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飄著淡淡的茶香,白霧妖嬈的茶上水汽將杯口弄得濕濕潤潤的。
「流觴未曾想,阿汐竟是殤清宮的人。」白衣男子,一面沏著茶,一面抬頭看我,嘴角掛著溫潤的笑。
男子手指修潔,渾身透著股精緻流暢的清雅味兒,舉止間風華不掩,幾縷青絲散落在鬢間,側臉半露,眉下懸鼻如玉,嘴角揚起的是精美的弧度。
我接過他遞來的茶,臉上興致缺缺,「我原想,從蘇公子開始接近我之前,便應當把我的身份打探得十足了才是。」
「我若真心願與人結交,只會等人那人親自告訴我,提前查到的又有什麼意思。」蘇流觴看我一眼,持著折扇的手於空中劃過半個圈,腕間一動,白色長袖半空一揚,折扇「唰」的被展開來,一番動作倜儻風流,連帶著扇柄吊著的玉墜也透著流光。
也不擔心力道過重玉墜打到手上。
我側目看他,將茶一抿,「你就不怕我別有目的?」
眼前男子悠悠一笑,「阿汐若沒有目的,又怎會在這西玨城內停留兩個月之久?」
握住茶杯的手微微一滯,從我這個角度看去,男子眼底顏色幽深如譚,讓人冷不防一個激靈。
「蘇公子當真是邀我來為二老治病的?」
男子眼眸明澈,面上掛著清而淺的笑,亦如這房內茶香,淡淡的,卻又恰當好處,「阿汐以為,流觴又有什麼目的?」
目光相觸,各自清明在心。
卻又極其默契的避開了。
換了話題,蘇流觴微笑看我,「前廳一見,阿汐似與二老有隙?」
有隙,當然有隙,五年前又是威逼又是恐嚇的,讓我好幾個晚上睡不安穩。面上卻是笑靨如花,「興許二老是嫉妒我年輕美貌,一時激動了吧。「
蘇流觴一口茶險些嗆著。
閒聊片會兒,汐華已為二老診治完過來。
我抬眸看她,「怎樣?」
「無病,只是中了毒。」汐華在我邊上坐下,「此毒不影響人神智,卻能使四肢僵硬,不能發聲。因不損傷身體,其他大夫便未能查出其它。」
我聞言微怔,既是有心下毒,為什麼只限制人出聲、行動,卻不傷人呢?
「聽汐華姑娘這麼說,定是有辦法治癒二老了?」蘇流觴微微瞇了瞇眼,面上仍是那看似無傷的笑。
「治癒不難,確需耗費些時日。」
「有汐華姑娘這句話,流觴可就放心了。」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移向我,眼底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