紅的刀切入豆腐般輕鬆愜意,直直地插入車門之處,強大的力量作用之下,轟地將一大塊鐵皮掀飛!
「吼!」
吊在半空的喪屍毫不關注自己與地面摩擦而血肉喪失的腳掌,只是勇不言棄地抓著車廂,一隻手」碰」地一聲打碎車窗脆弱的玻璃,竭盡全力地伸出手想抓住縮在車內的周少明。
「我操,這喪屍瘋了!」周少明臉色蒼白,近距離與喪屍面對面,那張滿是肉沫的大嘴裡,強烈的臭味直叫人酸水直泛噁心欲嘔。
聲嘶力竭地吼叫著,拚命在車體上掙扎著,毫不理會刀片般鋒利的鐵皮將自己割的肌膚破損黑血橫流,那喪屍只想鑽進車內,大飽口福。
「回地獄去吧!」周少明換好彈夾,黑洞洞的槍口直指那喪屍黃濁無比的眼球,用力地扣動扳機!
血花飆飛,那喪屍無力地倒向另一側,然後被捲入車輪,而手上尖銳的指甲卻無意中將車胎劃破!
「完蛋!後輪爆胎了!」艾達王開著顛簸無比的小客車,有些焦急地轉頭向周少明叫道。
「下車!先躲進那幢建築,然後從下水道離開!」周少明冷靜地指著左側那宏偉巨大的建築說道。
就在周少明與艾達王遇險的同時,誰也沒有想到,平平安安保護了人們四五天的麗思希爾頓酒店,也遇上了巨大的危機。
米拉在赫敏的房間內,細心地為她梳著頭,紮了個漂漂亮亮的馬尾,然後再戴上了一個精美的蝴蝶帶髮夾。
「可愛的赫敏,你這樣真漂亮!」米拉把赫敏抱在懷裡,望著她那吹彈得破的粉臉,忍不住親了幾口,由衷地讚歎道。
「謝謝米拉姐姐!」赫敏甜甜地笑,卻老氣橫秋地說道:「但在這樣的世界裡,漂亮已經沒用了!我只想擁有史密斯周哥哥那樣的能力,將那些壞喪屍統統殺掉!」
雖然只有六歲,但幾天來喪屍撲食人類,死亡與恐懼無處不在的末日讓小小的赫敏心態急劇變化,分屍,血腥,槍戰,逃亡讓她快速成長,雖然個體還是個軟弱無比的小女孩,但她的精神卻比一般的成人還要堅毅了。
相對這勇敢的小女孩,米拉覺得懦弱的自己很是沒用,失落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掛在臉上。
「我女兒比我還勇敢,米拉你不用這樣,這幾天我常常也覺得自己太過軟弱了,也許這個世界只有像她這樣的人才能夠拯救,可惜的只是赫敏太小了。」阿爾斯把女兒抱在懷裡,溺愛地用滿是鬍子的臉磨蹭著赫敏的腦袋。
「是啊,我連那把手槍都抓不住。」赫敏有些難過地低下頭,從懷裡抽出那把對於她的小手來說,算是巨大的手槍。
「不用擔心赫敏,就算有再大的苦難,我們也會生存下去的。因為有史密斯周,還有艾達王那樣勇敢的人!」阿爾斯親了親女兒的臉,語重心長地說道。
「嗯,我會很快長大,拿起槍保護你!」赫敏笑著,把槍收進懷裡。
「只要能讓你安全地長大,爸爸也能勇敢起來!因為你是我的寶貝呀!」阿爾斯呵呵笑道,拿了塊餅乾遞給赫敏。
