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文將他一半的重量壓在我的背上,話語因為他的動作而有著規律的斷點:「我早就說過,你沒有你自認為的獨立。你沒有安全感,所以才會喜歡我從背後抱你。」
我一下子便哭了,並沒有多煞風景,但終歸是不合時宜的。
我說:「也許吧。我以為我有了何翱,此生足矣,我要和我爸,和你,都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可事情根本沒有按我預期的發展,你們一個個還都緊密團結在我周圍,這不怪你們,怪只怪我像個女人似的優柔寡斷……丫」
我哭得並不嚎啕,但源源不斷的淚水還是讓史迪文停下了他的動作。
他一心一意地抱住我:「噓,什麼叫像個女人,何荷,你就是個女人。你可以嬌滴滴,可以手無縛雞之力,可以不講道理,你有權把所有事情都交給男人。媲」
「可我不是那樣的女人。」我扭著脖子,奮力爭辯。
史迪文好不包容,音調溺死人似的:「所以我才這麼喜歡你。」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喜歡我了,可在此情此景之下,我的心還是被狠狠揪了一下。我無力地埋下頭去。
「喂。」史迪文喚我,「那個……我問一下啊,我可以繼續了嗎?這麼半途而止的,我會不會落下毛病啊。你喜歡我這樣抱你,ok的,咱們完事兒以後再抱行不行?」
我反手勾住史迪文的脖子,偏過臉,讓他的唇落在我的唇角:「不光是男人討厭半途而止……快呀。」
史迪文投身於這未完的事業,他喉嚨深處發出的聲聲音色,淋漓盡致,證明著他的投入和享受,鼓舞著我的呻吟。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我全身紅殷殷地像只煮熟的蝦子。
在上一會兒,我還在面對一個人的搬遷或遠行,這樣的搬遷對我而言並不陌生,但我的心還是人心,肉做的,並非鐵打的,所以我還是會自憐,會充滿不確定的無措。而這一會兒,我和我……喜歡的男人糾纏綿綿,他不僅僅是那個發光的,引無數女人競折腰的,金玉其表,更有為其中的男人,更是何翱的爸爸,只有他,才能撫平我久久不散的,驚弓之鳥般的惶惶。
而接下來,發生了一件「不幸」的事。
史迪文「不幸」被我說中了,他果然是……有一會兒就得。
他賴在我身上,自嘲了一句:「欠滋補,我還真是欠滋補,是吧?被你的房東說中了。」
我費盡全力將他推下去,而後依偎在他身旁:「史迪文,你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
史迪文全身一僵,背過身去:「三五天吧,至多一個星期。這個把月天天日理萬機的,沒性趣。」
我去扳他:「轉過來,你給我轉過來。」
史迪文索性耍賴:「就不!我也喜歡女人從背後抱我,換你先抱抱我。」
我不和他計較,順從地抱住了他。我將手從他的臂下插過去,攀在他的胸膛上。但我的話是咄咄逼人的:「你至少有三個月沒碰過女人了吧?否則……這麼一會兒就完事兒,不是你的style。」
史迪文迅速地反駁:「歲月不饒人。」
「瞎說。」
「老了就是老了,我服老還不行?」史迪文的腔調幼稚極了。
「瞎說。」我掐了他一把,「你說過的,每一年都是你的黃金年齡。」
史迪文騰地翻過身來,和我額頭相抵:「三個月沒碰過女人?這對我這種衣冠禽獸來說,說得過去嗎?」
「我們不說,我們來證明看看。」我的手不安分地向他身下探去。
史迪文一把擒住我的手腕。
而我也有的是其它門路,趁他不備,一下子吻住他的嘴。我投懷送抱吻他的次數,屈指可數,這一次還尤其的義無反顧。不過兩秒鐘,他便不禁接手了這個吻。
我們幾乎同時翻身,要欺壓住對方。而我搶了先機,將他壓了住:「還要狡辯嗎?」
史迪文投降,雙目流露出鋪天蓋地的***。他固定住我的腰肢:「要我說實話嗎?實話就是何荷,你太低估我了。三個月?我吃素的日子遠遠比三個月漫長。」
這一次,史迪文向我證明了,我是對的。他足以帶給我上天入地的歡愉,若干年前是,若干前後亦是。
在那過程中,我對史迪文說了一句話:別離開我了好不好?
