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高談闊論間,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尖啞的通傳聲:「六王爺到。舒骺豞曶」
伴隨著這個聲音,昭和已經步入大殿,此刻,他明媚的桃花臉上卻不含半分笑意,只有如同冰爽般的冷酷,一見慕清婉安然無恙地坐著,他這才放下心來。
雲太后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在這種情況下造訪她的寢宮,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怔了半晌才道:「澈兒來了?」
昭和神色恭敬地行了禮,那恭敬有禮的態度自有一股孤高而冷漠的,和慕清婉素日認識的昭和完全是判若兩人,此刻,她才在他身上發現那股子皇室中人特有的威嚴和高傲,卻又帶著疏離。
「我是來奉了皇兄的旨意來找皇嫂的,如果太后沒什麼事的話,請恕皇嫂和我先行告退。」
他不自稱「兒臣」,也不稱雲太后為「母后」,這樣的疏離讓雲太后剛才還志得意滿的心霎時跌落谷底,眼底載滿了深深的痛楚,這就是她懷胎十月生養下來的親生兒子!
長大了卻連母后都不肯叫她一聲。
慕清婉原本對她還有一絲同情,可是自從知道那個驚天大秘密,以及剛才她對她所做的事情來看,她對這個女人已經完全提不起任何憐憫之心了。
見雲太后無力地揮手答允,慕清婉趕緊起身跟著昭和走了出去。
才走出慈寧殿不遠,慕清婉便覺得胸口窒悶起來,一時氣血翻湧,腳下一踉蹌就要跌倒,昭和見狀忙扶住了她,焦急道:「清婉,你這是怎麼了?」
慕清婉笑了笑,撐著他的手穩住身子,淡淡地道:「我想我是中毒了。」
「她剛剛給你下毒了?」
慕清婉點點頭,昭和急了:「你怎麼不早點派人來通知我?這樣你就不會……」
「我來慈寧殿之前就讓碧影出宮來找你了,或許……或許是她路上耽擱了吧。」說著,她朝四周看了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扶我回宮再說。」
昭和心裡縱然焦急,也不得不冷靜下來快步扶著她離開。
剛到長信宮門口,便見夏侯冽從裡面走了出來,見慕清婉親暱地依偎著昭和,臉上迅速閃過一絲不悅,他本就高大,冷冷地凝視著她的時候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聲音裡也帶著嗆人的火氣:
「跑哪兒去了?」
慕清婉見墨歌也才從外面回來,知道她估計還沒跟他說她被雲太后召見的事,只是,昨天那一幕躍入腦海,她在危難之際去找他,他不但不予理會還甩了她一巴掌,現在一出現就甩臉色給她看,她頓時覺得喉嚨裡就像是塞了一把沙子,眼睛也開始變得酸澀,手指甚至都打起顫來。
「皇兄……」
見昭和張嘴想要解釋,她忙接過話頭:「和你無關!」
說著轉頭對昭和道:「大哥,麻煩你扶我進去。」
夏侯冽被噎了一下,臉色一沉,見他們若無其事就想往前走,冷冷地喝道:「給朕站住!」
慕清婉卻握緊昭和的手臂,臉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昭和見狀,也顧不得理會夏侯冽難看的臉色,忙快步扶住慕清婉就要進去。
夏侯冽沒想到被他們如此無視,心頭火大起,突然大步上前推開昭和,將慕清婉的手緊緊捏住:「你自己無故鬧失蹤還敢跟朕發脾氣……你怎麼了?怎麼臉色發黑……還流了這麼多冷汗……
下一秒,他的聲音變得焦急起來,「昭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
慕清婉很快打斷他要解釋的話,冷冷地看了夏侯冽一眼,「我說過和你無關!」13767219
說著,她甩開他的手,勉強撐著身子往裡面走去。
昭和再也看不下去了,怒吼道:「皇兄,你吃醋能不能挑個時候?清婉她現在中毒了!」
說著,大步走過去就要扶住慕清婉搖搖欲墜的身子,可是一股大力卻突然推開了他,夏侯冽臉色瞬間蒼白,一把抱起已經閉上眼的慕清婉疾步往殿內衝去。
昭和望了望他焦急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只得轉過身去找太醫。
把脈問診後,陸太醫的額頭上還帶著汗。
「她怎麼樣?」夏侯冽此刻的臉色難看至極,聲音也異常低啞。
「娘娘體內有兩種毒素正在快速蔓延……」
「該死的,你到底在逞什麼能?為什麼不叫朕陪你一起去?」