望著面前溫馨的兩人,米拉的內心彷彿被什麼觸動,總有一些些感悟如雨後的春筍想要破土而出,卻抓不到那飄邈的重點。
「爸爸,你說還有人能夠生存下來嗎?外面全是喪屍,可能他們也躲在房子裡,祈禱著上帝,希望有人能夠拯救他們吧?」
「會的,會有很多很多的人生存下來,因為他們知道,只要多撐一天,就會有人來幫助他們,就像我們躲在小診所時一樣,史密斯周就那樣出現了!希望,從來都不會拋棄人類!」
「希望?是夢想的同義詞嗎?」
「有一點接近,但不完全是。」
米拉靜靜地聽著,心中那道因為恐懼懦弱而建立起來的防線,忽然因為幾句簡單的話語而裂開幾道細微的裂痕,一路向著內心深處崩剝而去,彷彿有崩開破裂之聲不停迴響。
房外突然傳來巨大的喧嘩聲,過道上滿是拉動槍栓和高聲呼叫的聲音。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阿爾斯打開門探頭問道。
「地下停車場混進來了一批喪屍,我們必須把它們全都消滅掉,否則喪屍會發現我們的藏身之所!所有的男人跟我來!婦女和孩子回房間去!」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黑人男子黑爾大聲地指揮著眾人。
臉色有些發白,但阿爾斯很快穩住了自己的情緒,轉過頭對米拉說道:「米拉小姐,拜託你照顧下赫敏,我很快回來!」
米拉點點頭,拉起赫敏小小的手兒。
赫敏向著父親露出燦爛的微笑,大聲地鼓勵道:「加油爸爸,打敗那些喪屍!」
彷彿是感受到了女兒的濃濃的關切之情,阿爾斯蒼白的臉上回復了些血色,他認真地望著女兒,緊緊地抓住了手中的槍,心中突然充滿了勇氣:「會的,我會的!」
說完,阿爾斯頭也不回去跑了出去,與大隊神情嚴肅,全副武裝的男人們匯合在一起,向著地下停車場走去。
赫敏爬上窗台,望著幾十米距離的地面,翹首以盼,眼眸中濃濃的擔心就像是籠罩城市的陰霾,揮之不去。
拍了拍赫敏的背,米拉也有些坐立不安,眼下周少明不在身邊,恐懼像是吐著舌信的毒蛇,將一顆忽上忽下的心兒緊緊地纏住。
十幾分鐘後,耳中忽然聽到幾聲絲不可聞的槍聲,看來為了與喪屍們爭奪生存權的男人們已經與那些吃人的怪物們接上火了。
奇怪的是,槍聲並沒有漸漸消失,而是越來越響亮,彷彿男人們抵抗不住喪屍的進攻,一層樓一層樓地節節敗退一般。
赫敏的臉上突然失去了血色,她心驚膽顫地指著玻璃窗外,連聲音都變得失去一貫的甜美。
「喪屍!好多喪屍!」
米拉心頭一沉,急忙朝窗外望去,臉色也刷地變得雪白。
有若受到了招喚,海水般無窮無盡的喪屍步履蹣跚地向著這幢五星級酒店進發,它們嘶啞地叫著,翻過汽車牆,伸出破破爛爛的衣物下,那青筋血管暴露於外的手,帶著堅定,毀滅一切的願望,蜂擁而來。
槍聲越來越響,生存之戰已經離這裡已經不遠!
