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堂弟的肩膀道:「那是姓岑的車子嗎?」
堂弟看了過去,然後皺起了眉頭,道:「他還真敢來跟我們搶啊。」
堂弟跟張警官說道:「警察叔叔,幫個忙,跟我一起去那邊看看那車子上有沒有人。也許會是個大壞蛋呢。」
張警官疑惑著,但是因為韋警官的事情,他就算不相信,也是半信半疑吧。他低聲說道:「有可能就是你們說的,會來搶孩子的人。」
「是啊,先理後兵吧。」
張警官猶豫了一下,孩子走了過去,堂弟也朝著那車子走了過去,只是我看到他把上次我們買的那個小小的紐扣大小的竊聽器那了出來,撤掉了電池上的塑料片,就是讓竊聽器開始工作了。
離得不是很遠,而且又是半夜十二點的,路上也沒有行人車輛什麼的擋住,所以我們可以看得很清楚。
張警官敲了車窗,可是沒有人回應,車子也鎖了起來。堂弟則是緩步走到了車子後面,看看四周,察覺到只有我一個人在注意他之後,他就隨手將那小小的竊聽器從後面那層的窗子上的小孔眼塞了進去。
見過五菱麵包車的人都知道,特別是那種老舊的五菱,後窗子推玻璃的把手很容易掉,掉下來著,玻璃上就會出現兩個圓圓的小孔。
確定車子上沒人之後,他們兩回到了學校大門。堂弟說道:「壞人的車子還在這裡呢,說不定他現在就在學校裡抓孩子的魂魄,咱們就來一個甕中捉鱉啊。悄悄進去,看到裡面的嫌疑人,抓住再說。」
因為有警察在,所以我們的這個計劃很快就能實踐了。那在幼兒園大門旁的保安室裡值夜班的大爺,在看來警官證之後,就讓我們進去了。
堂弟壓低著聲音問道:「大爺,今晚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人進來了啊?」
那大爺說道:「沒有,就你們。六點整個學校都走了,我六點半關門就沒人進來過。」
堂弟尷尬地笑笑,他的推斷怎麼會錯誤呢?他說道:「說不定有人爬牆進來的。」
大爺馬上說道:「不會,我們這裡牆上樓道都有紅外線的警報器。有人爬牆警報就會響的。」
我皺皺眉,道:「難道姓岑的還真的會穿牆術?」
但是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我們還是朝著幼兒園裡走去。幼兒園裡面,到了晚上,只有著幾盞微弱的燈,白天看著那些漂亮的,活潑的壁畫,現在看到的都覺得陰森森的。
堂弟在低聲說道:「晚上幼兒園還真熱鬧啊。」
「你看到什麼?」我問道。
堂弟指指那邊被風輕輕吹起的鞦韆說道:「有個小弟弟在玩鞦韆呢,那邊有個小妹妹在玩滑滑梯,她奶奶就在一旁。還很警惕地看著我們。」
我看向了那鞦韆,原來感覺那只是被風吹著在動一點的鞦韆,腦補中就真的成了又個小孩子在蕩鞦韆了。那滑滑梯沒有一點變化,可是腦補中卻還是感覺有小孩子在玩。
韋警官更是嚇了一跳,畢竟現在有個小鬼在他身上啊。
孩子媽媽急忙問道:「大師,你看到我女兒了嗎?她在哪裡呢?」
零子因為她那句大師,還愣了一下呢,然後才說道:「你女兒只是三魂七魄中的一部分還在幼兒園裡,所以是不能成為小鬼在這裡玩的。今晚我們就是要把你的女兒叫出來,成為完整的魂魄啊。」
我們走在那幼兒園的操場上,突然張警官一聲低呼,一副驚慌的模樣看著地上。我們也跟著看了過去。幼兒園的地面都是鋪著那種有彈性的板子的。在那板子的縫隙中,夾著一張黃符。
我彎腰拾起來,看看那符,遞給了堂弟,堂弟看了看,然後收了起來到:「不同門派,不知道那是幹嘛用的。不過可以肯定這東西出現在這裡,一定是有人丟的。而這個人是懂行的人,說白了,姓岑的剛才就在這裡。看我們來了他才急急離開的。」
我聽著馬上朝著幼兒園大門跑去。站在大門前朝著街道對面看,那輛五菱車已經沒有蹤影了。
張警官歎口氣說道:「剛才應該留個人在哪看著車子的。」
我也緩緩歎了口氣,道:「希望那孩子沒有被他抓走吧。要不然孩子就真的死定了。」因為不知道他抓小鬼的具體措施,現在不確定他是已經抓到走人了,還是剛進來就被我們打擾了。因為我們站在的地方是教學樓後面的操場,沒有辦法直接看到大門,才讓姓岑的有機會跟我們玩了一回捉迷藏的。
堂弟也急了,如果因為他故意拖延了過來的時間,弄得那姓岑的得手了,就算我們手裡還有著那孩子殘留的魂魄,他不可能煉化小鬼,但是那也會使孩子失去一次活過來的機會了。他估計也會良心不安一輩子吧。
他走向了那蹺蹺板,將買來的小小的布娃娃放在了一頭,然後讓韋警官把那槐木牌子交給他,把小瓶子裡的彩色沙子和小紙條都倒了出來,把槐木牌子放進去,沒有關蓋子,放在了蹺蹺板的另一頭。
做完這些之後,堂弟就說道:「我們都躲起來吧,等一下,等著看看那孩子會不會自己找過來。」
看看四周,幼兒園裡的東西都很小,也沒有什麼能躲住我們這裡多人的。最後不得已,我們只能幾個大人都躲在了那滑滑梯後面。想著剛才還說的那滑滑梯上有著小鬼滑滑梯,還有著一個老奶奶在惡狠狠地看我們。我就心寒啊。
也不知道我們幾個大人躲在這裡,那孩子和它奶奶是不是就先離開了呢?
