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你對大少奶奶做了什麼,」煙兒憑著自己的力氣將王媽媽推到在地,她「哎呦」了一聲,便有馬上起來了,揪住煙兒的頭髮就左右開弓地掌嘴了,「我讓你這個賤丫頭推老娘,今天還不打死你。舒榒駑襻」發了狠勁,王媽媽的力氣比得上尋常男子了。
打累了,煙兒也沒有聲響,嘴角流出一絲鮮血,整個人歪倒在許若水的身旁。
「呸!」王媽媽啐道,「要不是因為你,老娘的月銀也不會被扣,看老娘這次不好好收拾你,連夫人都敢得罪,真是活膩歪了。」說完,神氣活現地去出了。
這邊說孟天博被孟老爺叫去了荷池,這裡四邊開闊,說話更方便些,只見孟老爺攏了攏眉頭,無奈說道,「博兒,這些家底你必須得接手過去,不然爹不會放心的。」
孟天博抿著優美的唇線,這個活不好接!
「以前你病著,爹就打算給你一半的家業,晚秋說這樣只會害了你,爹便打消了那個主意,現在天啟捅了那麼大的簍子,這爛攤子你如果不接,你讓爹……」
「好,兒子答應爹,但這都是暫時的,兒子所做之事,爹可過問,但不能插手,」孟天博說道,其實他不在意這些錢財,但是看著這些天瞬間老去的父親,便先答應過來。
「天博,」孟老爺聽後有些不放心,「天啟是你親弟弟,切不可傷害他。」
「這個自然,」孟天博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王總管被孟老爺派出去查看各家店舖的情況,如果那些掌櫃看不到孟天啟的話,便有可能會滋生事端,可人回來時,卻是面帶著笑容的。
「老爺,咱們府裡的店舖都照常營生著,那些掌櫃的沒有去鬧事。」
「怎麼會?昨晚這般來勢洶洶的,今日就輕易放過我們?」
王總回道,「老爺,說來奇怪,那些掌櫃都回自己的店裡去了,昨晚說店裡沒東西可賣了,今日堆滿了西域的貨物,正賣得熱鬧呢。」
「真的?」孟老爺聽後心頭一鬆,「快去叫你們二少爺過來,難道是他連夜將那些貨給了掌櫃?還算他有點良心,不至於黑心至此。」
秋風颯颯,掀起荷池上的水漣漪一片,一輪輪地鑽進亭子底下。
王總管興高采烈地去叫孟天啟,眼下的危機除去的話,下人們也好當差一些,不然主子們的情緒不好,當個差都戰戰兢兢的。
這一等便等了一個時辰有餘,王總管回家說沒有找到二少爺,就連門房都不曾出去過,「去問問你娘看,昨晚是她帶著天啟回去的。」
父子兩個下了荷亭,迎面撞上一個丫鬟,只見她慌裡慌張地起了身,見是孟老爺,焦急地說道,「老爺,你快去救救大少奶奶。」
孟天博心裡一顫,晚秋出事了?寶梅帶路,三人去了春暉院。
這一個時辰裡,許若水可謂是經歷了各色苦痛折磨。
王媽媽見兩人暈倒之後,出去跟孟夫人交差,孟夫人思量了一下,說道,「弄盆水來,多加點鹽,不然她不曉得我的厲害。」
「是~」王媽媽諂媚道,「還是夫人有招,奴婢折騰得半死都不及夫人的是分之一。」馬屁拍得孟夫人喜笑顏開,好一個大膽的晚秋,讓她多看著這個庶子一點,居然知情不報,而且是這麼嚴重的事情。
後院的房門重新被打開了,許若水聽著一點響聲,呻吟地睜開眼睛,孟夫人帶著王媽媽過來了,身後跟著是三個丫鬟,臉上卻露出不忍。
許若水面如白絹,唇血盡失,汗水粘著頭髮都沾在了臉上,遮住了臉上的那條鞭痕,身上衣裳完整倒是看不出什麼東西來,煙兒的臉頰已經腫得不成模樣了,嘴角高高的隆起,活像是含了個核桃在裡面。
「寶菊,給我倒水。」孟夫人吩咐道。
「夫人~~」寶菊猶豫道,寶梅說過大少奶奶待人還算寬厚,同是丫鬟出生,如今成為大少奶奶卻一點架子都沒有,好親近得很,幾人還嘀咕著大少奶奶前幾日還頗得夫人的眼,今日夫人怎麼會突然這麼責罰。
「走開走開,一點小事情都辦不好,」王媽媽直接將寶菊推搡了開來,拎起水桶就往地上的主僕二人身上淋過去。
許若水以為是水,可那水落在身子上,猶如千萬根釘子紮在自己的身子上,伸出舌頭一舔,是很鹹的鹽水。
「疼~~~」煙兒痛醒,睜開眼看到眼前的架勢,怕得只往許若水身上鑽去,「大少奶奶。」
許若水怕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不怕啊~~~忍著點,很快就能出去了。」除了安慰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除非孟天博來救自己,不然,這扇門不能輕易出去。
「晚秋,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你還是老實交代了吧,天博他什麼時候清醒的?平日裡都做了什麼事情?」孟夫人擔憂的是孟天博早就醒了,瞞而不說,就是有其他的目的。
許若水無力地搖搖頭道,「兒媳不知。」
「還嘴硬?」孟夫人怒瞪著有些耷拉的眼睛,「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王媽媽~~」王媽媽哈腰說道,「是~~~~」
王媽媽隨後走到許若手身後的草垛上,先來一個稻草,從裡面拿出傢伙事兒來,五六根線中間各夾著一些竹條子,乍一看是不大清楚用途了。
「好好伺候大少奶奶,直到她開口說大少爺的事情為止,」說完,孟夫人扶著寶菊出門了,人卻沒有走,還在廊下聽著聲。
「是,奴婢遵命~~」王媽媽再度陰笑了起來,「大少奶奶,你好好嘗嘗奴婢的手藝吧,可是很多年都不曾用過了,別怪奴婢手藝差。」
王媽媽手中的傢伙事兒一邊固定在柱子上,一邊由自己拉著,她將許若水軟綿綿的手放在了中間,「吧嗒」一聲,所有的竹條子緊緊地靠攏了,纖纖手指就這麼被兩邊的竹條夾住,隨著王媽媽加重力氣,許若水只感到鑽心的疼,十指連心,可不是嘴上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