「碰!」房門被撞開,阿爾斯慘白著臉,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一頭紮在沙發上,半晌爬不起來。
「爸爸!」赫敏衝上前抱著父親。
「米拉,麻煩你把門關上,我有話要和你說。」阿爾斯的臉上滾落碩大的汗珠,彷彿正在忍受著難以抵抗的痛苦。
米拉呆了呆,然後跑去把房門關上。
「寶貝,乖,你到洗手間去呆一會,爸爸有事要和米拉說,你不要聽,好嗎?」阿爾斯絲絲地倒吸著冷氣,極力壓制自己的扭曲的臉,溫柔地向赫敏說道。
「不,爸爸,我要陪著你!」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赫敏哭出聲來,大顆大顆的淚水緩緩滑落,拉著阿爾斯的手死活不放。
「快滾過去!聽話!」阿爾斯勃然大怒,一把將赫敏推倒在地,幾乎是咆哮著說道。
「赫敏乖,聽爸爸的話,快去洗手間好嗎?你爸爸很快便會說完事情的。」米拉抱起赫敏,把她放進洗手間。
門兒關閉,將赫敏的淚眼與無助關在門後,米拉敏銳地猜到了些什麼。
「米拉小姐,很抱歉,我可能不能再陪著赫敏走下去了!」阿爾斯緊緊地咬著牙,額頭上青筋直爆,扭動身體,露出自己血肉模糊的後背。
阿爾斯的背部不知道被什麼銳器剖開條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鮮紅的肉綻放翻轉,瘋狂湧出的血讓整個沙發都紅了一大片。
「上帝啊!你受傷了!我給你找些東西包紮一下!」米拉倒吸一口冷氣,這麼大的創傷讓她頓時慌了手腳。
「不用了,米拉小姐。我們都知道被喪屍抓破身體的後果,可能半個小時之後,我會就變成一具喪屍了!」阿爾斯低低地說道,用力地將唾液嚥下乾涸如火般燃燒的喉嚨。
「見鬼,這真見鬼!」米拉有些崩潰地抱著自己的頭,一個正常的人類就要在面前死去,變成吃人不眨眼的喪屍,而偏偏自己對這事根本無能為力。
「不用為我擔心,我還有力氣,在變成喪屍之前我會打爆自己的腦袋!」阿爾斯粗重地喘息著,肺部火燙的感覺讓他非常難受,但他還是掙扎著說道:「我死,沒什麼。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赫敏,她還只有六歲!」
淚水從眼眸中滑落,阿爾斯望著洗手門的門兒,極度不捨和遺憾:「我不能陪著赫敏再走下去了,我要去找我的妻子了。自從我的妻子變成喪屍,我早就不想活了,我唯一牽掛的只有女兒。在這個末日我再沒有認識的人了,只希望你能答應我,保護我的女兒,讓她,活下去!」
眼眸中透露出無法釋懷的疼惜之情,阿爾斯突然抓著米拉的手,艱難地苦苦哀求:「你能不能答應我,讓赫敏活下去?」
「我……我……」米拉望著痛苦萬分的阿爾斯,心底一陣軟弱,不由得答應下來:」我會保護赫敏,讓她安全地活下來。」
「謝謝,謝謝你!」聽到米拉的承諾,如卸重負的阿爾斯露出一絲難以言語的笑容,彷彿解脫般鬆開了米拉的手,掏出一把左輪手槍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口中喃喃自語著:「愛蓮娜,我來找你了。」
米拉難過地扭過頭去,眼眶中的淚水如缺堤的海。
「不!不要這樣爸爸!」赫敏突然推開洗手間的門,瘋狂地跑了出來,一把將阿爾斯的槍打落在地,抱著他的脖子嚎啕大哭:」不要離開我,爸爸!求你了,我再也不淘氣了,我會聽你的話,求求你不要離開我,爸爸!」
抱著女兒小小的身體,阿爾斯也不禁痛哭失聲,而對生死的界限,就算是鐵人也無法面對。
父女兩抱頭痛哭,米拉的心情也非常不好受,這幾天讓人合不上眼的夢魘,彷彿千斤之重壓在心頭,叫她幾乎就要崩潰。
「好了,赫敏,去米拉姐姐那裡,我們時間不多了,喪屍就要攻進來,你們快點找地方躲起來,或是逃走,離這個城市越遠越好!」阿爾斯擦去眼角的淚,勸說著赫敏,想讓她們離開。
「不,我不會走的!」赫敏哭喊著,卻突然跑到米拉面前,跪在地上,拉著米拉的衣服苦苦哀求道:「米拉姐姐,史密斯周說你是救世主,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吧,我求求你了!」
小小的手兒抓著自己的衣角,那軟語哀求卻彷彿雷霆打在米拉的心上,直叫她頭暈眼花。
救?拿什麼救?怎麼救?我怎麼會是救世主?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米拉的心在狂吼,但面對這淚眼婆娑的小女孩,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姐姐,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爸爸吧,媽媽死了,我只有他一個親人了!」那些話兒,輕飄飄地迴盪在整個空間,卻有若千斤巨錘猛然轟擊心房!
