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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兩年(七千字更~) 文 / 小鬼兒兒兒

    「她哪裡好?」我請教毛睿。

    「哪裡也沒有多好,但哪裡都是剛剛好。她唱那什麼紅豆大紅豆,邊唱邊跳比誰都賣力,跳完了,再偷偷貼膏藥。她被糟老頭摸,手就擋在這兒……」毛睿比劃了一下大腿根兒,「哪裡能摸,哪裡不能摸,她說了算,可她還是能把所有糟老頭治得服服帖帖。每一份她拿下的合同,她都親了又親,像小學生做手工一樣,疊得整整齊齊才收進包裡……」

    「等客戶賞飯吃的人,哪個不是這樣?媲」

    「她不是等客戶賞飯吃,主動權在她手上,她要吃誰,就吃誰。丫」

    「這話倒也有道理。」

    「獨獨不吃我。」

    「誰讓你說你喜歡她。」

    毛睿用小勺飛快地攪著咖啡,杯壁叮叮作響:「是,我一說我喜歡她,她笑得眼淚都下來了,眼淚一下來,妝都花了。接著她挽著我就去洗臉,用洗手液洗的,當時只找得到洗手液。她洗得可仔細了,洗完了她說,看看,著重看眼角,脖子,還喜歡嗎?」

    「眼角有細紋了吧?」我揉了揉自己的,「你怎麼說?」

    「我說喜歡啊,喜歡就是喜歡,喜歡一天是一天。這不,這都喜歡多少天了?都論了年了。」

    這一次,毛睿不是我的客戶了,他買了單。之前我們用餐,每每在我買單之前他總再多點一份甜點,讓我帶回宏利,和包括秦媛在內的同事分享。這會兒想想,千千萬的同事也不過是她秦媛一人的煙霧彈。

    那輛黑色大眾就停在咖啡廳的斜對面。

    我又坐回了座位:「走吧,你先走吧。等會兒我走後門。」

    毛睿閒著也是閒著:「什麼情況?」

    「我被跟蹤了。」

    毛睿大咧咧地東張西望,在我的指引下,鎖定了那輛黑色大眾。他熱血地拔腿就走,說我去給你打探打探。

    而後,毛睿若無其事地途徑了它兩次,便給我打來了電話:「親愛的,這司機我見過。」

    「你見過?」我意外。

    「他和我爸的司機有過衝突,腦袋被開花了,頭頂的位置,有一塊長不出頭髮。當時是我帶著錢去把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嘶……他是哪家的狗腿子來著……」

    「給我想,使勁想。」我催促。

    「忘了忘了!全北京有多少有頭有臉有錢有勢的人家啊!」

    「算了。」我掛斷了電話。

    這時,那輛黑色大眾也不打自招似的,緩緩啟動,駛走了。那司機也認出了毛睿。

    全北京的有錢人家數不勝數,但渺小如我,有幸結識的也不過就是於家的於四公子。真相就這樣浮出水面,他是於家的御用司機,而並非史迪文花花小錢,雇的半吊子。

    也就是說,這離別的第一回合,史迪文沒輸,我也沒贏,充其量打了個平手。

    我莫名的火冒三丈,像是被人耍了似的。但抽絲剝繭,這裡頭哪有史迪文的戲份,不過是我妄自揣測,自己耍了自己,但我還是不可抑制地火冒三丈。我不要平手,贏不了,那我寧可輸。

    於是,我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人力資源,舊同事也好,業內的泛泛之交也罷,旁敲側擊了史迪文的消息。

    史迪文在福斯外匯順風順水,交易部為了歡迎他,還在某高級西餐廳專門舉辦了一次餐會。餐會上,史迪文談笑風生,並演奏了一曲鋼琴曲,曲子是入門級水平,但他游刃有餘的身姿,還是驚艷四座。

