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則已,一出驚人。那麼一個大家小姐,美麗、溫和、端莊、雅致,所有美好的詞語放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可耍起心機來卻也是讓人一陣寒意直直侵入到了骨子裡,透徹骨髓的寒意。
往事在腦中飄忽而過。
「當時,我最先看的是上官若風的反應。他就坐在我身側,見我看他,便直接別過了頭去。當時,我心裡第一個感覺是慌,然後是亂。
沒有人幫我,沒有人願意為我說一句話。上官若風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若當時不拒絕,便是默認了的。」
空氣裡濃郁著酒香,讓人禁不住想要悠悠入夢。我伏在桌上,側頭抿了口酒,酒順著嘴角流下來,將那昂貴的錦繡桌布染上一層深色。
蘇流觴看我半晌,張了張口,卻又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上官若風有他的喜歡,而我,卻也有我的脾氣。」我璀璨一笑,歪過身子去看他,「知道我當時是怎麼說的嗎?當時呀,我說:
『成人之美應是樂事,既然遇此機會,那汐月就做個現成的媒人,有勞二哥做個順水人情,將此畫轉送給三哥,蘇二小姐想學娥皇女英與三嫂共事一夫呢。』」
男子眉間微緊,卻也只是一剎。他淡淡看我,不說一句,繼續為我添了酒。
「雖說是當著眾人面上說的,但蘇府家大業大,宴席上的話,當做玩笑壓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怪就怪你的好妹妹,做出了後面的事情。」
玲瓏百轉的巧妙心思,偏生陰狠起來,手段也是一等一的高明。
「那日,我同她在殤清宮內的一座小橋上碰上,她先是對我說了她與上官若風情投意合的事,然後卻又馬上放下身段央求我讓她到上官若風身邊伺候,為奴為婢也甘心情願。」我冷笑著一杯酒滿滿下肚。
男子的目光犀利暗沉,他緊緊抿了唇,面上是一片憤色。
我笑著,想起從前二哥對此事的一句評價:「不怕太難纏,就怕不知恥。」
而二哥卻不知道,那蘇琦馨卻不是一個難纏的,更不是一個不知恥的。
「我當時只覺心裡厭煩,不願聽她多說,同她擦過身便要走向橋的另一邊。誰知,剛一側眼,便見著上官若風正從別的地方往我們邊來。僅是分神一瞬,那蘇二小姐便拽過我的手,我反手便是一推——
見她往池裡倒去才猛然反應過來,為了不讓上官若風到時候責怪我狠毒,我也索性陪了她跳下水裡。」
蘇流觴大驚,一手大力拍在桌子上,「你不是不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