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一般情況不煽情,煽情起來不是人。|
我幾乎是捂著臉下的馬車,回到房裡對鏡一看,眼眶一片通紅。
上官若風沒跟著我回房,剛到府邸就對門口吩咐,正門、後門加偏門,將每個門口守死,待尤臨回來,直接綁了給他送過去。
而尤臨,就是夥同那丫鬟將馬車趕到小鎮醫館門口的那個人。
內院的事,上官若風平時不管,可若有事撞到了眼皮子底下,自然是要過問過問。而那遺留在醫館忘記拿走的藥方子,卻也稀罕得很,白紙黑字,字跡娟秀明晰,出於府中冷氏之手,那是一幅,落子藥。
孤男寡女一同出門買這種藥,莫不是那尤臨小子做了糊塗事,將冷氏院裡那個得力的大丫鬟給整出了個娃?
這事若讓他爹尤昆知道,還不氣得要打斷他的腿?一想到那個場面,我就心中大快,好不容易見眼睛不紅了,哼了小調提了食籃找兒子玩去。
上官若風對兩個孩子嚴得簡直不像話,今早出門前就交代了下去,兩個孩子不能將昨日學的長篇默下來就不准吃飯,而那所謂的長篇,我粗略數了數,有近三四千字。可憐了兩個孩子,平白無故攤上這麼個爹。
眼下是晌午,府中請的西席先生回去用飯了,兩個孩子規規矩矩坐在房內,沉沉悶悶看著書。見著我提著食籃子過來,兩人眼前豁然一亮。
我將籃子擱在西席的桌案上,見兩個孩子仍坐在原位,只兩雙眼睛光亮光亮的盯著食籃子看,不由一笑,挑眉,「傻愣著幹什麼,你們兩個不過來,還想讓我把吃的一個個端到你們手裡邊去?」
見我發了話,兩個人立即奔了過來,一旁的侍從見了,皺著眉頭攔不住,「夫人,堡主吩咐過,兩位少爺不默完就不准吃飯,您看這……」
我將菜一碟碟從食籃子裡拿出來,然後端出兩碗麵,眼一斜,「你見到我食籃子裡有飯了?」
侍從話一噎,「夫人,堡主的意思是……」
「這裡不用你伺候了,下去。|」
「可是夫人……」
「趁熱吃,再不吃麵就糊了。」我招呼著兩個孩子,一面給他們布菜一面笑著,「不過麵糊了也不打緊,吃少點最好,留著點肚子,我還帶了魚湯。」
「還有魚湯?」一提起魚湯,上官潯的眼睛晶晶一亮。
兩個孩子在吃食上隨了他們父親,不大喜歡吃魚肉,但是卻喜歡喝魚湯。這樣的怪癖,從前被我拿著笑話了許久。
「你這孩子,是多久沒吃東西了?興奮成這樣?」我將盛了湯的盅子端到他面前,「小心燙。」
上官潯端著盅子喝了一大口,吧唧吧唧嘴,「還真別說,我都不記得上回喝魚湯是什麼時候了。」
「哦?」我看著小男孩一臉認真的模樣,禁不住揶揄,「怎麼,你又在哪惹了什麼禍讓你娘不高興了,連魚湯都不給你吃?」
上官潯眸光一黯。
「咦?還真讓我說中了?」
「才不是呢!」上官潯努努嘴,再喝了一口湯,神色依舊黯然,筷子在麵碗裡攪來攪去,「最近我娘身子不舒服,胃口也不好,什麼都吃不下,吃什麼吐什麼,魚湯什麼的連味道都不能聞……」
我訝異,「找大夫看過了嗎?」
上官潯搖搖頭,「我娘說這是小毛病,用不著看大夫,可是,哪有小毛病能折騰成這樣的,五六天了也不見好,反而好像更嚴重了些。」
我聞言皺眉,「你告訴你爹了嗎?」
「爹爹上次去娘房裡都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爹爹不理我娘,娘也不要我同爹爹說。」上官潯聳拉著小腦袋,怏怏不樂。
兩個月前?身子不舒服……即便再糊塗也清醒過來了,我沉著臉放下手裡頭的湯勺,起身出門,好呀死木頭,敢背著老娘睡女人?肚子都搞大了!
不待我冷著面目去尋他,另一個人因為他哭成跟淚人似的來尋我了。
「嫂嫂,我哥他……」
我倒是很少見到上官若雨哭,上一次見到她哭還是她父親去世的時候,如今乍一看到她這幅模樣,我心裡冷不防咯登一下,「你哥怎麼了?」
上官若雨一面抹淚一面急說著,「我也不知道我哥怎麼了,今天怒氣沖沖的到我那去,什麼話也不說,直接逮著景疏打了一頓,連腳帶踢的,怎麼攔都攔不住。」
「什麼?華景疏被你哥打了?」眼皮跳了跳,「你們家華景疏不是輕功極好嗎?你哥打他他就不會躲?」
上官若雨緊擰著眉頭,「躲了,躲不過。我還想擋在他們中間來著,我哥差點就沒搶了我的鞭子去抽他。」
「那現在怎麼樣了?你就這樣跑了出來,華景疏還不被你哥打死?」
「我哥打了他一陣就消停了,可是兩人不知又單獨在房裡說了些什麼,景疏沉摔了門,著臉就出了府。」
「你不去追你男人,怎麼反倒來找我?」
上官若雨好不容易止住淚,「我哥提前吩咐了門口侍衛,不讓我出去找他。」
我剛要開口安慰幾句,哪知長廊拐角處衝出來一抹白色倩影,見到我,直接朝我跑了過來,好不容易停住腳,一邊喘氣一邊說著:「姐姐,你快去看看,大哥和娘……只有你才能勸得住了!」
說著,直接拽了我的手就往前走。
我感覺額上青筋狠狠一抽,這上官若風不會連他親娘都打了吧……
我的男人一般情況不惹事,惹起事來直叫人咋舌不已。
一行人趕到南苑的時候,堡主大人直挺挺的跪在庭院當中,左手手心流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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