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我們下跪道歉?這萬萬不可能!」在應天提出第二個條件之後黑鬍子當即從地上跳了起來,就連腹部的疼痛都給拋諸腦後了。|
這也難怪,他黑鬍子怎麼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居然要他給一幫裝修工人下跪道歉,還真不如剛才應天一刀抹了他脖子來得痛快。
「你這是在癡人說夢!」小白龍等一干參與過此事的人反應強烈,事關他們切身利益,必須反抗,不然今後在幫內沒法做人了。
然而應天卻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原本應天是想將這些人全都卸下一條手臂來贖罪的,但且風坐鎮,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唯有下跪才能掃去兄弟們的悲憤。
「你們都給我閉嘴!」果然,且風開口了,頓時大廳內嘰裡呱啦的吵雜聲統統消失。
且風歉意地看向了應天,「閣下你的要求並不過分,我的手下給你的朋友造成了**上的創傷這是不可動搖的事實,擺在從前可能我也會殺上門討個公道,此事我答應了。」
回過頭,且風威嚴地低吼道:「參與過白天行動的人都給我站出來!」
音色朗朗,且風在幫派中的地位根深蒂固,這麼一喝頓時沒人再敢不從,土雞瘦猴小白龍幾個人都滿臉怨恨不甘地站了出來,總共有十多人。
「都在這裡了嗎?」應天詢問牛大沖道,只有他才能作證。
鄭重地點了點頭,牛大沖中氣十足地回答道:「化成灰我都認識,都在這裡了,沒有漏的。」
「那就好。」
「且風頭領,事不宜遲,今晚就讓他們跟我走一趟吧,也勞煩你在旁邊陪著了。」應天禮貌地說道,這個且風還是十分講道理的。
「那是自然,至於貴店舖的損失我也不好估價,暫且就這個數字吧。」且風掏出了一張支票,當即在上面唰唰唰龍飛鳳舞地寫了幾筆後撕下來遞給了應天。
接過支票,應天微微一掃,心中暗驚,八位數,一後面有七個零,整整一千萬!這個且風出手竟然如此闊綽,應天店舖的損失最多也不過一兩百萬而已,畢竟都只是一些擺設和裝飾,真正的商品都還沒搬進去呢。
抬起眼皮看了且風一眼,應天滿意地收起了支票,他可不是蠢蛋,傻呵呵地退一半錢給別人。|
「且風頭領果然爽快,那我們立刻出發吧。」應天急著要回去給竹竿幾人一個交代,也好給擔心自己的人報個平安。
「好,你們幾個,準備動身吧。」且風關照了黑鬍子等人一聲,後者臉上幽怨,但身體卻服服帖帖的。
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娛樂城,應天五人還是乘坐著姚萬里的麵包車,而且風等人也有自己的車子,緊緊地跟隨在後面。
「小子,這樣解決真的好嗎?」車上,左右大叔詢問道,畢竟他們的初衷是要擒獲那些混蛋並且移送公安的。
「有那個且風在我們根本不可能抓走這些人,再說現在的和平解決方法也不錯。」應天歎了口氣說道,如果那個且風也是蠻不講理的貨色並且加入戰鬥的話,應天五個人就連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了,現在還能拿個一千萬,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你們院長那邊你要怎麼交代。」兩人再次發問,阮書寒可是要應天抓人回去的,否則明天上了新聞卻沒有應對之法,整個師範大學都會被推到風口浪尖,屆時一些機關部門也會介入調查,搞不好學校還會被政府警告。
應天摸了摸下巴,認真思考了一番,最後還是歎了口氣。
「那也沒有辦法了,只能如院長所說的那樣,胡編亂造點消息發給媒體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應天略有些愧疚地說道,又要麻煩阮書寒了。
左右大叔聳了聳肩膀,「反正那也是領導思考的事情,我們這兩個上班打工的窮人就不關心了,只要學校不倒閉就行。」
……
半夜三更,待應天領著且風等人從浦東歸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事先應天已經與竹竿等人取得了聯繫,大家都沒有住院,只是在處理了傷勢之後就急著出院等候應天的消息,此時都聚集在工棚那邊。
來到了工棚,很快就有兄弟迎了出來,大家臉上都刻滿了憤怒。
「應天兄弟,大牛,犯人找到了嗎?」一個相貌平平的兄弟說道,應天記得此人名叫阿凡。
「找到了,而且我把他們都帶來了,竹竿他們休息了沒?」