陸太醫還未說完,夏侯冽便憤恨地一拳砸在床沿,可是剛一說完便想到昨晚的事,臉色不由得更加青白。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陸天方,你快想想解毒的法子。」
一旁的昭和也急得滿頭是汗,朝陸太醫催促道,陸天方是他和皇兄都信得過的太醫。
陸太醫擦了擦額上的汗道:「請恕下官才疏學淺,至今弄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毒,只知這毒極為霸道,在身體裡流動得很快。」
聞言,夏侯冽刷地一把抓住陸天方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紅著眼睛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能救?」
從來沒見過夏侯冽如此地憤怒,陸天方臉色發青地搖頭,「這毒下官真的不會解。」
夏侯冽突然將陸天方一把扔開,臉色猙獰地就往外面大步走去。
昭和忙攔住他:「你要做什麼去?」
「朕去找那毒婦要解藥!」
他這幅殺氣騰騰的樣子哪裡是去要解藥?現在還不是公然和雲家作對的時候,昭和只得死命抓住他將他往裡拖。
「咳咳……」一聲輕咳在殿內響起,夏侯冽掙扎的身體頓時像被定住了一般再也沒有動彈,眼神慢慢地挪轉過去,定定地注視著床上的人兒。
慕清婉搭住墨歌的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咳了幾聲淡淡地道:
「我沒事。」
夏侯冽躍到她身邊坐下,又是氣又是憐惜又是埋怨地粗聲粗氣道:
「都這樣子了還在逞強!」
慕清婉淡淡地搖搖頭,輕聲道:「墨歌,去我的那個藥圃裡摘幾個暹羅果來,我吃下去就沒事了。」
原本傷心至極的墨歌一聽主子有救,忙飛快地奔去藥圃採藥去了。
服完三個暹羅果下去,慕清婉的臉色頓時紅潤了許多,陸天方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驚訝之餘快速地按上了慕清婉的脈門,頓時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剛才還如此凶險,沒想到這種果子真的有如此奇效。」
慕清婉收回被陸天方抓著的手腕,放下了袖子,其實剛才她在慈寧殿之所以會飲下那碗毒藥,純粹是想迷惑雲初意,只有親眼看著她喝下了毒藥,中了毒,雲太后那邊才會放鬆對她的警惕。
等到昭和和陸天方等人都退了出去,夏侯冽這才走過去將慕清婉擁進懷裡,托起她的臉頰仔細端詳:「還痛不痛?」
還記得初遇時,她那樣的嫵媚妖嬈,身體軟軟的,裊娜而豐滿,充滿了生機,可是才在北燕幾個月,她就已經瘦得不像話,臉頰上基本上就是一層皮膚裹在骨骼上,幾乎可以看得到裡面青色的血管。
昨天的那個巴掌,打在她身上,痛在他心上。
見慕清婉仍舊怔怔地坐著,彷彿失了靈魂一樣,不吵鬧也不掙扎,夏侯冽慌了,低頭在她臉頰上印下無數細碎的吻,攬住她的肩膀低低道:
「朕知道你怨朕恨朕,可是昨晚……朕真的是沒有辦法,昨天一連串的事故下來,他們雲家已經打算對你下手了,為了不讓你再積怨於一身,朕只得狠下心腸讓雲蘿放下對你的戒心……」
慕清婉抿著嘴,眼神怔忪,一言不發。
「好了,別生氣了,有什麼話就說出來,想發脾氣也儘管發出來,別憋壞了身子……」
他這樣低聲下氣地跟她說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以前或許她會覺得震驚,進而懷疑他是不是腦子發燒了有病,可是現在,她不懷疑,也不好奇,彷彿他怎麼樣對她,她都已經無所謂。
見她仍是不為所動,夏侯冽有些洩氣,聲音也低了些:「清婉……」
知道如果再不說話,這位大爺估計得惱羞成怒了,慕清婉淡淡地開口:「我沒事,你放心吧,我也不會怪你。如果真要怪的話,那也只能怪我自己的命不好,才捲入了你們北燕的傾軋漩渦裡,你知道為什麼雲太后這麼著急對我下手嗎?」
她往後靠了靠,夏侯冽忙拿來靠枕讓她在床上彎著,自己也靠了過去,大手仍是環住她。
「為什麼?」
「因為昨天我無意間發現了雲嵐山和雲初意的姦情,他們怕我揭發,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
夏侯冽的身子震了一下,這樣的消息對於他來說無疑是震驚的,「你說雲嵐山和雲初意……他們不是親兄妹嗎?」
