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煜很清楚現在的葉紫汐已經因為失去谷映棠而完全失去了理智,變得極度危險。只是他沒有做過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承認,而且他還有留在性命保護她和孩子,所以他絕對不可以死。他集中所有力氣躲開了她連續幾發子彈,當她再準備向門邊開槍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齊煜看到開門的赫赫,他想移動的身體頓時停住了,而葉紫汐的手卻沒有來得及停下子彈早已飛了出去。
「啊!!!」在赫赫無比驚恐的尖叫下,子彈射進了他的胸腔,他這個身體只過了一瞬便轟然倒在了地板上,雙眼迷離地看著槍從葉紫汐的手中滑落,「砰啪」地掉在了地上,而她整個人蹲坐在了地上流著淚驚恐地看著他不知所措。
齊煜重重地倒在地板上,鮮血很快從他身體湧出在地板上前行成了一道蜿蜒的血河,她害怕恐懼極了,她是想殺了他,可是當自己真正得手的時候,她才猛然發現她殺人了,而且當這個男人中槍的那一刻,那子彈彷彿是射進她的體內一樣讓她疼痛讓她感到窒息。
剛剛他明明可以躲過的,只因為開門跑進來的赫赫而停止了移動,他一定是怕她的槍走火傷到赫赫才這麼做的。能夠做到這樣,說明他並不是她想的那樣殘忍和惡毒,他至少會為了保護他的兒子而甘願自己中槍。
不一會兒,被嚇到的赫赫有些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媽咪呆愣地望著地板上奄奄一息的男人,他喊道:「媽咪,壞叔叔流了好多血,他還沒死,你快想辦法救他。」
兒子的話像一道驚雷把葉紫汐喚醒,她的行動完全脫離了她的思緒,她完全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更不管剛剛發出的槍聲會不會引來警察,她發了瘋一般爬到角落撿起電話飛快地按下了醫院急救電話。
打完電話,她用剪刀剪下一大塊床單奔到齊煜面前覆上他流血的傷口然後死死按住,她留著淚用空餘的手拍打齊煜的臉,呼喚他要努力保持清醒,不要睡。
才過了十幾秒,樓下碰的一聲傳來,外面出現了檸檸的喊叫聲:「爹地、媽咪,有壞人闖進家裡來了!」
檸檸一向比赫赫愛睡懶覺,剛剛赫赫聽見葉紫汐房間有爭吵的聲音就醒了,而她則是還沉浸在睡夢中,後來的槍聲有把她驚醒,亦知道媽咪的房間很危險。可是她想到爹地交她的,在危險當中一定要懂得自保,要麼以不變應萬變,要麼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所以她只是站在房門那邊觀望,當赫赫發出尖叫時她更是不敢上前。當看到樓下的大門被幾個黑衣人撞開,她想都沒有想就尖叫起來,還往葉紫汐房間這邊跑。
當她奔到門口,看到葉紫汐拿著淺色床單布按住倒在地上自己很喜歡的那位叔叔胸口,滿手是血的時候,她被嚇得後退幾大步。而這時,四個黑衣人已經咚咚跑上樓,檸檸嚇得直往房間裡跑,而赫赫則是衝了出去,站在門口張開雙手對外面四個來意不善的男人,瞪眼怒道:「給我站住,你們是什麼人,敢亂闖我家?」
那幾個黑衣人沒有回答赫赫,但也不繼續前進,而是停在門口分開到兩邊讓出一條道,不一會,樓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男人,一頭披散在肩頭的中長髮遮住了他的半邊臉,看不清表情和五官。但是他全身卻散發著一種陰冷危險的氣息,讓極為敏感的赫赫全身不禁感到一陣寒冷,看到那人一步步靠近,他不由得後退幾步。但是一想到這個壞人會對媽咪和檸檸不利,而爹地又不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作為家裡的男人,他必須要保護他們。他即使害怕,但是仍然停住腳步,怒道:「看樣子你是他們的頭了,你是誰,粗魯莽撞地闖入我家有什麼目的?」
男人一眼就看清赫赫是誰的種,黑眸危險地一瞇,露出幾分厭惡。不虧是流著齊煜一半血液的孩子,連說話的語氣、架勢都一樣囂張和咄咄逼人,不過看在她是葉紫汐的孩子,他不會對他怎麼樣。
他擠出一個微笑,道:「小朋友,我是你爹地和媽咪的朋友,我來這裡是要接你們走的。」
「你撒謊,我爹地和媽咪怎麼有你這樣看上去就是壞人的朋友,你快點離開我家,不然我就報警了!」赫赫雖然年輕幼小,可是心卻很通透,誰好誰壞一下子就可以感受得出來。
被赫赫說成壞人,男人的臉頓時一冷,一股可怕的殺氣直撲赫赫,讓赫赫心猛地一跳,都不敢呼吸了。
這時,一直在按住齊煜傷口的葉紫汐出聲了,她冷靜地大喊:「外面的人有什麼衝我來,不要嚇唬我的孩子。」
分別五年後,再次聽到葉紫汐的聲音,雖然那聲音帶著不滿和厭恨,但是他仍然喜歡得緊。他剛想走近,赫赫卻又攔在面前,他停住腳步,用最後的耐心道:「你媽咪都叫我了,你還攔著我做什麼?」
剛剛媽咪的確是叫他了,赫赫腦袋突然轉了轉,然後讓開了道。
走近房間,看到地板上的一幕,男人開心地笑了,這比他預想的還要精彩,她不僅恨齊煜,還親手向他開槍了。只是她臉上的淚痕和死死按住齊煜胸口上的傷口的樣子讓他不悅,他走近低頭看著她道:「他是殺了你丈夫的男人,你也狠心地對他開槍了,現在又想救他又何必呢?」
說著他又伸出腿踢踢齊煜的腿,發現一動不動,他冷笑道:「他這樣子根本活不下去,你哭有什麼用?」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好像知道一切似的,而且那樣子還嫉妒討厭齊煜,他的話像一根根鋼針紮在心頭,但是也更讓她意識到這個男人和谷映棠的死有關係,事情似乎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她怒視著他問道:「那段視頻是你發的?」
男人坐到她的大床上,習慣性地玩把著食指上的藍寶石戒指,他風輕雲淡地笑著說:「的確是我發的,不過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讓你知道真相而已,並不是帶著什麼別的惡意的人。」
就像赫赫說的,這男人一看便不是什麼好人,他渾身散發著危險可怕的氣息,隨時會把人置於死地一樣。她冷冷道:「我丈夫具體是怎麼死的,警察一定會調查清楚。現在請你立即離開我家。」
「警察?齊煜很快就會死,而倒是你就是殺人犯,警察首先會做的事情就是把你抓起來,然後叛逆死罪。你覺得那時候調查清楚了谷映棠的死因還有什麼意義,而你又有沒有想過你死之後你兩個孩子會遭遇什麼命運?」男人笑得張狂得意,似乎早就為她鋪好了一條她一定會走的道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