時間一分分過去了。按理說,那槐木牌子裡有著孩子殘留的魂魄,如果孩子就在附近的話,她會本能的找過來的。十幾分鐘了,我們都蹲得腳都麻了,但是卻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孩子爸媽是嘴等得的。韋警官直接坐在地上,低聲說道:「那孩子不會是已經被抓走了吧。」
堂弟和我都沒有回答,我們的心中都是一樣的緊張。我悄悄的雙手合十低聲祈禱著,千萬不要被姓岑的抓走啊。要不然這輩子我都會良心難安的。如果我和堂弟天一黑就過來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昏暗中出現了一點點微弱的亮點,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都已經是深秋了,怎麼還會有螢火蟲呢?
我張嘴剛要問,堂弟已經一下摀住了我的嘴,同時用眼神示意著旁邊的四個人,讓他們都別說話。
那點亮光落在了玻璃瓶的槐木牌子上,接著第二個亮點,第三個亮點,進入了那槐木牌子,亮光消失了。
好一會,不再有亮光出現之後,那蹺蹺板緩緩壓了下去。
堂弟鬆開了我,長長吐了口氣,道:「成了。」他將手中的木頭塞子,交給了孩子媽媽,低聲說道:「你過去,把瓶子的蓋子塞好,然後拿瓶子過來。你是孩子媽媽,孩子對你應該是不會防備的。」
孩子媽媽接過了那個塞子,緩緩走了過去,我已經看到了她紅著眼睛,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了。
她將塞子蓋好,那蹺蹺板不在上下晃動之後,她伸手拿過了瓶子。可是手上卻抖了一下,差點就沒有抓穩。看得我心都驚了。這個時候根本顧不上害怕只想著,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們幾個從滑滑梯後面走了出來,堂弟就說道:「走吧,去停屍房,過了今晚這個孩子就真的死了。」
回到車子上,我們開車直接去了市公安局。十二點多的街頭,沒有什麼人,四周都很安靜,車子也很少,這樣一來,我們的車子開得很快。只用了白天一半的時間就到達了市公安局。
韋警官和張警官這回是完全轉變態度啊。一個勁地跟那保安說我們進去是認屍的,至於為什麼這麼晚還要認屍呢,那就是因為死者家屬心情問題,當警察的要體諒人家啊。
說了好一會,我們才能進去。車子直接開到了停屍房門口。那值班室裡還亮著燈,外間還點著盤香。這個也是停屍房和殯儀館相同的做法。
雖然說公安局是國家機構,但是在這樣的地方點香,那不算是封建迷信,而是我們國家的一個風俗了。深入人心的風俗而已。
張警官去拍門,好一會那管理停屍房的警察才來開門。他就是連睡覺的時候,都會把那帶著警徽的帽子放在胸口的。所以他開門的時候,沒有穿著警服,卻一手拿著警帽的。
那警察看到是我們來了,揉揉眼睛道:「太好了,你們總算趕得及了。」
沒有多一句的解釋,他就讓我進去了。
孩子媽媽已經低聲哭了起來,看著兩個警察把孩子抱了出來,放在那張白色的小床上。
堂弟看看停屍房四周,然後說道:「換個地方吧,在這裡……呃……不合適啊。」
我估計著也不合適。萬一一會做引魂的時候,一兩個冤死的厲鬼先跳進了那個小女孩的身體,那麼我們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