「誰知道呢?這劇情可真夠狗血的。」慕清婉諷刺一笑,「這件事應該還有另外一個人知曉,我昨天之所以能發現那個秘密,是一個黑衣人引我前去的,我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雲家已經打算對你下手了,自從奶奶痊癒以後,雲家就越發亂了手腳,現在又被我發現了他們的驚天大秘密,狗急了也會跳牆的,你以後行事小心點。」
見她還會關心自己,夏侯冽心裡一喜,忙又湊過去吻她,一邊吻一邊低低道:「朕知道了。你瞧,皇祖母讓朕給你帶來什麼禮物。」
他說著就去了外殿拿來一個盒子,慕清婉有些意興闌珊,但是因為是奶奶所贈的禮物,所以也就勉為其難地下了床,看著夏侯冽將盒蓋子打開來。
裡面是一個繡著百子圖的枕頭,她忍不住伸手用指尖去輕撫著枕頭上每一張孩童的笑臉,他們笑得那樣燦爛無邪,明明是一張張可愛的笑臉,此刻卻刺痛著她的心。
「皇祖母說,這個送子枕是由九位出宮之後已經婚配當了娘親的尚衣局女官所繡,出自於九位娘親的巧手,帶著她們的祝福,一定能夠讓你為朕誕下龍兒。」
夏侯冽從身後抱住慕清婉,將手覆在她的手上,兩人一同撫摸著上面每一張小小的笑臉,嘴角是滿足的笑。
她並沒有半分掙扎,任由他緊擁著自己,只是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苦澀,對不起,奶奶,清丫頭會讓您失望,我與夏侯冽是永遠不會生孩子的。
接下來很快便是新年,除夕那天,夏侯冽還特意現行離席,帶著慕清婉換上了老闆姓的衣服,走出宮外,與百姓們一起歡度除夕,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彷彿被他們兩人自動自發地忘記了,從前仇人似的相處方式,現在卻是如熱戀中的情侶一般。
他想做什麼,慕清婉也不再反抗,總是盡力地配合,但是夏侯冽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從那次的耳光事件之後,他總覺得她臉上仍然帶著笑意,有時候也會笑得很開懷,可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他曾經想過很多次兩人和平相處地生活,可是當這一切真正實現後,他卻有些患得患失,總覺得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太容易了。
讓人感覺不真實。
這樣的不踏實感每每在兩人聊到子嗣問題的時候,越發明顯。
他發現她總是有意無意地迴避著這個話題,但是,他不會允許她逃避,他要她為他生下孩子,只有有了孩子這個牽掛,他才會真正放下心來,確信她不會隨時離他而去。
自從有了那個送子枕,慕清婉漸漸發覺每當他們纏|綿之後,夏侯冽在擁著她要入睡之前,總會將她的頭挪枕到自己的長臂之上,將她圈在臂彎裡,拿起那個小枕,要她指出如果他們生了孩子,她希望孩子長得像哪一個小童子。
起初她總是閉上眼睛裝睡不肯理他,後來實在是被他吵煩了,只得隨手在上面指了一個小童子,這時候,他的嘴角會抿出一抹很好看的笑容來,可是嘴上卻會說他其實想生個公主,然後仔細地瞧了瞧送子枕上面的百子圖,他又會說,這上面每一個童子都很可愛,很漂亮,要不他們每一個都生來看看吧。
這樣的夏侯冽要不是她親眼所見,她真的不會敢相信他也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有時候她也會回嘴說,她不想生那麼多孩子,也沒有體力生那麼多孩子,叫他不如跟別的妃子去生,可是這樣說的結果往往是他會氣得臉色發青,然後在床上整治她一整夜,讓她不得不求饒保證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會說這樣的話才肯罷休。
日子一天天過去,陰霾的冬季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春天。
表面上朝堂上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政治改革,開春後,科舉制也排除萬難開始實行起來,整個北燕上下都興起了一股「革新熱」,可是雲家暗地裡的小動作卻層出不窮,慕清婉用自己的才智替夏侯冽一一化解後,決定先下手為強,來一招請君入甕。
陽春三月,正是狩獵出遊的好時機,北燕的祖先是在馬背上得到的天下,所以祖制規定,每到春秋兩季便要舉行狩獵活動,一較皇家兒郎的身手。
這一日一大早,夏侯冽,慕清婉,昭和等一眾皇族,以及滿朝文武官員,都朝著皇家狩獵場而去,浩浩蕩蕩,好不壯觀,引得百姓紛紛前來圍觀。
