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月數到一半,突然停住了,雙眼立刻蒙了水汽,沾濕了睫毛。舒殘顎副
米婭婆婆慈祥的撫摸著宛月的頭,和藹的說:「想媽媽了吧?」
「婆婆!」
宛月一陣委屈,摟住了米婭婆婆,眼淚決堤而出。
米婭婆婆放下碗,一隻手輕輕拍著宛月的背,安慰道:「不要哭了,等你養好了身體,婆婆幫你跟少爺提,好嗎?」
「嗯!」
宛月的乖巧的回答,雖然沒什麼食慾,還是勉強的喝完了粥。
這一天,宛月一直是昏昏沉沉的,除了讓米婭婆婆攙扶著去了趟衛生間,一直是躺在床上的。當夜晚來臨時,宛月感到莫名的惶恐,她要米婭婆婆將房間裡所有的燈都開了,亮如白晝,窗簾拉的厚實,落地窗外那些黑色的影團總讓她不由想起那個恐怖的夢境。
墨宸回來時,快要零點了。
他看到亮如白晝的房間,坐在宛月床頭的米婭婆婆時,眉頭動了一下。
米婭婆婆剛想對墨宸吩咐幾句,注意到墨宸陰沉著的表情時,疼惜的望了一樣宛月,走了出去,輕輕的帶上門。
宛月努力想著昏迷前發生的事,可就是忘了墨宸對自己說了些什麼。
「感覺好些了嗎?」
墨宸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盯著宛月,雖然是在問候,語氣卻明顯的生硬,冷漠。
宛月點點頭,垂下目光。
墨宸也不再說話,轉過身就要走,突然,宛月柔若無骨的小手牽住了墨宸的手,他明顯感覺到那隻小手微微抖著。
「我,一個人害怕!」
宛月怯生生的說道。
「哦?你是在邀請我與你同床共眠?」
墨宸目光炯炯,盯住宛月。
他就喜歡看她的柔弱。
宛月羞澀的垂下眼簾,央求道:「如果主人不嫌棄,請留下來!」
「好!」
墨宸簡短的回答,然後將宛月的手放回被窩,就在宛月面前脫了衣服,光著身子進了浴室。以前聽到灑花的聲音,宛月心裡會很討厭,可是現在,聽著竟是莫名的心安。
墨宸走出浴室時,宛月已經歪著頭睡著了,長長的頭髮從兩側垂到胸前,眉頭微微皺著,睫毛上還掛了幾顆晶瑩的淚珠。
這樣的宛月,著實令人看著心疼,讓人不由自主升起憐惜之情,可是,一想到她用真誠的目光看著自己不著痕跡欺騙時,心又冷了下去。
她身上的刺,他要一根根拔去,直到她心甘情願對自己忠心耿耿,視他為她的天。
墨宸以為,這是對她的恨演變的結果,卻根本沒有用心想過,僅僅只是恨嗎?
他抱著宛月側身睡下,久久沒有睡意,宛月似乎睡的也不踏實,睡夢中含糊不清的呢喃了幾句,摟緊了墨宸伸到她脖頸下的胳膊,就像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抱的牢牢的貼著自己的臉頰。這一毫無心思的舉動,讓墨宸冷硬的心又柔軟下來,將自己的身體貼近宛月,閉上精銳的眼睛,竟也沉沉的睡過去了。
清晨,當宛月再次睜開眼睛時,心中不僅蔚然。
原來,真的只是一個夢而已,再怎麼恐怖驚悚,究竟是一場夢,醒了,就好!
天真的宛月,竟然真的會相信有那麼真實的夢境。
她對五年後的墨宸,又知道多少?
又怎會發現,時間距離那個晚上,已經過去整整十天了。
宛月的身體,似乎一直很虛弱,即使想坐起來看看書,也是力不從心。
酒精過敏也會這麼厲害?
正百思不得其解,剛巧小櫻走了進來,端著一碗紅棗木耳粥。
「小櫻,怎麼是你?米婭婆婆呢?」
小櫻是個和宛月年紀差不多的姑娘,來別墅也有六年多了,好像是崔管家一個遠方親戚,雙親已逝多年,一直有崔管家照顧。剛巧別墅需要人手,崔管家便將她帶來這裡。
「婆婆今天鬧肚子,可能是昨晚吃了生冷的食物。」
「怎麼會?都那麼大年紀的人了,吃東西也不小心點,還以為自己是年輕人。」宛月輕聲嗔怪著,勉強做起來靠在床頭,就這麼點用力,已經喘氣了。
小櫻趕緊放下手中的盤子,扶宛月坐的更舒服點。
「看過醫生了嗎?」
宛月看著小櫻,有好一陣子沒見,感覺小櫻出落的更標誌了,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小家碧玉的秀美,尤其是那雙眼睛,真的很像一個人,好像哪裡見過。
忽然間,她想起了慘死的小潔,如果活著,也該這般年紀了,也該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小櫻,你想過離開這兒嗎?」
小櫻一怔,接著驚慌的淚如雨下。
「小姐,小櫻若是做錯事惹您不高興了,儘管懲罰,千萬不要趕小櫻走。」
宛月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一問,小櫻竟然這般激動,遂安慰道:「你做事謹慎懂事,又有管家親自調教,哪裡會做錯什麼事,只是看著你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想著該是找個合適的人了,這裡,終究不是你的就留之地。」
聽到宛月這樣說,小櫻似乎放心了,恢復了平靜,坐到宛月身旁,一邊準備喂宛月喝粥,一邊說:「我早就當這是家了。有婆婆,有表舅,還有小姐,不再挨餓受凍受欺負,小櫻已經很幸福了。」
「可是,女大當嫁,你已經不小了。」
宛月一直想著小潔的結局,聽小櫻這麼說,更不想她有任何意外。就算是有崔管家罩著,可是墨宸的脾性摸不準,就怕哪天他又獸性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