阿凡瞅了一眼應天背後陸續從麵包車裡跳下來的男子,有點不明所以了,但他卻相信應天。
「還沒有呢,現在他們就在二樓,我帶你們去。」阿凡點頭帶路道。
應天與且風等人交流了一番後,一行二十多人便朝著工棚二樓行去。
消息不脛而走,應天的到來把整個工棚都驚動了,大家聽說應老大把罪犯擒獲回來便全都湧出來了。
「就是這群傢伙打傷了竹竿?」
「混蛋,應老大怎麼不把他們打殘再帶來?」
「哼,應老大肯定是要當著竹竿的面廢了這幾個人!」
各種各樣的話語傳入了眾人的耳中,甚至還有人朝著黑鬍子等人扔起了東西,各種水杯,果皮如紛飛的雪花般從天而降,黑鬍子等人一聲不吭,忍受著這樣的報復,這就是他們造下的孽,一時間黑鬍子等人心中竟然生出了後悔的想法。
且風雲淡風輕,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似的,任憑人們宣洩怨恨。
走入了二樓最裡面,應天當先進入了房間。
「竹竿,我回來了,你們的傷勢如何了?」應天看見兄弟們全都疲憊地躺在床上,身上綁滿了厚厚的繃帶,心痛地慰問道。
「這點小傷不打緊,應天兄弟,犯人抓到了沒?」竹竿怨恨地低吼道,白天發生的慘劇還歷歷在目。
「抓到了,也帶來了。」應天朝門外打了個手勢,頓時黑鬍子一行人魚貫而入,且風站在了最前面。
竹竿的眼睛微微放大,就是這群人!
「應天兄弟,快,廢了他們!讓他們嘗嘗我和兄弟們所受的痛苦!」竹竿大聲咆哮道,情緒失控。
眾人沒有出聲,就連應天也低下了頭。
「應天兄弟,怎麼了?為什麼不動手?」竹竿與其他幾位兄弟叫道,以暴制暴,這是應天灌輸給他們的想法,難道應天自己要出爾反爾不成?
明白應天的尷尬,且風此刻站了出來。
「諸位,我是黑鬍子他們的頭領,對於白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各位所受到的創傷我很抱歉,但是黑鬍子他們也是被人所利用,還請諸位能夠看在他們一時糊塗的份上原諒他們,諸位的醫療費以及營養費和精神損失費我都會負責的。」且風誠心誠意地道歉。
臉上的肌肉在跳動,竹竿等人根本就無法聽進且風的話。
「原諒?談何原諒!這些人將我們半個月來的勞動成果全都破壞了,非但如此還給我們帶來了疼痛,看,我這條腿就是這個混蛋弄斷的!」竹竿一手指著黑鬍子罵道,對方下手的時候可曾想過得到他的原諒?
黑鬍子目光渙散,沒有焦點,真正到了這裡,在親耳聽到眾人的怨恨以及親眼看到竹竿幾人的慘狀,他才感到一股深深的愧疚,試問,如果土雞瘦猴小白龍被人廢了手腳他是不是也能忍受住胸中的悲痛呢?
「噗通噗通噗通……」只見黑鬍子一行人迅速地跪倒在地,面朝著竹竿等人磕起了頭。
這一幕倒是令竹竿等人出乎意料,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些人竟然下跪磕頭認錯?
「老黑,還有各位三蛇幫的兄弟。我嘔心瀝血令幫會洗白,從良,你們認為我圖的是什麼?」且風在一旁真情流露道。
「道上混的,整天打打殺殺,哪一天死了兄弟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死的,或者傷的那些人都是和你們曾經穿一條開襠褲的兄弟!冤冤相報何時了,只要一天身處黑道就絕對逃不了這個漩渦,我不讓你們人堂出去火拚,不是故意折磨你們,而是在保護你們啊。」
黑鬍子等人低著頭,眼眶不禁有些濕潤,原來他們都誤會且風了,多年以來三蛇幫在幫派火拚上死了太多的弟兄,太多的生離死別導致且風從良。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黑鬍子一邊磕頭一邊道歉,他也回憶起了那些年生離死別的痛苦,而現在他們就差點重蹈覆轍,傷害了別人就會引來別人的仇恨,到時候別人上門尋仇最後傷害的還是自己,今日有且風出馬他們才保住了性命,可如果沒有且風呢?他的人頭早就被應天給砍下了。
竹竿等人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看著眼前這些認真磕頭道歉的人,他們也慢慢心軟了,畢竟竹竿等人原本就是心地善良的工人。
「起來吧。」深呼吸了一口氣,竹竿出口道,這些人雖然傷害了他,可他們也是被人利用,再加上一顆真誠道歉的心,此外應天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竹竿最後選擇了息事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