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的手機也震動了兩下。我把楚局長的手機給了葉展,掏出自己的手機一看,信息顯示來自李凱,內容則是:「快跑,我們上山了。」我心裡一陣感動,手指微動,回過去一條:「沒事,等著看好戲吧。」然後把短信刪除了。
楚局長的電話裡,楚若童的聲音則繼續響著:「爸爸,爸爸?你在幹什麼呢,為什麼不說話啊?你那邊風好大,你是在哪裡?你小心點,可別感冒了啊!」
單從聲音來看,楚若童是個特別乖巧的女孩,而她的爸爸卻在背地裡意淫著她,這種情形確實讓人覺得噁心且齷齪。
楚局長淚流滿面,不斷地衝我搖著頭,眼睛裡儘是滿滿的悔意。如果我把錄音放給楚若童聽的話,楚局長的精神世界必然坍塌,估計唯有自殺一路才能解決了。我又衝他笑了一下,然後把手縮了回去,並沒有按下播放鍵。楚局長鬆了口氣,連忙說道:「童童啊,剛才信號不好。嗯,你睡了嗎?最近學習怎麼樣?」
「還沒睡呢,在和舍友聊天。你就放心吧,學習和以前一樣好呢。爸爸,你在哪裡啊,感覺風很大的樣子。」
「沒事,爸爸上山看看。你媽老念叨著你,所以我給你打個電話。沒事啊,爸就掛了。」
「你都當局長啦,怎麼還親自上山呢。好吧,爸爸注意安全。」
我伸出手去,按下了掛斷鍵。葉展和拳虎走過來,把楚局長身上的繩子解開了。楚局長的身體軟倒在地,但還是吃力地跪在我面前,不停地磕著頭說:「謝謝浩哥,謝謝浩哥。」
「呵呵,不用謝我。」我冷笑著說:「我不是個好東西。我之所以沒有給你女兒放,只是不想搞的玉石俱焚,畢竟現在的你對我還有大用。坦白說吧,我備份了十幾份,交給不同的人保管,而且也明著告訴你,絕對不會徹底刪除乾淨的。你要是有一點不聽話,我馬上將這視頻公之於眾。現在不是有網絡嗎?傳播速度也挺快的,讓大家都看看你虛偽的面孔。」
「浩哥,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楚局長磕頭如搗蒜,流淚如湧泉。
「放不放過,全看你配合的態度。哦對了,宋局長的車馬上來了,你知道怎麼說的。」
半山腰上,一列警車快速駛來,紅藍相間的警燈將太陽山晃的一片肅殺之氣。很快的,由普桑噴塗而成的警車也來到山頂,數量警車的大燈將這裡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雪亮。隨著一片片車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二十多個刑警依次跳了下來,手裡均持著微沖。打頭的則是宋建業,穿著一身警服,腳下蹬著警用皮鞋,八字眉倒掛在額頭,看上去威嚴無比,嘩啦啦地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在他身後,李凱站在不起眼的位置,顯得並不出眾。
我背靠著石碑,笑容滿面地看著宋建業。其他人一字排開,均是一臉淡然的表情。楚局長則是在地上坐著的,經歷過剛才一系列的事件後毆打也好,嚇唬也罷,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宋建業走過來,看看地上坐著的楚局長,掏出手槍來對準了我。
「王浩,你敢綁架政府官員,今天我一定要把你繩之於法!來人,給我拿下!」
我依舊微笑滿面,說道:「宋局長,誤會吧,我什麼時候綁架政府官員了?」
幾個刑警衝過來,已經架住了我的胳膊,其他刑警則分別去抓了葉展他們。「喂喂,幹什麼啊,不要隨便亂抓人啊!」「我們可沒有綁架,不信你們問楚局長!」
楚局長連忙說道:「老宋,老宋!他們沒有綁架我,你快把他們給放了!」
宋建業一臉震驚地望著楚局長:「老楚,你搞什麼飛機?你剛才不是還打電話說被王浩被綁架了嗎?」楚局長笑著說:「哎呀,都是誤會啦。後來才知道,王浩是和我鬧著玩的,哪裡是綁架嘛。我們兩個關係很好,搞的一次惡作劇罷了。」
「可是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哎呀,別提了,山路太崎嶇,碰的我滿頭包。哈哈哈,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宋建業狐疑地看著楚局長,又狐疑地看了看我們這些人。他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還能沒有點腦子?他咬著牙說:「老楚,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他們捏著?沒事,你跟我說,我幫你料理。」楚局長搖了搖頭:「哎呦,真的沒有啦。我和王浩關係很好的。」
「是啊。」我接茬說:「我和楚局長好的像穿一條褲子。老宋,你可別挑撥離間啊。」
