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知道了過去並答應繼續留下來做他的妻子後,他對她特別黏,這幾日做什麼都要和她在一起,他那傻傻笑著的幸福樣讓她覺得可愛又甜蜜。就連這幾天要起床給孩子們洗漱做早餐然後送去學校都變得懶惰,他喜歡賴在床上抱著她和她嬉戲和她親吻,直到拖了快二十分鐘才願意起床去招呼孩子。
今天是週五,赫赫和檸檸還要去上學,她想他是不是提早下樓去給孩子做早餐去了。可是到了樓梯口,大學屋內一片寂靜,根本沒有人在廚房,她折回到赫赫和檸檸的房間裡,那兒也沒有他的身影,再回到房間尋找他留下的紙條或是他發來的短信,可是沒有,他什麼都沒有留下。極度不安下,她又撥打他的手機,可是那邊卻傳來關機狀態。
他突然不見讓葉紫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住在adela家裡的男人還沒有離開,仍然對她虎視眈眈,想通過法庭將她和谷映棠分開。如果沒有谷映棠,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那個男人。
而屋外,公路上旁的大樹下,聽著一輛價值不菲的黑色加長汽車,車後座裡坐著一個表情冰冷垂落著一頭及肩直髮的東方男子。
隔著暗色透明的車窗玻璃,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幾十米遠處穿著睡衣拉開窗簾給房間透氣的葉紫汐,原本注滿了寒冰的雙眸流露出了幾分暖意,臉上更是展露了一種深情。
從谷映棠離開這棟小屋開始,他的車就停在了外面,將近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他一直守在外面,不離開,也不進去打擾她。
現在她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兩個男人都死了,雖然齊煜那樣就死了有點太便宜他了,可是他死了就再沒有人可以和他爭奪她了。
紫汐,五年不見,你可有一分一秒想起過我?
突然他望著那身影從窗子消失,進到了屋內,他情不自禁地想下車衝進屋裡去見她,告訴她他這五年沒有一天不在想她。遲疑了不多會,他終於決定下車走過去到她家門口去敲門去見她,可是車門才剛打開一半,前面一條小路上就冒出了一個高大受了傷的男人出現。他凝眉將那人仔細一看,竟發現那個人是兩個小時前手下告訴他已經斷氣了的齊煜!「
告訴了他這一消息的男子此刻正坐在車的副駕駛座,看到原本死了的人活過來了,嚇得有些魂飛魄散,手心和腦門全是冷汗,更不知道該如何與後面的男人交代。
齊煜拖著疲憊疼痛的身體走了好久好久他才終於回到了這裡,他走進去,急切地按下門鈴,很快門開了,葉紫汐頓時映入眼簾。
看到她安然無事,齊煜幾乎喜極而泣,他激動地衝上前把她一把抱在懷裡,不顧她的掙扎流淚低聲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一開門就看到全身狼狽凌亂並且渾身是傷的齊煜,葉紫汐整個人都沒眼前的一幕嚇住了,突然被齊煜死死地抱在懷裡,彷彿要被他揉進他的體內,她感覺自己呼吸都很困難,掙扎之際,脖頸上有熱燙的液體落下,然後是他在她耳邊的低語,她的心頓時揪痛不已,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齊煜,有什麼話放開我再說。」她有些艱難地開口,兩隻手還在推拒著他。
齊煜放開了她,發現她一臉的驚嚇和疑問,到口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她與谷映棠做了五年的夫妻,即使在知道了過去發生的一切後,也對他不理不睬,還堅決地留在谷映棠身邊,和他做恩愛的夫妻。他無法想像她得知她深愛的男人在一夜之間離開人世的消息後會是怎樣的心情。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沉默了一下後,他還是決定告訴她。因為按照谷映棠的說法,似乎是有人會對她和孩子不利,所以為了找出那個人是誰,他必須把這個殘忍的事實告訴她。
齊煜一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讓葉紫汐的心頓時一沉,感覺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極可能和離開了家的谷映棠有關。她惶恐地打開門,聲音顫抖地說:「進屋說吧。」
葉紫汐領著齊煜進屋,本來想請他在客廳坐下的,可是想到兩個孩子馬上快起床了,他這個樣子甚是可怕,所以她轉身對齊煜道:「你這個樣子會嚇壞孩子,你還是跟我到我房間換一身衣服吧。」
慕詩妤心想谷映棠身高只比齊煜稍稍矮那麼一兩厘米,也精瘦一些,他的衣服齊煜應該可以穿得上。
齊煜低頭看看自己,真的像是從野人堆裡跑出來的,模樣甚是狼狽可怕,他剛剛因為太心急了,完全都沒有顧忌到他這個樣子會嚇壞葉紫汐和孩子就直奔這裡。
他點點頭,然後隨著她上樓來到了她和谷映棠的房間。一進房間只轉一個彎,又再次看到了牆上那張她和谷映棠甜蜜深情的婚紗照,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他幾乎想把它扯下來砸個稀巴爛,可是這次看到,卻不是那麼討厭和刺眼了。這大概全都是他真正理解和體會到了谷映棠對葉紫汐的深情的原因吧。
