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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五國 (三三八)搖曳殘紅陷淤泥 文 / 倚劍夢情

    蝶舞明白凌天痕說的有道理,可是心裡還是覺得有些難受,就好像胸口壓了一塊兒大石頭,呼吸也變得不通暢起來。舒殘顎副略一沉思,蝶舞歎了口氣道:「我們跟著湛清靈去看看,她現在又在做什麼吧?」

    凌天痕知道,蝶舞仍不願將湛清靈想成十惡不赦的壞人,無奈之下,只有點了點頭,與蝶舞一起尋著剛在湛清靈所去的方向找了過去。

    湛清靈的屋子後面有一間很大的屋子。屋子裡,是有一個兩丈見方的浴池。此時,湛清靈就在這個浴池裡沐浴。浴房的四壁的牆上,點著油燈,將整個浴房照得燈火通明,也將她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赤紅的長髮挽成一個髻盤在頭上,露出了纖美白皙的脖頸。池水齊胸,托出她瑩潤的酥胸半抹,鎖骨如玉琢出的一般,優美的線條一直延伸到雙肩。

    湛清靈洗得很慢,很仔細,也很用力。好似,不這樣,就無法洗清她身上的污穢一般。她的身體卻在微微的顫動,晶瑩的淚珠一顆顆沿著她的臉頰滑下,滴落在浴池之中,漾起一道道輕微的漣漪。然而,那漣漪畢竟太過細微,瞬間便湮滅在了激盪的水花之中,就好像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湛清靈就這樣,一邊靜靜落淚,一邊清洗著自己早已洗得潔淨的身體,彷彿已洗了很久,彷彿還要洗很久で。

    蝶舞默默站在窗外看著,心裡說不出得惋惜。她看得出,湛清靈內心深處,也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極為讓人不齒,心中也覺得羞愧屈辱。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那樣去做呢?

    又不知過了多久,湛清靈捧起一把清水,洗去了臉上的淚痕,平靜地說到:「蝶舞妹妹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

    蝶舞心中一驚,隨即明白,湛清靈也修習了風系法術,並且比自己修習的時間要長許多,風系法術的等級也要高於自己。所以,湛清靈一旦展開靈識之後,要發現自己在窗外,並不是一件難事。只不過,看情形,她只發現自己在窗外,卻沒有發現凌天痕的存在推。

    蝶舞側身朝凌天痕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在外面等待,自己一個人進去見湛清靈。然後,一個縱身,從窗戶躍進了浴房。

    「妹妹半夜前來探訪,想必是已經看穿了我的伎倆了。」洗去淚痕之後,湛清靈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嫵媚與自信,大大方方地沿台階走出浴室,順手從一旁的屏風上拉過一條浴巾,圍在了自己身上。

    湛清靈一絲不掛地從浴池中走出,勻稱誘人的身體就完全呈現在了蝶舞的面前。蝶舞可以清晰地看到湛清靈的胸前和背後點點淤紫,儘是吻痕,想必是剛才與范曄纏綿之時留下的。

    想起方才在湛清靈房外看到的情景,聽到的聲音,蝶舞臉上臉上發燙,急忙錯開眼睛,心中卻覺得:或許,湛清靈方才洗浴時,洗得那樣認真,那樣久,就是想洗去這些恥辱的印記。然而,這些印記,怎麼能用水洗得掉?就算能夠洗掉,又怎樣?那份屈辱,那份污穢,豈不早就烙印在了湛清靈的身體內,烙印在她的靈魂上?

    「妹妹冰雪聰明。我早知道,我的那些伎倆,總是瞞不過妹妹法眼的。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案發了。」鳳眼輕佻,湛清靈的神態間沒有一絲慌亂,與蝶舞說話的態度語氣,也仍如之前在渺天城一般親熱,「妹妹什麼時候來的?都看到了什麼?看妹妹面紅耳赤的樣子,是不是看到了許多不該看的東西?」

    身為僱傭兵之時,蝶舞曾受過專門的訓練,撒謊是不需要眨眼的。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在這種讓人難以啟齒的事情上撒過謊。今晚的所見所聞已讓她的心情難以平靜下來,聽湛清靈居然若無其事地直接問出口,頓時面紅耳赤,分寸大亂。

    「我都在沒覺得怎樣,妹妹反而覺得害羞了?」湛清靈笑著走到一旁石凳旁坐下,伸手指了一旁的另一張椅子,「妹妹坐吧。今天晚上,我們姐妹好好聊聊,把話都說開。不用妹妹興師問罪。妹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可以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蝶舞也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輕輕歎了口氣:「清靈姐姐,我始終不明白,我哪裡得罪了你。你為什麼要幾次三番地害我?難道,就是為了百里大人?」