宋建業狠狠瞪向了我,而我還是一臉笑瞇瞇地看著他。
「來,老宋,拉我一把。」楚局長伸出了手。宋建業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楚局長的臉腫的像豬頭一樣,卻還是笑呵呵地說道:「都是誤會,誤會啊。咱們都是好兄弟,以後要互相幫襯著點,哈哈哈……」拉著宋建業的手走向我,將我們三人的手都握在了一起。
「哈哈哈……」楚局長大笑著,拍著我和宋建業的手:「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啊。」
我也微微笑著,輕輕叫道:「宋老哥,以後多多照顧啊。」
宋建業哼了一聲,把手抽了出來,說道:「老楚,以後沒什麼事,就別老一驚一乍的。半夜出警,來的還是太陽山,最後說是個誤會?一般人這樣玩,早抓起來拘留十五天了!」
「嘿嘿,這不是才顯得咱倆關係好嘛。」楚局長用肩膀扛著宋建業。宋建業一聲不響,轉過頭去,帶著他的人走向警車。隨著一片車門開合,數輛警車閃著警燈調頭離去。
我打了個呵欠,說道:「嗯,咱們也走吧。楚局長,以後可千萬別再耍花樣了。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願和你們這種『政府官員』打交道的。」說完也不理他,走向我們的雅閣,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葉展他們也都紛紛坐了上來。楚局長「哎哎」的叫了兩聲,趴在副駕駛窗戶上,點頭哈腰地說:「浩哥,我把老宋也打發走了,以後肯定也全力幫你。那個視頻……你是不是得還給我啊?咱們真心交個朋友,以後誰也別坑誰了行嗎?」
「呵呵。」我用手巴著他的臉,說道:「楚局長,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短期內,我肯定不會給你的。至於視頻以後怎麼處理,就看你以後的表現了,明兒個先往我卡上打五十萬。」這個老東西,當這麼長時間局長,肯定貪了不少錢,不敲他敲誰。
說完,我一擺手,小松一踩油門,車子就往前奔了出去。楚局長在後面大喊:「你倒是拉上我啊……」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車上,我們已經笑成一團。今天晚上,實在是太痛快了,想想楚局長那個熊樣,再想想宋建業那個便秘的表情,我們真是由衷地趕到心裡痛快。不過,拳虎卻咬著牙說:「說真的,不弄死他,我心裡那股恨就沒法完全消除。」
葉展搭著拳虎的肩膀說道:「要弄死楚局長非常簡單,咱們的磚頭哥有三十六種殺人於無形的法子。不過呢,楚局長活著對現在的我們有好處,只要有視頻在手,還不是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拳虎點點頭:「道理我懂,就是不甘心。」
磚頭說:「沒事,等把他的利用價值搾乾,到時候把他宰了就是。」
我們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磚頭。磚頭迷茫地說:「怎麼了?」我們都搖頭說沒事,不過心裡都是震驚,磚頭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有時候弄不清他是真傻還是假傻,就如同弄不清宇城飛是真睡還是假睡一樣。
路上,我又接到短信,李凱發:「行啊小子,怎麼辦到的?」我回復:「回頭再說,短信不方便,改天請哥哥洗澡。」李凱回:「成,等你電話,正好有個事麻煩你。」
我看了短信,內心一陣欣喜,李凱竟然用了「麻煩」兩個字,說明我終於能有幫得上他的地方了。我長呼了口氣,把短信刪除,和其他人聊起天來,緊張了整整一天,現在難得有份輕鬆的心情了。大家聊著聊著,就說起小松的車技來,一個個都是豎起大拇指。小松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先前楚局長不是還說我的車技不遜於太陽山車神嗎?」
在座的各位,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太陽山車神是誰。唯有我笑呵呵地說:「沒想到太陽山車神的名聲還挺大的。我坐過他的車,確實牛逼的一塌糊塗。」腦子裡勾勒著那個鬍子邋遢、蓬頭垢面、叼著煙卷的中年大叔,載著我拚命追火車的那幕實在是帥呆了。
「哦,你坐過我爸的車啊?」小松悠悠地說道。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震驚地望著小松:「太陽山車神,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