我究竟為什麼會說得這麼直白,是衝動,或是情不自禁,皆有一半一半的可能。史迪文有明顯的一頓,而後仍專注於我的身軀,沒有說話。我不甘心,又重複了一遍:別離開我了好不好?
「好。」史迪文爽快地應允了我。
而我就這樣陷入了迷霧。接下來的生活,多少是要改變了嗎?
等房間裡只剩下漸漸平復的喘息,史迪文當機立斷:「何荷,反正你也並不在乎婚姻的,對不對?不如,我們做一對沒有婚姻的愛人。」
「是誰說我不在乎婚姻的?」我背對著史迪文,懶洋洋地蜷縮著。
「至少在三年前,你更在乎你的父母,在乎厚福。而這兩年,你也根本沒有打算找個男人好好交往。」
這一刻,我們只是在說說話,沒有任何肌膚相親。
「也對哦,」我應聲,「好吧我承認,我不在乎,婚姻……又不能當飯吃。」
「那我的提議,你同意嗎?」
我將膝蓋弓得更高:「沒有婚姻的愛人?情人嗎?和我們第一次上床時,以及之後的每一次上床時,有什麼分別嗎?」
史迪文沒有說話。
「你是真的有妻子吧?」我無意於大聲,可這句話一說出來,大聲得像是質問。
我匆匆平復:「你是當玩笑話說的,可那是真的吧?」
「是真的。」史迪文痛快地,「而且,我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有第二個妻子了,另外百分之一,可以忽略不計。」
史迪文抱住我,不用力,也不是做做樣子,就是稀鬆平常地:「我們回到過去那樣,好不好?」
「回得去嗎?你有妻子,和一個有婦之夫苟且,有違我的道德觀。我也有了厚福,你的存在也會妨礙他今後的價值取向不是嗎?」我想掙開史迪文的,骨子裡有簇無名火,熊熊燃燒,讓我想掙開他。
「這件事……你來決定吧,我怎樣都可以。」史迪文最後吻了一下我的背,下了床。
穿戴整齊後,我坐在床板上,史迪文則踩在椅子上,修復那根被他扯得搖搖欲墜的窗簾桿。這樣的畫面太過於生活化,不似洪水或猛獸,而是像蔓延的毒氣般,悄無聲息地將我擊潰。
不心癢嗎?不是在逞強嗎?兩年來沒有將何翱和他的面容重重疊疊嗎?還有,不在乎嗎?騙鬼去吧。
「你……」
你妻子是個怎樣的人?這是我的問題,像飛速生長的枝蔓,正將我勒得緊緊的。
可在千鈞一髮之際,我還是退縮了:「你……你這樣無組織無紀律,喬先生會為難你吧?」
「我有分寸的。」史迪文擰緊最後一顆螺絲釘,回過頭,饒有興致,「不過,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是啊,我擔心你這棵大樹倒了,我再也不能大樹底下好風光了。」
史迪文跳下椅子,坐在我旁邊:「從北京飛紐約之後,我在他辦公室裡站了四十八個小時,拜託他再給我一次機會。嗯……他辦公室裡人進人出,我一句話不能說,低眉順眼,像個笑話。這樣子叫為難嗎?還好吧,至少我還可以接受。這次來上海,是他同意的。兩天前我的一次平倉,救了他千萬美金,他總要聊表謝意。」
「你這又是何苦……」
史迪文打斷我:「我是你的大樹,而他是我的大樹。放心,我不是誰都能取代的,他也總要敬我一分。」
我因心急而將脊背挺得直直的:「那你就老老實實替他效力好了,別再這麼奔波。」
史迪文雙手撐在身後,微微後仰,轉了轉脖子,不當回事兒似的:「哎,有時候就是想見你嘍,非常非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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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們在我斷更的時候冒泡……更新的時候反倒默默不語……是說我斷更更招人喜歡嗎……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