也正因為他們的情誼篤深,所以他更難開口。這時,葉紫汐拿了一套谷映棠的衣服給他:「他的衣服你應該能穿,你梳洗好了,再告訴我怎麼回事吧。」
葉紫汐讓他先去換洗而不是讓他立即告訴她他要跟她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其實是在逃避,五年的生活太平靜和幸福了,直到這個男人出現後,一切都亂了,她平靜的生活似乎一去不復返。這時候,他又要告訴她她需要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她真的很害怕,害怕今後的生活一片黑暗和痛苦。
葉紫汐讓齊煜去換洗,更是讓他鬆了一口氣,雖然始終要告訴她,可是讓她慢慢調節一些心情在告訴她總是好的。所以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接過衣服點頭,然後走進了浴室。
很快,浴室嘩嘩的水聲傳來,而葉紫汐的心卻仍持續著之前的緊張和慌亂,她在心裡祈禱他所要說的事情可千萬不要和谷映棠有關。她拿起電話再一次去撥打穀映棠的電話,那邊仍然是關機狀態,她頓時焦急如焚。
就在她慌亂氣餒之際,電話的信息鈴聲響了,她高興地抓起手機查看,可是當看到來信人是一個陌生號碼時,喜笑顏開的臉霎時垮下,她蹙著眉翻開信息,卻發現那是一段視頻。
視頻裡,昏暗夜幕下打著一束亮光,那像是懸崖的地方,一個高大的背影伸出手將他面前的男人推下了懸崖,那被推下的人身形與五官在雪亮的燈光照射下是那麼地清晰,那麼是熟悉,正是她擔憂牽掛的谷映棠,她的世界頓時有崩塌的聲音,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再一次倒回視頻,定格在了一張可以看清被推下的人臉龐的鏡頭,在那張臉不斷放大的時候,她的心在不斷下沉,不斷地被撕裂,淚水如洩閘的洪水湧出,濕了整個臉龐。
很快,她尋回了一絲理智,因為她的視線注意到了那個背對著她把谷映棠推下懸崖的男人背影同樣是那麼熟悉,她立即繼續播放視頻,雖然這個視頻從播放都結束都那個男人都沒有回過頭來,可是他身上那件被得破爛不堪並且渾身是血的灰色針織衫和剛剛齊煜身上穿的是同一件,她整個人恨得顫抖起來,指甲怒得掐進了血肉裡。
齊煜只是簡單地沖洗了一下後就換上谷映棠的衣服出來了,他用毛巾一邊擦拭濕頭髮,一邊在尋找葉紫汐的身影,發現她站在窗前一動不動,渾身散發著某種憤怒的氣息,心徒然一緊。
「紫汐,你沒事吧。」他走近試探性地問。
徒然葉紫汐猛地一轉身,雙手握著一把短槍直指他的心臟位置,她雙眼猩紅,裡面包含的是沸騰的恨意和殺氣,大滴大滴的淚珠一顆顆掉下,她一字一句道:「說,你為什麼殺棠,為什麼?!」
齊煜心頓時一沉,她怎麼會知道谷映棠死了,而又是誰告訴她的?他感覺設計殺害谷映棠和自己的兇手正在逼近,他的警戒心頓時提高到最高狀態,他問道:「是誰告訴你是我殺了他的?」
「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你給我說清楚,他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以至於你對他痛下殺手,殘忍地將他退下了懸崖?!」
連他們發生事故在懸崖都很清楚,齊煜突然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可是谷映棠不是他殺的,那麼他就絕對不能承認。
「谷映棠的確是掉下了庫坎峰的望海崖,可是不是我把他推下去的,而是有人朝在暗地裡朝他開了槍讓他在慣性之下往後退停不住腳所以掉了下去。」齊煜如實把昨日的情況說出來。
「你撒謊,你撒謊。我這裡有視頻為證,他就是你推下去的。」說著葉紫汐便指了指床上的手機怒吼道。
齊煜慢慢走過去拿起手機,一打開裡面便是一段視頻,當看完裡面的內容時,他頓時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段視頻明明是被經過剪輯了的,裡面只有谷映棠被開槍後往後退他往前跑伸出手要去拉他的片段,從他背後的角度看上去,卻像是他親手把他給推下去的一樣。到底是誰,在背後這麼設計他和谷映棠?
齊煜一看完葉紫汐就含淚吼道:「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說的話,可是我的都是真話。我真的沒有把谷映棠推下懸崖,是有人故意要害我們。估計現在那些要害我們的人就在門外,這裡很危險,你和孩子都最好不要出去,保護我們的人很快就到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有事的。」齊煜試圖讓她知道現在情況的危急,讓她清醒一點。
「不要再假惺惺的啦,我不是三歲小孩,你五年前可以像個禽獸一樣折磨我,還沒人性地把我送到別的男人床上,足以說明你是一個多麼殘忍嗜血的人。現在你殺我最愛的男人,竟然還編出是有人要陷害我們的借口,你不僅想為自己開罪,甚至還裝出要保護我和孩子的樣子。我不會相信你這個卑鄙無恥沒有人性的魔鬼的,你把他的命還給我!」葉紫汐已經傷心到極致,她只知道眼前這個想霸佔她和孩子的男人殺了她的丈夫,她要為丈夫報仇,在她的記憶裡她從來沒有碰過槍,可是拿槍的姿勢和扣動扳機的手法卻相當熟練老套,她帶著燎原的怒火和憤恨朝他射出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