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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這,就是我要你為我做的。(不算加更,這一更算明天的~) 文 / 小鬼兒兒兒

    「她說我的裙子美翻了。」我決定了,要避其鋒芒。

    之前決定的對於小界的「試探」,我打了退堂鼓。刻薄之外,我還添了多疑的臭毛病。又或者,多疑本無罪,但過去的我,信便是信,不信便是不信,試探作甚?無論結果,傷人傷己。

    這一支舞尤其綿綿不絕。

    我又一次捕捉到史迪文時,他正看了看表,擺出一副百無聊賴的尊容媲。

    下一秒,或許是於小界,或許是於老爺子,還當我和於夫人多交好似的,又將我們帶到了同處。

    於夫人不免又開了第二槍:「你這樣的女人,不配的。」

    舞曲進入尾聲,迎來最後幾小節的高-潮。

    我尚未成佛,反帶著於小界,追著於夫人而去,還了她一句:「我這樣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

    於夫人見多識廣,可見多的也無非是軟柿子,至於我這稍稍生硬的,對她來說便是不合常理。所以她也去她的常理,將於老爺子撂在了場中央,擋下於小界,笑盈盈地對他說了句「你的舞技還真是不長進,讓我來給你做做示範」,接著,她取而代之,接手了我。

    就事論事,男士的舞步,於夫人一樣勝任。她身高不高,和我齊頭,形態也不過比我略豐腴一圈,但一招一式,英姿勃發。

    「我們於家不會接受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我沒有讓您接受。」提及何翱,我不免動氣,但一動氣,反倒遲鈍,只有直接反駁。

    「我們於家也不會接受一個有著來路不明的孩子的女人。」

    於夫人這句話,沒掐好點兒,後半句沒有了舞曲的掩護,尤其字正腔圓。無關人士倒都無妨,聽也只當聽到了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

    可於小界不一樣。

    於小界一下子就將我對號入了座,又一下子,針對於夫人的不悅,溢於言表。

    男男女女四下散開,各自去尋覓下一個舞伴。於小界一伸手:「媽,兒子有沒有這個榮幸?」母子二人勢必要過過招了。

    於小界對著我身後又是一陣鐵青,明擺著,我身後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史迪文效仿於小界:「何小姐,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於小界進退維谷,一來要先壓壓於夫人的盛氣,二來這會兒更不是為我爭風的良機,他只好一忍再忍。

    第二支華爾茲,再好矇混不過。追溯至十八世紀末,儘管它被小步舞視為肉中刺,但它仍因為它的簡易而絕地逢生。今天,照舊是它的簡易,使得我和史迪文大可以一心二用。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舞會的第二支舞,來吧,讓我開開竅。」我從邁出第一步,便單刀直入。

    「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是……?」史迪文的古龍水味,被濃烈的薄荷味取代。我們再不速戰速決,他大概只有用頭懸樑錐刺股來提提神了。

    「汪水水。」

    「哦?她有何貴幹?」

    「她說,你把能為我做的,都做了。換言之,也無非是說我什麼都沒為你做過。你們一唱一和,從正反兩面,說的是一樣的話。」

    「那你為什麼要走?」

    「因為她一席話,說得我心服口服。史迪文,我的失敗可以分為十份,其中五份,是因為你把我變成了一個第三者,另外五份,是因為我把我自己變成了一個怨天尤人的討厭鬼。汪水水一語道破,讓我倍受打擊,所以我要一個人去療療傷。」

    「那你又為什麼要回來?」

    「我第三者的帽子,戴上了就是戴上了,無力回天。可我壞掉的裡子,還有的救。你和汪水水都只說了結論,說得我活生生就是一個吃白食還吃得挑三揀四的自私鬼。這惡名我可以認,但我要求求甚解。到底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做,卻沒有做的?」

    在華爾茲的轉度中,男士不免要比女士多出出力。史迪文維繫著時好時壞的病軀,呼吸一聲重過一聲:「何荷,我得先問你一句,不說愛,你是喜歡我的吧?而且,怎麼也得比一般的喜歡,更喜歡吧?」