    令人驚艷的,還有他的交易理念,無險不樂,無樂不險。可相對地,他有他不可動搖的止損原則,不管大環境風雲莫測,更不管數據面合理抑或不合理,止損是他萬無一失的保護傘。

    此外,還有人說,他和汪水水仍有親密私交。

    這下好了,離別後的第二回合,我又輸了。論重新出發,他有如一顆出膛的子彈。我再怎麼撒丫子,也望塵莫及。

    我悄無聲息地搬了家,換了號碼。

    對于于小界,我也不得再去和他理論。他若披上他於家於四公子的披風,將無所不能。他若要找到我,挖地三尺也能將我挖出來。

    搬家後,於家的那位御用司機沒有再露過面。

    但在整個盛夏,我草木皆兵,誰人都像探子。在熙熙攘攘的街頭,誰要看我,都像是監視,誰要不看,更是欲蓋彌彰。鎖定了探子,我還要進一步分析,他們是通通受命于于小界,還是這其中,也有史迪文的重在參與。

    那時,我甚至嚴禁我媽前來:「媽,可能您也在他們的監視中,您一來,不就把我暴露了?」

    我媽在電話那頭束手無策:「你不是說,有人在監視你了,那不就代表,你早就暴露了?」

    「萬一是我多心了呢?萬一他們還沒找到我呢?」

    「不是萬一啊!小荷,你是真的太多心了!」

    隨著夏去秋來,我的神經兮兮才漸漸消退。我在屋後種了青椒和豆角,收穫後,分給鄰里。另外,我還時不時代為照顧他們的小孩或花草,代收信件,三缺一的時候,我也能打上八圈。久而久之,我世俗不容的腹部,也被他們容了下,鄰里間好不和睦。

    我還結交了一票的媽媽友,探討增重了幾十斤,尿不尿頻,缺不缺鈣,胎位如何矯正,以及胎教的中西方優劣性。

    深秋,我畢業了一期操盤手初級培訓課程,並著手投遞履歷。重操舊業是捷徑,操盤學歸學,市場部仍是我的首選。

    正軌雖姍姍才進入,可也總算是進入了。

    兩年後。上海。

    梅龍鎮廣場二十六層。

    洗手間裡,我和donna並排立在水池前補妝。donna大方地從化妝包裡翻出一支迪奧的唇膏給我:「喏,這個櫻桃色,更適合你。」

    我倒也不推托,仔細塗上:「還是你有眼光。」

    「真的不去?」donna還鍥而不捨,「everybody-knows,喬先生做東,還是給他面子的好。」

    「咱們安華外匯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少我一個,誰注意得到?」

    「你呀,總當自己是無名小卒。來了不到兩年,做到銷售部的副手,可以了你。可話說回來,也就是因為你總當自己是無名小卒,嘖,人人都搶著和你交好。」donna噴上香水。

    「這我倒是承認,我兒子都會背小九九了,我自然比你一個美艷的秘書無害。」我將唇膏還給donna,「對了,上次你和我說,你有意進銷售部,認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了,秘書哪裡是長久之計?哎,下回再詳談,萬一……」donna看看表,「兩小時之後,喬先生被我迷了個神魂顛倒……」

    「嗯,你上次說萬一趙先生,上上次說萬一孫先生,上上上次……」

    「媽咪,」donna機靈地打斷我,「六點了哦,你兒子在等你了哦。」

    從梅龍鎮廣場步行回家,要半個小時。那是我能租到的最方便,最便宜的房子。任何大都市都有它光鮮的一面,和來不及變得光鮮的另一面,上海亦不例外。我每一次穿著ferragamo的鞋子,一聲一聲步上那座危樓,都會暗暗發笑。

