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宋建業突然轉過頭去,看著身後跟著的二十多名刑警,冷冷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朝夕相處的兄弟,緩緩地開口說道:「有內奸,最好別讓我逮到,你可是知道我的手段!」
眾刑警面面相覷,均是一副震驚的模樣。
酒吧內,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眾人立馬包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著。我擺了擺手說:「楊峰,酒吧照常營業,晚上的酒水全部打七折,算是給大家壓驚。葉展,磚頭,拳虎,你們三個跟我來。」拿了衣服,朝二樓走去,他們三人跟在身後。
音樂聲再次響起。楊峰拍著手說:「沒事了啊,大家繼續玩著喝著。浩哥說了,今晚酒水一律七折!」小鬍子、黑蜘蛛他們帶頭歡呼起來,刻意營造出一種很嗨的氣氛。情緒這種東西是互相傳染的,於是其他客人也都跟著嗨了起來,場子裡又恢復了先前熱鬧的氛圍。
辦公室裡,我坐在辦公桌後面,一邊穿衣服,一邊把剛才的事情講了。眾人氣憤異常,紛紛罵著宋建業這個老狐狸,下午的十萬塊錢算是白送了。我說:「肯定是楚局長作祟,他拿到了視頻,還想封咱們的口,所以才想出這麼陰毒的招。」
「媽的,早知道就該備份了。」拳虎把指骨捏的咯咯直響:「這個楚局長真不是東西。」
我把桌上的電腦屏幕轉過去,輕輕點開桌面上的一段視頻,楚局長猥瑣的臉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浩哥,你果然備份了!」「哈哈,這次可有的玩了。」「走,咱們去找那個楚局長!」
接下來,我讓拳虎去買了十幾張內存卡,裡面全部存上這段視頻。二十分鐘後,小鬆開著雅閣出現在酒吧門口。我、葉展、磚頭、拳虎四人上車,風馳電掣般趕向楚局長家的小區。將車停在門口,輕車熟路地來到他家。磚頭一抬腳,很輕鬆地就把門踹開了。楚局長一家正在看電視,看到我們這些不速之客都驚呆了。楚若華第一個蹦起來:「你們要幹什麼!」
婦人嚇得哆嗦起來,楚局長倒是不動如山,坐在沙發上裝見過世面的大人物,一手扶著桌上的茶杯,緩慢而又威嚴地說道:「擅闖民宅,該當何……」
「當你媽逼。」磚頭撲過去,一磚頭把他拍倒了。拳虎和葉展利索地抬起楚局長,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離開他家。屋子裡面,響起婦人尖銳而恐懼的喊叫。楚若華大罵著:「放開我爸,放開我爸!你們這幫土匪,我要報警把你們抓起來!」
我們下了樓,把楚局長扔到後備箱。楚局長的身形微胖,蓋了好幾下才把後備箱合上。我們上了車,小松問:「浩哥,去哪?」我冷冷地說:「太陽山,最頂峰!」
小松一踩油門,車子如同一頭猛獸般竄出。夜間的北園市,熱鬧程度絲毫不亞於白日。尤其是主幹道上,人流、車流熙熙攘攘,普通的車輛像蝸牛一般爬行,小松駕車的速度卻絲毫不減,在擁擠的道路上見縫插針、竄來竄去。看到小鬆開車這麼猛,我倒是想起那位神奇的中年大叔太陽山車神來,他們兩個開車簡直就是一個路數的,越破的車越是能在他們手中發揮出神奇的力量。不一會兒,車子就駛入郊區,朝著太陽山的方向而行。車輛減少,小松越開越快,在國道上都飆出了一百四的速度。
後備箱裡傳來輕微響動,看來是楚局長醒了。緊接著,他拍打著箱門,嘴裡也在呼救著,我們當然沒有人理他。過了一會兒,就聽到楚局長在打電話。我們把他扔進後備箱時,並沒有拿出他的手機。葉展看了我一眼,詢問用不用下去阻止,我緩緩搖了搖頭。
「喂,宋局長,我被王浩他們綁架了……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車子還在往前開……」
就在這時,車子拐上太陽山,道路變得崎嶇不平,車子也跟著顛簸不止,我們坐在車裡就像跳跳床似的,就更別提在後備箱裡的楚局長了,估計滿腦袋都磕的是大包。
「宋局長,我們上了土路,而且車子微斜,估計是上山了!你快點來人來救我!」
上了山,小松的速度稍減了一下,但是依舊跑的很快,在漆黑的山路裡,配合著剎車、離合和換擋,車子發出嗷嗷的怪叫,像是成功進入山林的野獸。
「吱」的一聲,車子來了個擺尾,停在了萬丈懸崖的邊上。
