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和我唱反調。」於小界總結陳詞。
「無論我怎麼唱反調,你都不會介意。」
於小界對我一笑,那樣暖融融的,笑得四季顛倒,百花齊放了似的,我看進他的瞳孔,看到我的倒影,儼然一隻含苞欲放的小羔羊。
我惶惶地脫口而出:「別怪老娘沒提醒你,別再對老娘放電了,不然遲早你自個兒被燒個黢黑。」
我伸展四肢,東張西望,這時,看到了周綜維。
認識他太久了,所以看不走眼的。
他們十來個一票男女坐在最角落的卡座,光線昏昏然的,看上去個個俊男倩女。而他的……臂彎裡,有個少女,穿著裸色的蕾絲連身裙,高領的,不露溝,但看得出胸前鼓囊囊的,餡兒料充足,裙子太短,露出修長的雙腿,翹著的一隻骨感的腳踝在周綜維的小腿上磨刀霍霍似的。我對於小界才說過的少女的定義,才這一下子便靈驗了。她抽著煙,姿態熟練,一偏頭將煙圈吐到周綜維的臉上。周綜維照單全收。
而就在個把小時之前,鄭香宜說,周綜維去了雲南。
我顧不上和於小界說明,便無禮地,自顧自地走去一旁打了電話給鄭香宜。
我行雲流水:「那一桌子雞鴨魚肉,你別可著勁兒地打掃了,剩下的大不了扔了去餵流浪貓狗。香宜,女人的外表和男人的金錢有一樣的本質,不是萬能的,可沒有也萬萬不能。從今天開始,你要再增重一斤,我饒不了你。」
而於小界包容了我的無禮,我再回到桌前,他毫不計較,只問有事是嗎?有事的話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那天,下了那一冬最後一場雪,雪花之小,像是霜花似的,即落即化。
於小界走在我旁邊,他不及史迪文高大,但也足以頎長了。一聲車鳴過後,他俗套地,若無其事地牽住了我的手。
我有一剎那的心悸,一剎那貪圖了那份……返璞歸真的,小兒科的矯揉造作,一念之差,沒有在第一時間抽走,而後,也就只好由著他握著了。
史迪文賠錢的後遺症像漣漪似的,漸漸越擴越大。
交易員苦命就苦命在,你要賺了,那麼客戶,公司,你,皆大歡喜,可你要賠了,人客戶有合同傍身,損失有限,而公司身為條例的制定者,自然也吃不了大虧,這麼一來,頭破血流,傷筋動骨的,也就莫過於小小的交易員史迪文了。
賠錢是其次,但史迪文的士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他連續六個工作日沒有出手進行過任何買賣了。另外我還有所耳聞,說是他瘦了。
我只能耳聞,因為我一直沒能親眼見到他。
史迪文天天如常上班,但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的時段,還有午餐時間,他就是不露面,就連茶水間,都不用去了似的。
有一次,我見到一交易部的小弟拎了個暖瓶來打水,我敏感地一問,果然,是替史迪文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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