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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音樂會 文 / 拾一夏

    馬賽立刻心花怒放,樂滋滋地說:「佑佑嘴巴真甜,審美很正確,漂亮阿姨賞你一個bobo。」

    她捧著小傢伙的臉,在元佑白嫩嫩的臉頰上留下一個口紅印。

    元音牽著元佑的小手,沉著臉說:「佑佑,你真是太讓媽咪生氣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偏學人打架!」

    「我還不是為了幫這個胖妞!」元佑斜眼看了一眼沉沉。

    沉沉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圓圓的大眼瞪得更圓了些,雙手叉腰,指著元佑吼道:「誰稀罕你的幫忙!我還想一挑五呢!」

    可惡!討厭的元佑,誰稀罕他的幫忙!

    元佑反唇相譏:「就你這麼胖,還一挑五呢,笑死人了有沒有!」

    胖?

    沉沉頓時火了,反唇相譏:「我胖怎麼了,不像某人,豆芽菜一樣發育不良,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元佑毫不客氣地吐槽,「肥妞!怪不得你叫沉沉,因為你確實很沉,你爹地媽咪真有先見之明!」

    沉沉最討厭別人拿她的體重說事,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揍他,馬賽及時攔住她,好言勸道:「沉沉,淡定啊!衝動是魔鬼!」

    沉沉氣得直跺腳,「姑媽你放開我,看我不打死他!」

    元佑沖挑釁地衝她勾勾小手,「有本事就來啊,誰死誰活還不知道呢!」

    「佑佑!」元音大感頭疼,這兩個好戰分子怎麼就聚一塊了呢,之前還同仇敵愾對付他人,現在開始窩裡鬥了。

    馬賽連忙眼神暗示元音,讓她帶著孩子先撤。

    元音得令,迅速作出行動,拖著佑佑離開。

    沉沉圓滾滾的身子還在奮力扭動,「姑媽,你放開我,我要跟這個豆芽菜一決雌雄!」

    「好了沉沉,他雄你雌,不決也知道了!」馬賽好聲說道。

    元佑扭身,朝沉沉扮了記鬼臉。

    元音將元佑拉離戰場,教訓道:「佑佑,你怎麼可以那樣對沉沉說話呢?她是女孩子,又比你小,你要讓著點她。」

    元佑扯扯嘴角,她是女孩子?他可真沒看出來!

    那個死肥婆,一點都不知感恩,早知道就不幫她!

    元音領著元佑來到咖啡店,一眼就看到臨窗而坐的男人,他穿了一件深灰呢子外套,臉是側著的,面容沉靜,高挺筆直的鼻樑完美得無懈可擊,優雅嫻靜的姿態像個老舊的歐洲貴族。

    他怎麼又來了?!

    對於他的出現,她沒有絲毫激動,只覺得頭疼。

    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他轉頭看向她,平靜無痕的眼眸出現微瀾。

    元音微微一笑,算是招呼,直接朝吧檯走去——除非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主動靠近他一步。

    倒是元佑,看到他之後,掙開元音的手,邁著小短腿朝男人跑過去,「咦?你不是那天那個叔叔?」

    陸柏川微微一笑,「小傢伙,你還認得出我。」

    「長這麼帥一張臉的,除了我和我爹地,還是比較少見到的啦。」元佑臭屁地說。

    陸柏川嘴角浮起笑意,「小朋友,第二次見到你,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今年幾歲了?」

    「我叫元佑,保佑的佑,三歲半了。」

    陸柏川微怔,「你姓元?」

    「是啊,我跟媽咪姓,爹地說不管跟誰姓,他都願意,我都是爹地媽咪的孩子。」

    陸柏川心想,現在孩子跟媽媽姓也不稀奇了,再說,這個孩子的名字有一個佑字,集中了元音的姓和方佑謙的名,可見佑佑真是他們二人的小寶貝。

    「叔叔,你在想什麼?」

    元佑見他發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陸柏川回神,看到小男孩等著黑葡萄一樣亮晶晶的圓眼睛望著他,光滑細膩的肌膚彷彿能掐出水一般……這樣想著,他真的忍不住伸出手在小傢伙臉上捏了捏,當他的手指觸碰到他的肌膚時,就不捨得放開了,心中暗暗感歎:好軟的臉,這就是孩子的小臉嗎?怎麼會這樣軟,這樣柔嫩。