    雷打不動的一室一廳,有霉味,也有蟑螂出沒,月租金四千。至於厚福的保姆,八點到十九點,每逢週六放假,法定節假日放假,一個月,又是四千。

    donna打來電話時,保姆正要走。donna尖著把嗓子:「何荷,喬先生按人頭訂了位,少你一個,空著把椅子。」

    「空著把椅子?撤走啊。」我將保姆送到玄關。

    「喬先生比我們先到,我們總不好當著他做小動作啊。」

    「找個不起眼的迎賓小姐,代坐一會兒,光吃不說。他不過是按人頭訂位,又沒有指紋驗證。」

    donna直喘大氣:「不起眼?一個穿旗袍的迎賓小姐坐在我們安華精英中間,要是不起眼,我整套迪奧送你。總之,我們說了你有要事纏身,稍後就到。喬先生的面子你可以不給,老闆的呢?我們要不要把老闆從普吉島叫回來頂你的位?」

    掛了電話,我回到房間。

    厚福正在大床中央彈跳,最後一下,一跳一坐,漸緩地顫了三顫。

    我提醒他:「喊媽媽。」

    他這才放下身段:「媽媽。」

    「乖。」我撲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腦門兒,隨後走到了房間窗口。打開窗,四周都是各家晾曬的衣物,從裡到外無所不有。我喊住保姆:「錢阿姨!」

    保姆仰頭,直截了當地伸出兩個手指頭,意為加班費兩百。

    我出發在即,厚福才識時務:「媽媽抱!」

    我折回去擁抱他:「乖,以後媽媽回來要主動和媽媽打招呼,不主動的下場,就是媽媽要再出去嗨皮一會兒。」

    就這樣,我和厚福在分別了十小時後,團聚了五分鐘,便又再度分別。

    是,他是個男孩兒。

    兩年前當醫生將他從我雙-腿之間拖出來,說是個男孩兒時,我迴光返照似的大吼道:「住手,你們休想給我調包!休想!」醫生護士面面相覷,將厚福托到我面前,展示了他的那話兒。

    但我早就順口了叫他厚福。他姓何,名翱,翱翔的翱,是我爸花重金,求來的名字。

    喬先生此行來上海,下榻璞麗酒店。他是榜上有名的個人投資者,主要涉足黃金,物業以及外匯領域。兩個月前,喬先生將他60%的外匯資金調撥到了我們安華外匯,兩個月後的今天,他深表滿意,並紳士地設下了答謝宴。答謝宴,也就就近設在了璞麗酒店。

    這是我第一次和喬先生面對面。論外表,他其貌不揚,五十二歲的年紀,乾枯,微微駝背,但佼佼者的風度還是有的,華僑腔也常常令在座女子癡癡迷迷。

    我姍姍來遲,自罰了三杯,落座後,觀察身邊的donna:「喬先生還沒有神魂顛倒的苗頭,你倒是在兩眼冒紅心。」

    「不是為他……」donna興奮得屁股底下長了刺,扭來扭去。

    我沒接下文,目光莫名的直愣愣地:「喏,那不是還有把空椅子?誰啊?」

    「我就是為他……」

    這回,donna的話還是只說到了一半。那人回來了,他剛剛是去了洗手間,又或是……去吸了一支煙。

    那人是……史迪文。

    有那人的血肉之軀在前,donna更加行雲流水:「喏,喬先生的助手,steven,美籍華人,三十有七,未婚,有沒有女伴不重要,有一個滅一個,有兩個滅一雙。瞧瞧,那雙眼多charming,可肌肉比雙眼還charming!談吐幽默,不是低級趣味,不是譁眾取寵,是真正的幽默……」

    我目送史迪文落座,他坐在喬先生的右手邊,在我的十點鐘方向。他穿了一件卡其色棉麻西裝,那種質感,在肘窩或脊背的部分,容易稍稍褶皺,昂貴是一方面,更比筆挺的西裝隨性。