    「必須回答嗎?」

    「必須回答。」

    「是,我喜歡你。」我說得大方,但心頭卻像初出茅廬,緊巴巴地。「汪水水也喜歡我。」史迪文話頭緊緊接著我的話尾。

    「必須要提她嗎?」

    「必須要提。因為對比出效果,是她,對比出了你這個自私鬼的真面目。」這會兒,史迪文一掃病態,鋼筋鐵骨,「三年前,她對我是一見傾心,至於我對她,一見沒傾心,但也不能不承認她的出眾。她長得美,性子好,乖乖巧巧,表裡如一。立即,我就謝謝了上蒼的眷顧,何荷,你不是要和我結束嗎?好,結束就結束,這麼完美的汪水水,比你好上一百倍。可萬幸中的不幸是,她比你好一千倍也無濟於事,我中了邪似的,就好你這一口。所以我也只好用真話,還了她的真心。早早我就和她說了,我是有婦之夫,算算日子,至今也兩年有餘了。」

    「我就說麼,她對你來說是蠍子粑粑獨一份兒,你瞞天瞞地地,獨獨不瞞她。」

    史迪文不顧禮節,倏地將臂彎緊了一緊:「你講講道理吧何小姐,我是要讓她死心。」

    「接著說。」我掙開,對付一個外強中乾的病人,我還綽綽有餘。

    「接著說,就說到關鍵了。汪水水相信我是有婦之夫,但更相信我。我的出身,我的史太太高慧,加上高慧的病和她對我的恩澤,沒有一字一句是我講給她的,全是她自個兒,偷偷查出來的。」至此,史迪文面露快感,一種在長久的拉鋸戰後,馬上要和我一決勝負的快感,「除此之外,她查出來的還有我和高慧在八年前破裂的真相。出軌這檔子事兒,和見沒見過世面沒有關係,不是說我長得像陳世美,我就一定會忘恩負義,也不是說她高慧純樸樸實,就一定……不會出軌。」

    我呆若木雞。

    如此一來,史迪文帶我帶得更加艱苦,一顆豆大的汗珠,甩到我的鼻尖。

    「你是說……是史太太,是高慧她……?」

    在這之前,我還沒顧上探探於夫人和於小界各自的勝率,而從這以後,我更力所不及了。

    我的視力失了常,除了史迪文,人人都扭曲,交織,混沌一片,唯有他,連毛孔都方圓可辨。

    他的額頭和脖頸仍在撲撲地發汗,有失華爾茲的風雅。但大局的掌控權明明在他手上,只要他一聲獅吼,便可將這舞池,化作戰場。莫說領結了,他襯衫的領口,大敞著兩粒紐扣,袖管還高高地挽著,小臂上的肌肉,條條繃到極限。

    可他一發聲,不是獅吼,更似哀鳴:「何荷啊,我對你坦白的,還不夠多嗎?連愧不愧疚的問題,我都再三否認了,真的……還不夠多嗎?可為什麼你還在一味地審判我,一味地怪我這個敗類,讓你如何如何的不光彩呢?何荷啊,你真的喜歡我的話,是不是至少會問一句,史迪文,你是有苦衷的吧?這,就是我要你為我做的。」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只要你問了,我就會對你說,高慧第一次發病,是在鄰村一個男人的床上,赤條條地,在鄰村一個男人的床上,動彈不得。而在這之前,我不愛她,但也還在本本分分地扮演一個丈夫的角色。」

    「別說了。」我心心唸唸的答案,就這麼浮出水面了,讓我滿心懼怕。

    「我就要說。」

    「好,說吧。」

    「說完了。」史迪文的汗珠,淌到了他的睫毛上,他用力眨了眨,「何**官,是不是到了判決時間了?請問,我可不可以不愧疚?哎,愧疚……你快要用這個詞,把我逼瘋了。」

    我心絞痛,發洩地,輕輕啊了一聲:「你為什麼到今天才說!」

    「因為你沒問啊,因為到今天,你也沒問啊。」史迪文好脾氣地,「啊,我功虧一簣了,到了,我也還是沒皮沒臉地不問自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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