「啊!」阿爾斯突然慘叫一聲,渾身筋攣四肢抽搐,如同遭受電刑般,手腳收縮蜷曲地好似蝦米,痛苦萬分地倒在地上。
「爸爸!」赫敏魂飛魄散地哭叫著,扔開米拉,飛撲到父親身上,抓著他青筋直爆的手兒,這時候的她除了哭,沒有任何辦法。
「走開,快走開!離我遠點!」阿爾斯暴怒至極,極力控制著自己,卻瘋狂地給了心愛的女兒一個耳光。
艱難地支撐起身體,想要夠著那掉落一旁的左輪手槍,卻無奈地發現自己再也動不了一根手指。
「米拉,求你幫個忙,開槍,開槍把我打死!打爆我的頭!啊……」瘋狂的病毒侵襲著身體,阿爾斯的思想已經完全開始混亂,他只能趁自己還有一絲清明,希望米拉能送自己一程。
事已至此,米拉知道已經無力回天,她呆呆地撿起槍,顫抖著瞄準阿爾斯的頭,卻沉重無比地呼吸著,槍口不停地顫動著。
「不要!不要殺我爸爸!」赫敏哭喊著,擋在阿爾斯面前。
「赫敏,如果我不殺了你爸爸,他會變成喪屍,成為外面吃人怪物中的一員,如果他現在還能說話,他一定不想變成那樣!」米拉的眼眸中流出豆大的淚珠,她的心情也極度惶恐和無助,只是不自覺地向赫敏解釋。
「滾開!你這個壞女人!史密斯周說你是救世主,那都是謊言!你只是個膽小的女人,怕死的女人,你根本不配當什麼救世主!喪屍你不敢殺,連槍都不敢抬,現在在這裡你卻勇敢地拿起槍,想槍殺我的父親!」
赫敏像一隻小豹子般撲了過來,朝著米拉又踢又打,嘴裡不停地罵道:「你要是敢開槍,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這虛偽的女人,要不是史密斯周,你早就死了!」
說到後面,不解恨的赫敏甚至狠狠地朝她抓槍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光當」,吃痛的米拉扔下了槍。
而阿爾斯掙扎著坐直身體,彷彿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極力壓制痛苦的他斷斷續續地說道:」赫敏,過來,到爸爸這來。」
赫敏風一般撲進父親的懷裡,抬起淚眼不捨地望著臉色蒼白的阿爾斯。
「我覺得,現在是我給你上人生最後一課的時候了。以前我總是想著掙錢,忽視了對你的教育,我不是一個好爸爸。」阿爾斯的臉上不經意地泛起一陣潮紅,彷彿是迴光返照一般,他的呼吸漸漸平穩,痛苦也暫時消失了。
「你是好爸爸,是赫敏最好最好的爸爸。」哭到不能自己的赫敏抱著阿爾斯的脖子,不停地親吻著。
「赫敏,聽我說。」阿爾斯望著赫敏的眼睛,憐惜地說道:「爸爸要走了,以後就你一個人生存。而在這個末日裡存活,唯一的法則不是擁有史密斯周那樣的能力,不是擁有強大的武器火力,而是對人生,對活下去,充滿希望!」
「希望?」赫敏似懂非懂地問道。
阿爾斯吻了吻赫敏的臉:「任何時候,都滿懷希望地活下去!而在這之前,我希望你撿起槍,朝這裡,開槍!」
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阿爾斯淡淡地微笑著。
開槍,親手打死自己的父親?赫敏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
門外的槍聲急如暴雨,看來喪屍已經攻了上來。
「爸爸教你的最後一課,就是這樣,放下包袱,滿懷希望地生存下去。爸爸和媽媽,會在天堂看著你。赫敏,不要讓爸爸成為吃人的怪物,我不想走進地獄!」阿爾斯將她抱進懷裡,親吻著她的頭髮,然後鬆開,示意她撿起槍。
撿起槍,赫敏小小的臉上滿是淚水,跪在微笑的父親面前,槍口顫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有槍聲響過,阿爾斯帶著滿足的笑倒在地上,緊緊攥緊的拳頭終於緩緩鬆開。
癱坐在地上的赫敏許久沒有動彈,淚水漸漸消失,她忽然轉過頭,對閉上眼睛不忍再看的米拉說道:「如果有一天,你要變成救世主,就應該知道,救世主存在的意義,是因為,活下去的希望,永遠都在。」
說完,赫敏打開門,抱著槍,邁著小小的步子,拐過拐角不見。
希望?