    喬先生對他說了句:「何小姐,銷售部。」

    「幸會。」史迪文對我遙遙一舉杯,一口酒倒入口中,繼而便和其他人繼續剛剛的話題了。

    單憑他這喝酒的姿態,我就方寸大亂了。史迪文酒量欠佳,喝酒一向小口送服,我為此諷刺過他。此後,在我面前他會極盡豪邁,儘管烈酒穿喉過,胃中熊熊燒,他那時說,只要能討我歡心,那都不算什麼。

    在方寸大亂之前,我也早就心如戰鼓擂了。他鄉,故人,我濃妝艷抹,而他的面具中又多了一條美籍華人。

    我隨著donna動筷子,她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她吃多少,我就吃多少,如此一來萬無一失。

    直到donna捅我,沮喪地說,他的「興趣」在我們右手九十度角方向,至於我們這塊區域,淘汰。

    這時,喬先生說,steven每次來上海,都是行跡匆匆,這次我放他三天假,你們誰是純正的上海人,可以帶他轉上一轉。

    巧了。我們右手九十度角方向,有兩人不約而同地舉高了玉臂。

    二選一,總有一個能速配上。

    「何小姐多吃點。」突如其來地,史迪文來了這麼一句。

    似無意,卻是有意,他將轉盤上的蟹黃酥餅,轉到了我的面前。

    右手九十度角方向飛來飛刀:「steven,看不出吧?我們何副主管的baby都兩歲了。保養得多好。」

    「哦?是嗎?還真的看不出。」

    此後,史迪文便沒有再對我單獨關照。

    席間,我只脫離過一次大部隊,便是和donna結伴去了洗手間。倒退回戰爭年代,我勢必會拒絕任何單獨作戰的任務,即便不得不脫離大部隊,也要找人組個小分隊才好。

    從洗手間出來時,我和donna果真在走廊中撞上了史迪文。

    donna把握良機,叼上一支煙,攔下史迪文:「嗨,有沒有火?」史迪文段數不減當年,他也掏出煙來,俯下身,打火,和donna的煙一併在同一簇火苗中燃著。donna美死的心都有了。

    我埋頭返回。

    史迪文似乎出於禮貌:「何小姐?」

    我回過頭。他有意分我一支煙。

    donna這會兒也六親不認了:「我們何副主管不會,她是良家媽咪。」

    我率先返回餐桌前。

    保姆打來電話時,我像灰姑娘迎來十二點的鐘聲,匆匆告辭。人灰姑娘過了十二點,大不了被打回清水出芙蓉的原形,而我要是再拖拖拉拉,只認錢不認人的錢阿姨或許真的會扔下厚福打道回府。

    出了餐廳,我將電話打回去。錢阿姨說,厚福滾燙。

    這是何翱第一次生病。兩年來,他沒有過任何不適。

    我的大腦敗給了雙腳,任由雙腳帶我回到了餐廳門口。

    我極盡自然地隱在餐廳門口,撥打了史迪文的電話。兩年多來,我從沒有嘗試著撥打,但那串數字像是就在手邊。電話通了,史迪文掏出手機。我換了號碼,但他沒有。

    史迪文沒有接,掛斷了,繼續大談他的華爾街和好萊塢。

    畢竟是個陌生號碼,他掛斷,倒也無可厚非。

    我只好冒險獻出半個身子,張揚地又撥打了一遍。我有把握,我被他盡收眼底,而以他的狡黠,不難瞭然,那正閃爍在他手機上的陌生號碼,和我脫不了干係。

    可他,又一次掛斷了。

    我調頭便走。他不是上帝抑或是玉皇大帝的安排,他並非為了厚福的滾燙而降臨,是我多心了。這種多心,再不會有下次。

    厚福雙頰通紅,但還是謹遵了我的懿旨,在我一露面後,便呢喃道:「媽媽好……」

    「以後說媽媽吉祥。」我如常地揶揄他。

    我抱上厚福飛快地鑽進出租車,保姆敲了敲車窗:「過了半個小時了,還得再加五十塊。」

    出租車途徑璞麗酒店,正逢史迪文被鶯鶯燕燕簇擁而出。車速飛快,那景象稍縱即逝。

    我將臉埋在厚福的額頭上,也不過就長歎一聲。

    神經不是生來就大條,而是被磨出了厚厚的繭子,才變得大條。那一年十月的最後一天,我獨自在產床上一聲不響,卻將鐵打的床欄杆狠狠攬彎。那是我最沒有準備的一次苦難,或者說,那是一種沒經歷過,便如何設想也想不出的痛楚。此後,我便因未雨綢繆而戰無不勝。