北燕國都郊外二十里處,乃是北燕的狩獵場,這裡三面環山,另一面則是一面懸崖峭壁,狩獵場裡圈養著各種各樣的動物,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更是每一次都讓皇族們盡興而歸。
雖說時節還是初春,偶爾也會刮過幾陣凜冽的寒風,但是天氣還算溫和,青草肥美,獵物飽足,正是遊獵的好時候。
夏侯冽一聲令下,頓時號角聲四起,駐守在場地邊緣的皇家近衛軍,此刻飛速地行動,將整個山林重重封鎖起來。
弓箭齊備,一切妥帖,但見一襲黑色勁裝的夏侯冽一聲令下,北燕皇室男兒們立即縱馬直入密林,分頭而去。
慕清婉沒有跟夏侯冽一路,而是自己騎著馬帶了幾個侍衛往另一個方向而去,不過在半路卻碰上了昭和。
這一場狩獵的真正目的二人心知肚明,彼此在空中遞了個眼色,心知一切皆準備好了,只得魚兒上鉤了。
兩人邊聊邊走,不一會兒便漸入密林深處。
「嗖——」的一聲,一隻獐子倒在了地上,慕清婉利落的箭法讓昭和驚歎不已,「清婉,你到底用的是什麼武器啊?怎麼這麼厲害?」
慕清婉神秘一笑,揚了揚手道:「喏,就是這個,學名袖箭。」不過是經過改造版的袖箭。
昭和一聽來了興趣,忙也要討要一個,慕清婉笑笑,將懷裡備著的一個送給了他,剛把袖箭遞過去,還未說話,前方密林中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至,朝著慕清婉和昭和二人便射了過來。
那箭快如閃電,迅捷無比。
「有刺客,保護皇后。」
昭和立即將手中的箭一扔,抓過腰間佩戴的長劍擺開了架勢。
身後緊緊跟隨著的武將和侍衛們都紛紛衝上前來將慕清婉團團圍住,保護在中心,慕清婉的眸中閃過一道冷光,手中的劍不斷揮舞著,只聽耳邊傳來「砰——」的一聲響,清脆的碰撞聲頓時響起,那箭直直地射中了慕清婉手中的劍柄,可見那人箭法之準。
等那箭頭剛一落下,密林四面八方便開始呼呼作響,一瞬間,無數支箭如雨般朝著他們飛了過來。
昭和顧不得其他,忙將披風在空中一甩,將慕清婉環抱住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兩人頓時落入灌木叢中,沿著坡勢往下面滾去。
等到好不容易止住了下滑的勢頭,昭和忙焦急地詢問道:「清婉,你沒事吧?」
「沒事,你呢?」
昭和亦搖了搖頭,兩人相視而笑,同時抬頭去往上看,幸好滑得還不是很遠,用輕功應該可以飛上去。vltv。
慕清婉撿起旁邊一支被劈成兩半的箭矢仔細瞧了瞧,上面沒有任何印記,用的都是皇家統一配發的箭,看來這次魚兒真的上鉤了。
在這樣的密林之中,有野獸,有亂箭,什麼情況都有可能會發生,這簡直就是一個搞刺殺的絕好機會。
如果雲家還不趁這次下手,那麼就真的沒機會了,眾所周知,如今經過改革,雲家的勢力已經一日不如一日,朝政基本上被夏侯冽控制住,雲嵐山不過就是掛了個中書省長官的名號,其實真正的詔令還得靠夏侯冽簽字蓋印才能生效。
不過他們這邊既然出了事,夏侯冽那邊應該也有動靜了才是。
兩人剛一落到地面上,突然,密林中響起了「咚咚咚——」的擂鼓聲,那聲音劃破密林遠遠地傳了過來。
昭和急吼道:「不好,皇兄遇刺了!」
周圍的武將侍衛們聽了頓時齊齊變色。
刺殺皇帝可是大罪名,這次雲嵐山可是徹底栽了。
同一刻,整個密林中的皇子武將們,都一齊停下了騎射,都往鐘鼓響起的地方撲去。
此刻,春光燦爛,透過樹梢灑下了點點碎金,芳草鮮美,一切都是那樣的美麗,只是這份美麗卻像是有毒的罌粟花,潛藏著無數的殺機。
鼓聲越來越急,幾乎要擊破蒼穹,密林中到處是鳥兒亂飛的景象,翅膀的扇動聲,更是讓整個林子顯得凌亂至極。
雖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不知怎麼的,慕清婉心裡就是有些亂,手中的馬鞭也抽得更急,可是這匹馬是夏侯冽專門為她準備的,為了以防她騎快了摔傷自己,他特意挑了一匹慢吞吞的母馬給她,讓她此刻想加快速度也快不起來。
冰不昭冰。正在焦急之際,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修長的手:「上來。」
抬頭一看,見是昭和,慕清婉望望前面,不再遲疑,一個臨空飛躍,便穩穩地落在了昭和的馬背上。
昭和一抽馬鞭,黑色的寶馬便如飛馳一樣地飛了出去。
很快,兩人便到了夏侯冽被刺殺的地方。
場面一片混亂,夏侯冽手腕上隱隱滲出了血跡,此刻禁衛軍正扶著他往後撤退,而在前方的密林之中,一片刀劍交加聲,激烈得幾里外都能夠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