那一段與周少明的對話也掠過心頭。
「我不怪他們,他們只是想法下去罷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希望。」
「是啊,沒有了希望。」
可是,阿爾斯卻說,希望,一直都在?
一張張驚恐的臉從眼前劃過,那滿臉的淚水,瘋狂的吶喊與奔跑,殊死搏鬥甚至陰險毒辣,只不過,希望活下去而已。
希望,確實一直都在,它就在這,存在每一個人的心裡!
米拉只覺得心口有什麼噴薄而出,那因為膽怯懦弱而建立起來的防線轟然爆響,無數條裂縫如蜘蛛網般密佈縱橫而去,崩剝破裂之聲響徹整個心房。
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存在的意義,存在的意義,就是希望,是希望,是為了讓心愛的人活下去,是為了讓來之不易的生命延續,是敢於犧牲自己,敢於直面死亡,拯救那些應該生活在明媚陽光下,而不是生活在無窮恐懼中的人們。
拯救崩壞的世界,拯救孩子們的笑臉,拯救那些滿懷希望,希望活下去的人們,拯救他們,拯救希望!
你就是救世主,你就是救世主,就是救世主,你,就是,救世主!
頭腦中彷彿有無數的自己對自己說著,那回音不斷的聲音深深侵襲,米拉的眸子猛然爆發出一片刀鋒般寒冷的光,伸出手忽然握的緊緊,無窮無盡的力量進入體內,無邊無際的勇氣擴散到身體的任何一處地方。
不是上天選我做救世主,而是我選擇,做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啊!!!」
高頻音波如海浪般席捲而至,那肉眼可見的水波狀波紋四下擴散,將這棟幾十層高的大樓所有玻璃整個震碎,嘩啦啦破裂綻放,化作萬千晶瑩的碎片轟然落下!
這一聲大吼,如龍捲風般侵略,那些張牙舞爪想要衝進大樓的喪屍們彷彿集體挨了重重一拳,不約而同地倒飛而出,橫掠十幾米的距離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上。
甚至有幾個喪屍直接被音波撕成幾塊,化成滿天的血霧噴灑,再也不能繼續那無盡的死亡之路。
可是更多的喪屍努力地站了起來,瞪著有些腐爛卻滿是渴望的眼睛,堅定不移地向著大樓走來。
米拉的臉上不再有淚水,她只是站在窗邊,任由那呼嘯的風吹起她的頭髮,深深地呼吸著,冷冷地望著窗外如海水般襲來的喪屍,攥緊了拳頭。
門外的槍聲忽然停止,米拉緊了緊衣服,腦海中不再有任何的膽怯與無助,淡綠色眼眸中透露出無比堅定的光芒,伸出手,慢慢打開了房門。
脫膛而出的子彈將夜幕劃破,激起槍口那璀璨無比的槍火,金黃的子彈殼從彈膛飛射而出,掉落在周少明的腳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吼!」那喪屍彷彿提前預知到什麼,提前便在空中變換姿勢,然後極快地躲到路邊,利用道路旁的樹木隱藏身形。
周少明那兩槍第一次沒有打爆喪屍的腦袋,而是帶著憤怒與不甘,一頭扎進路邊的樹木之上!
**!這什麼喪屍?難道還有進化到比暴君t-002更匪疑所思的傢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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