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湧上,頭昏昏沉沉的,面上微微發燙。
我睨了他一眼,自嘲著說:「知道當時我跳下水的時候想著什麼嗎?我在想,上官若風趕過來是先救她還是先救我。」
對坐男子,看了看我,眼裡不知閃過些什麼,嘴裡冷冷說出兩個字:「蠢貨!」
我聞言一笑,「倒是第一次聽到你罵人吶。」
他靜靜看我,動了唇角正要再說什麼,被我先用話阻住了。
「當時罵我的,不止你一個。那時我跳了水,很快便暈厥過去。從床上醒來時,首先得來的就是上官若風一頓劈頭蓋臉來的罵。」我嘲諷一笑,「他對我說,蘇琦馨自幼通習水性。」
那我那番做作又是為的什麼?白白的讓人家看了一個笑話。
蘇流觴沉默著給我繼續倒了酒。
「事後我才想起不對勁來。」我晃了晃杯裡的酒,「蘇琦馨本就是個教養極好的大家小姐,她突然做出這些不符合她脾性的事情,原因是什麼?若只是為了同我賭氣較真,這我可是不信的。」
蘇流觴的面上倏地變得驚駭。
我眼中一凝,勾了抹笑,「不愧是兄妹,這麼快就猜到了。」
「當時,我肚子裡懷著清兒,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不會水,這事在殤清宮裡也不是什麼秘密。這蘇琦馨,故意引我下水——」
頓了頓,我盯著他,目光陰冷,「你的好妹妹,要麼就是想要我的命!要麼就是想要我肚子裡孩子的命!總之,她受了委屈,也決不讓別人好過!」
蘇流觴定定看我,身軀微微一怔。
「你們總說,是我毀了蘇二小姐,可有沒有人處在我的位置想過?你們一個一個說,若不是我事先嫁進了上官堡,興許如今蘇二小姐正端端坐著堡主夫人的位置,你們都說是我搶了她的良人。可是,你們誰又知道我也只是同上官若風一樣,依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他結的親!我同上官若風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們大婚的喜房裡,他挑起我的喜帕!我又何其冤!」
我閉眼靜了靜,抿過一口酒。
「向我們這樣家族,無論男女,成婚都得先看著利來。若是男子,至少還能納上幾房自個兒中意的妾室。而我們女人呢,嫁了,除非被休棄,否則,便得同他過上一輩子。我不求他能一心一意,也不求他能待我有多好。但至少,我在這個位置一日,便決不允許有什麼斷不清說不明的曖昧事兒直接擺弄到我面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