    「我確實曾處心積慮地想要害你,只因為,我嫉妒你。」湛清靈臉上居然還帶著親和的微笑,「蝶舞妹妹,你就像一朵潔白的蓮花,聖潔高雅,一塵不染。你不僅張得美,性子也剛強堅韌。見到你的人,似乎都會喜歡上你,不管是冷家兄弟,百里大人,飛煙妹妹,還是森丘的聖者凌天痕。每一個人都喜歡你,每一個人都不惜一切代價去幫助你,甚至肯為你付出生命。而我呢?」

    湛清靈自嘲地笑了笑:「我本是一國的公主,我的出身低微本來不該比妹妹差。可惜,我卻是一個亡國的公主,被迫離開故國,寄人籬下。這個公主的名分沒有成為我頭上耀眼的光環,反而成了束縛住我一生的枷鎖。我並不是沒有努力,我終日刻苦修煉,從無怠慢;我盡力為百里大人著想,也對他溫柔體貼;我也真的像對待親妹妹一樣對待飛煙。然而,一趟水韻之行後,一切就都變了。」

    靜靜聽著湛清靈的話,蝶舞也感受到了她的無奈與不甘:「清靈姐姐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想要跟百里大人在一起。」

    「也許,妹妹說的是真的。可是,妹妹還沒有到渺天城,百里大人就派人為你準備好了居所,並派親信去臨水城。飛煙也開口閉口都是蝶舞姐姐,回到渺天城沒有幾日,也跑去邊境接你。看那時的情形,我就明白,百里大人和飛煙定是要將幻妖劍交到你手中了。可是,我還是不甘心!憑什麼?我在渺天城三年,該做的我都做了,難道,就敵不過與妹妹的數面之緣?換了妹妹是我,你會甘心嗎?」

    蝶舞無言以對。她知道,自己到了玄天大陸之後,周圍的人一直都在幫助她,照顧她。儘管中了玄陰寒毒,時常要為性命擔憂,但是回顧過去的半年,自己的運氣的確是好得有些過分。自己雖然不會去嫉妒別人,卻難保別人不會來嫉妒自己。

    「妒恨之下,我見到妹妹後,就下了殺手。失敗之後,又曾兩次使用定身咒,想要加害你。可是,妹妹心地良善,待人真誠。相處日久,連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已將你當作了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看待,不忍心再加害於你。所以,我只能怪自己命淺福薄,沒有妹妹那樣的運氣了。」

    「清靈姐姐……」聽著湛清靈話語中的辛酸,蝶舞不知該說些什麼。

    「離開巽飛之後,我壯志滿懷,一心只想著匡扶大業,卻沒想到,等待著我的,竟然是另一場噩夢。」淡淡看著面前的池水,湛清靈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目光中隱約透出殺氣,「我此次回到紅蓮,本是應了東哲侯的邀請。他在信中述說他對父王如何效忠,對紅蓮現下諸侯割據,硝煙漫天如何痛心疾首,還義正言辭地說他此生若不能助先王血脈統一紅蓮,死不瞑目。只恨我一時天真,竟然相信了他的話。」

    「莫非,東哲侯這些話,都是騙人的?」聽了這些話,蝶舞也依稀感覺到有些言過其詞。東哲侯本是一方諸侯,逍遙自在。何必要做這種幫別人統一紅蓮,將自己降為臣下的事情?他這樣做,恐怕是想要打著幫助先王血脈匡扶大業的旗號,將其他諸侯消滅,在司機自己登上王位。

    「我剛到紅蓮之時,東哲侯還礙於面子,對我以禮相待。可沒過幾天,他就露出了本來面目,想要霸佔我的身子。以我的等級和力量,抵死不從,他也拿我沒有辦法。於是,這個無恥小人就拿自己的軍隊當籌碼,冠冕堂皇地對我說,如果我不從他,就是對他沒有誠意。既然我不信任他,他就沒有理由為我開兵見仗,血戰沙場。我左思右想,覺得不借助東哲侯的力量,我自己一人實在無法完成復國大計。最後,也只能從了他,任他毀了我的清白。」

    是惋惜?是哀憐?是無奈?蝶舞說不起自己現在的心情。這時,她心中對湛清靈的鄙夷和憤恨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了無限的同情與可憐。想到湛清靈如此一個絕色的少女竟然不得不委身與那個醜陋奸詐的東哲侯,蝶舞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墜著,一直向下沉,向下沉。就好像眼看著一片飄落的殘紅,搖曳著跌入黑暗的無底深淵,最終陷入泥沼之中。

    湛清靈自己反而笑了笑:「我知道,妹妹知道我這樣做,可能會瞧不起我。但我卻不後悔。我身為一國的公主,背負著復興王朝的大計。為了拯救紅蓮的千萬百姓,就算犧牲了自己的清白,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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