    發燒,我早在兩年前便將嬰幼兒發燒的方方面面倒背如流。今天若沒有史迪文,我會做得更加有條不紊。

    醫院。

    「吃了退燒藥了?」大夫問。

    「吃了。」

    「多喝水了嗎?」

    「多喝了。」

    「這會兒降下來了嗎?」

    「吃了退燒藥後半小時降到37°5,當時也給他用了冰袋,算是內外雙管齊下吧。」

    大夫翻了翻病歷本:「第一次發燒?」

    「第一次。」

    「那你還挺有經驗。」

    「啊……」我字斟句酌,「我也算是飽讀醫書吧。大夫,這是小兒急疹吧?所謂小兒急疹……」

    厚福發了汗,昏昏沉沉睡在我的臂彎裡。不可否認,他有著一頭和史迪文相似的頭髮,太硬了些,不易打理。好在,五官是像我的。我抱著他排在取藥的隊伍中,是唯一「負重」的,也是唯一扮著相,身姿挺拔的。

    所以,這使得我和於小界的重逢,還不至於太狼狽。

    如果說重逢一個,純屬巧合,那麼五小時之內重逢兩個,一定是上帝抑或是玉皇大帝的把戲。

    「何荷?」於小界是人未到,聲先到。

    我循聲找過去。他站在出口處,因為捕獲了我,而放棄了出口,逕直向我走來。兩年多的時光,在他的身上,比在我和史迪文的身上都更為顯效。他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穩重得有如他一直如此,而衝鋒衣才是牛頭不對馬嘴。他在上唇之上蓄了短短的鬍鬚,和那細皮嫩肉的少年郎,從此判若兩人。

    「於小界?於小界。」我念了兩遍他的名字,意外地笑了笑。

    「何荷,你……都沒怎麼變。」於小界有些語塞。

    「你倒是從裡到外地變。嘿攝匯沒有了,你……也長大了。連個子都長了吧?都說男人二十三還躥一躥,是真的啊。你怎麼會在上海?怎麼會來醫院?病了?」我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知道嘿攝匯沒有了?」

    「怎麼會不知道?我有關注的。哎,真可惜是不是?」

    隊伍向前,於小界攬了我一把:「孩子病了?」

    他變得「放肆」,從容,但對於我的孩子,他還是無措。

    「嗯,小毛病,拿了藥就沒事了。」

    「回家是嗎?我送你,我車子就在外面。」於小界的口吻像是做了主。

    至於我問他的問題,他一個也沒有回答。

    我試探地:「嗯,是回家。地址……用我說嗎?」

    稍加停頓,於小界一笑:「最好可以說一下。」

    他學會了不置可否。

    排到我取藥。於小界接下我手中的單子,代我將大捧的瓶瓶盒盒抱了出來。之前的話題打斷了,我怎麼接也接不上,索性厚著臉皮直截了當:「於小界,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你不是因為我,才在上海的吧?」

    「不,我是因為公事,下周回北京。」

    「不知道我的地址?」

    「你希望我知道,還是希望我不知道?」當下的於小界,可以和我打個平手了。

    我抱著厚福坐上於小界奔馳的後排,我說,他叫何翱,翱翔的翱。於小界點點頭,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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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和大神比,我就和自己比,我第一次更這麼多啊啊啊,我等下要給自己送杯咖啡~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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