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窗欞把窗戶掩了掩,花驚瀾瞧著下面停下的一行人。%&*";為首是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穿著褐色長衫,滿腮鬍子,模樣看起來倒不怒自威,眼中似有精光。在他身後是一對身著藏青色扣腰衫的男女,服飾繡紋皆是一樣,男子手持鐵扇,女子背背雙劍,眉目之間有幾分相似。
而走在兩人之後的是七八個玄色衣裳的男子,個個呼吸綿長,且走路生風,應該都是練家子,不過其中有個人引起了花驚瀾的注意,是個高瘦的男子,面頰有些蒼白,弱不禁風的模樣與唐繼禾倒有幾分神似,不過眼神卻出奇的亮,走進驛站的時候竟然直覺將目光看向了她的方向。
窗外是看不到房間裡的情況的,花驚瀾未動,微微瞇了眼睛看著他。那人轉頭之際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後進了客棧。
「唧唧!」本來蜷縮在桌上打瞌睡的玻璃突然伸長了脖子衝她叫起來。
花驚瀾伸手過去,「怎麼了?」
玻璃似乎有些焦躁,沿著她的手臂爬到肩上,蹭著她的耳朵。
「瀾兒!」尉遲玥抱著一捧五彩的野花進來,高興道:「這是我和大哥在山上摘的,送給你好不好?」
花驚瀾錯了眼神看向門外,尉遲玨正背對著站在欄杆旁,露出半個背影。
尉遲玥把一捧花放在桌上,又將花束中的一個花冠拿出來放在她的頭頂,道:「瀾兒真好看!」
花驚瀾一笑,正想說什麼,看他半道上揮出去的手,伸手截住,拉過他的掌心一看,沉聲道:「剛才誰碰過你?」
尉遲玨聽到屋內的動靜,抬步走了進來,問道:「什麼事?」
視線下移,瞥見尉遲玥掌心的一條黑線,他大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尉遲玥莫名道:「瀾兒,這是什麼?」
花驚瀾提著他的袖子翻開一看,那條黑線已經快竄到了手腕處,她提下玻璃放在他手心前,「玻璃,找到他!」
玻璃扇動鼻子聞了一下,然後掙脫她的手落到地上,直直跑出了房門。%&*";
花驚瀾看了尉遲玨一眼,道:「你照顧他,我去拿解藥。」
「瀾兒……!」尉遲玥本想跟著她,卻被尉遲玨先一步拉住,「你跟在我身邊!」
尉遲玥癟癟嘴,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花驚瀾站在二樓上,看著玻璃直直跑到大堂中央的那張桌下,對著那個孱弱的黑衣男子叫了兩聲然後又跑回她身邊。
她這才發現,大堂中竟然變了模樣,原來擺置好的桌子全部往四角移了一米左右,留下兩張桌子擺在中央,一張坐著唐繼禾,一張坐著剛才來的那撥人。
周圍沒有聲音,但眾人的視線分明集中在他們身上。
什麼人,才能將江湖人士退避三舍?
不過不管他是什麼人,敢對她的人下手,那他就一定不得好死!
花驚瀾持劍,從二樓躍下,指著黑衣男子陰沉道:「解藥拿來!」
黑衣男子身形不動,斯文放下茶杯才道:「原來剛才在樓上的是你。」
花驚瀾蹙眉,他什麼意思?
「雪月公子,」唐繼禾起身道:「我唐家是否有所得罪?」
花驚瀾瞥了他一眼,「你家的奴才?」
此話一出,坐在黑衣男子身邊的女子按捺不住了,一拍桌子就要出頭,卻被身旁拿鐵扇的男子壓住手掌,她冷冷看了花驚瀾一眼才重新坐下。
唐繼禾微微一笑,道:「這位是在下二叔,另外三位是在下的堂弟堂妹,這中間可什麼誤會?」
花驚瀾瞇起眼睛心中冷笑,又是幾個如狼似虎的親人!
她拉了尉遲玥出來,將掌心攤開放在唐繼禾眼下,道:「解毒。」
唐繼禾眉梢微動,突然伸手,迅速挑破尉遲玥的掌心,雙指壓在他手肘下的血脈上,用力一逼,一股黑血從他掌心飛濺而出。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幾乎在眨眼之間完成,他身邊的侍衛遞過來一張錦帕,他擦了擦手指才抬頭對花驚瀾道:「已經沒有大礙了。」
尉遲玥捂著掌心,眼淚汪汪地看著花驚瀾,「瀾兒,好疼!」
花驚瀾摸摸他的臉頰,掏出懷裡的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餵給他,「給你吃糖,不許掉眼淚!」
尉遲玥含著藥丸,在她的瞪視下生生將眼淚吞了回去,抿了抿嘴裡的東西,又破涕為笑,「瀾兒,這糖真好吃,我還要!」
「一天只能吃一顆。」花驚瀾將瓷瓶扔給尉遲玨,道:「有二十粒,分成兩月給他吃。」
尉遲玨握緊了手裡的瓷瓶,眸光複雜,他現在完全看不懂這個女人了,第一次見她,她上門來提親,可是沒見到他的面就先調戲了下人。第二次見她,她才以出神入化的劍術贏得天絲軟劍和狂嵐劍。而現在,她給尉遲玥吃的根本不是什麼糖,而是千金難求雪蓮丹青,是輔助內功的聖藥!而這裡,竟然有二十粒之多!
唐繼禾看著花驚瀾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莫測,聖藥雖然千金難求,但能這麼慷慨相贈的人卻難得一見,尉遲玥,果然是傻人有傻福。不過自己所得的天絲軟劍也是她所贈,看來這人灑脫不羈確實天性。這樣的天性,也需要支撐的資本。
花驚瀾拉尉遲玥轉身上樓時,才發現這邊唐家的三人都看著自己,沒有細想他們眼神中的含義,不過黑衣男子說的第一句話倒讓她深思。
「本王以為你會揮劍劈過去。」淳於燕站在她身後戲謔道。
「我又不是傻子!」花驚瀾翻白眼,唐家的人,不僅是唐繼禾,來這幾人全不簡單,那麼敏銳的直覺,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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