「浩哥,頂峰到了。」小松悠悠地說道,和平時呆滯的他完全就是兩個人。
數十里的山路,只用了約莫二十分鐘,就像是在高速上跑一樣。我們下了車,前方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而身後是星星點點的北園市。一覽眾山小,胸中頓時無比開闊。
山風吹過,我長呼了口氣,說道:「把楚局長拖出來吧。」
懸崖邊上矗立著一塊石碑,我讓他們把楚局長綁在了上面。楚局長自始至終都不配合,口中還罵罵咧咧:「王浩,你敢綁架我。你完蛋了,我已經給宋局長打了電話,他馬上帶著人上太陽山!有本事你現在就弄死我啊!」他叫囂著,謾罵著:「老子什麼陣仗沒有見過!」
綁好以後,葉展他們對著楚局長一陣拳打腳踢,不一會兒就把他揍成了豬頭一般模樣。楚局長的眼睛腫了,鼻子歪了,牙齒也掉了幾顆,卻還在嘴硬著:「弄死我啊,弄死我啊!」
「好,滿足你。」我擺了擺手,對小松做了個手勢。小松會意,立刻駕了車,退到幾百米之外,然後朝著楚局長,加速衝了過來。雪亮的大燈晃著楚局長的眼睛,輪胎摩擦在地面上發出的怪叫震盪著楚局長的耳朵。車子如同一頭怪獸般撞來,楚局長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叫。
我一擺手,車子一個擺尾,停在了距離楚局長不到一公分的位置。
楚局長的褲子已經濕了,但他還是笑了出來:「嘿嘿,好技術,和當年的太陽山車神有一拼了。不過有個蛋用,你真的敢撞我嗎?王浩,你死到臨頭了,宋局長馬上就來!」
我們朝著山下看去,果然發現閃爍著紅藍警燈的警車正疾馳而來。只不過此時距離尚遠,警車看上去和螞蟻一般大,約莫有個五六輛的樣子。
楚局長哈哈大笑起來:「王浩,我看你這次還怎麼囂張?」
我不動聲色地拿出一台dv,將屏幕對準楚局長,按下了播放鍵。屏幕裡,雯雯的腿纖細白嫩,對面的衛生間裡,一個微胖的身影正在洗澡。楚局長的眼睛瞪大,呼吸變得急促。我搖了搖頭說:「太慢了,咱們還是快進一下。」按了一個鍵,然後在某處停了下來。屏幕裡的楚局長閉上雙眼,一臉享受的神色,口中大喊著:「嗯,童童,爸爸愛你,爸爸永遠愛你,爸爸送你到天上去。」
「混蛋!」楚局長目眥欲裂:「王浩,你***就是個卑鄙小人,不是說沒有備份嗎?!」
我呵呵笑了兩聲:「楚局長,你也好意思罵我卑鄙?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麼事?你要是不針對我,這視頻我永遠不會拿出來,只可惜啊……」
我走過去,從楚局長的口袋裡拿出手機,然後在電話本裡翻閱著號碼。
楚局長驚恐地說:「王浩,你要幹什麼?!」
「哦,找到了。」我把手機屏幕給他看,上面正顯示著楚若童的電話,「你女兒在外地上大學吧?也不知道她現在睡了沒有。希望沒睡,我把這段視頻放給她聽。」
「不,不!」楚局長大吼著:「王浩,我求你了,千萬別這麼做。我錯了,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你千萬別,千萬不要,我給你跪下了,千萬別放給我女兒聽。」先前還如同硬漢一般倔強的楚局長淚流滿面,哭著說道:「王浩,浩哥,我求你了,我給你一百萬,五百萬,你放過我吧。我有罪,我有罪,但是我女兒是無辜的……」
「嘿嘿。」我已經把電話撥了出去。接著又把手機屏幕對著楚局長,上面顯示著「楚若童:正在接通中」幾個大字。這幾個字險些讓楚局長精神崩潰,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你是我親爺爺,你就放過我吧。」涕淚滿面,要不是被綁著,早就跪在我面前了。
「你剛才不是還說,要叫宋局長來抓我嗎?」我的聲音冰冷,嘴角勾著一絲冷笑。
「不了不了,我不會讓他抓你了。」楚局長哭喪著臉,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
就在這時,電話已經撥通了,對面傳來楚若童甜甜的聲音:「喂,爸爸?這麼晚了,怎麼還打電話啊?」
剛才還大叫的楚局長猛然閉上嘴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目光驚恐地看著我。
我衝他笑了一下,手已經慢慢摸向手裡dv的播放鍵。
「不要,不要……」楚局長搖著頭,只張嘴巴不出聲音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