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端堯在外面大口大口吸著煙,吐出的煙圈繚繞地幾乎快要蓋住他的面龐,一陣被嗆,他忽然猛烈咳嗽起來,一手扶在欄杆上,低著頭,面色痛苦而隱忍。
抬頭仰天,霧灰的陰霾籠罩開,瀰漫著一股昏沉的氣息。
沐展青那張面無表情衰敗的臉,在聽到顏汐那聲呼喚後,微微也有些動容。
顏汐雙眸飽含著熱淚,搖著頭,心中是翻湧著的愧疚與難受,低聲呢喃道,「對不起,爸,對不起.我來晚了.來晚了.」
「傻孩子。」沐展青眼中也閃爍出晶瑩的淚花,「爸從來不怪你。」
伸手,握住顏汐的,一瞬間,溫暖由手心及心。
他的聲音滄桑許多,低沉嘶啞,毫無生氣,聽在顏汐耳中,無非又是一記悶錘,直擊她心底。|
「爸,您怪我吧,您怪我吧,要不是我當年那麼笨,也不會害得您坐牢,三年了,我也沒來看過您,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不孝!我不是一個好女兒!」
顏汐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方才忍住的淚水瞬間奔湧而下,帶著濃烈不可磨滅的痛楚,一併劃破心頭。
沐展青只是輕輕撫著她的頭,無聲歎息著,目光卻在掃向外面那抹挺拔身影時,瞬間變冷。一抹如利劍般尖銳的寒光泛起,直直刺向男子。
顏汐在沐展青安撫下,好一會兒才平息住情緒,她輕微喘息著,雙眼腫得像兩個小燈籠,看在沐展青眼裡,是深深不忍。
「爸,您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您在這裡再忍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一定不會再讓您受苦了。」
沐展青看著女兒痛苦的模樣,心頭一緊,皺著眉,像是隱忍了許久,終是咆哮開,「你想怎麼辦?求席端堯麼?求他麼?」
「我寧願坐牢,死在這裡,也不願你去求他!」
「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圈套,等著你往裡面跳,我怎麼能忍心看著你一次又一次上當!」
「顏汐,我說過,你們一輩子也不可能!你是不是現在心裡還有他?嗯?你看看,你的親生父親被他害成這樣,你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喜歡他?你是不是真的想讓我死在這裡,永不瞑目?!」
「不是的,不是的,爸,您別氣,你別氣。」顏汐輕拍著沐展青的背,緩住他大力哮喘的身子,眼淚又一波地流了下來,「我什麼的聽您的,我什麼都聽您的。我不會再喜歡他,也不會再求他,我會靠我自己的力量想辦法讓您出去,您在這裡好好的,千萬不能有事,顏汐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就是您了!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你啊,爸!」
顏汐哭花了臉,胸口絞疼得幾乎說不出話,她一字一語咬開,唇瓣被絲絲血漬染開。
「好!顏汐你在我面前發誓,永遠不會跟他在一起!在我面前,用我的命發誓!要是你們在一起,我就死在這裡!」
「爸,不要這樣,別亂說,您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顏汐搖晃著腦袋,痛苦並著深深震驚。父親與席端堯的結締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你發誓,不然,就是要我死!」沐展青依舊不依不饒,甚至語氣更加堅定。
他因為強烈的嗔怒哮喘而更加嚴重,大力地咳嗽不止,從嘴裡吐出一灘血水來。
顏汐看在眼中,心頭更是驚詫,在父親面前,她沒有退路,熱淚灑滿一地,大聲道,「我發誓,我發誓,我沐顏夕這輩子,一定不會和他席端堯在一起!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