    他的胸口上有了一處說不出來感覺,似乎那是感動,幾乎讓人產生想要流淚的衝動。隨即,他就暗暗嘲笑自己,已經是中年男人了,怎麼還會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小情緒。

    大概是這個孩子太可愛了,讓會讓他的心變得格外柔軟。

    陸柏川沒有發現自己的行為在小孩子看來有多麼奇特,元佑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

    傳說有些猥瑣叔叔就喜歡他這種類型的正太,該不會眼前這個陸叔叔就是吧……

    元佑後退兩步,躲開他的「魔掌」,轉身蹭蹭跑開了。

    陸柏川看著空蕩蕩的手心,心裡莫名地有些失落。

    佑佑這麼迫不及待地躲開他,難道佑佑不喜歡他嗎?不知為何,這個認知讓他不開心,雖然他跟佑佑才認識沒多久。

    元佑跑到元音身邊,拽著她的衣角說:「媽咪媽咪,那個怪蜀黍好奇怪哦!」

    「怎麼了?」

    「他剛才捏著我的臉不放,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我覺得他是個變態!」

    元音微愣,歎了一聲,「以後離他遠一點就是了。」

    可是,離遠一點真的有用嗎?她不遠千里躲到上海,還是和他相逢了,緣分太深,卻是孽緣。

    xxx

    韓西城的演奏會如期舉行。

    元音和方佑謙準時趕往音樂廳,聆聽這一場聽覺的饕餮盛宴。

    入座之後,元音不經意地一瞥,視線膠在某一點上——陸柏川和甘泉的座位就在他們左前方。

    元音心裡歎息,這個世界未免太小,上海這麼大的城市,他們卻總是能碰面——雖然她一點也不期待。

    音樂廳座位呈階梯式排列,只要她稍稍一瞥,就能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

    她自認還沒練成到家本領,可以對深愛過的前夫視若無睹。

    那兩個人離的很近咬耳朵,聊得很開心,臉上都掛著愉悅的笑容,甘泉耳邊的一縷秀髮落下,陸柏川為她撥了一下,掛在耳後,看到這樣體貼入微的一幕,元音的心裡微堵。

    方佑謙自然也看到這一幕,他的大手覆在元音的小手上,溫和地說:「來看你學長的演奏會,怎麼還心不在焉的?」

    元音收回視線,掩飾地笑笑,「沒有啦……」

    就在這時,大廳內燈光一暗,聚光燈打在台上,韓西城步伐自信地走了出來。

    他穿一身黑色燕尾服,裡面是雪白的襯衣,簡單的裝扮使得他渾身散發著貴族般的氣質。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奇異的英俊。

    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他溫文爾雅一笑,然後朝觀眾鞠躬,舉手投足,儒雅紳士,風度翩翩。

    他彈了肖邦和貝多芬,指尖的躍動好像精靈一樣,細膩地表達著自己的情感。元音覺得,四年之後再聽他的演奏,比以前多了不同的味道,精緻,完美,耐人尋味。

    最後一個音符畫下休止符後,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元音不停地拍掌,手都要拍麻了。

    散場時,人潮湧動。

    元音沒注意腳下的台階,險些歪倒,幸而方佑謙及時扶住她的腰,她才免於一倒。

    陸柏川的目光凝在他們身上,微微一滯。

    甘泉的手挽上他的臂彎,疑惑地說:「柏川,你在看什麼?」

    陸柏川拍拍她的手,微微一笑,「沒看什麼,走吧。」

    元音和方佑謙走出音樂會大廳,對著他說:「佑謙,你陪我在這裡等一個人。」

    「誰啊?」

    「馬賽,她特別喜歡學長,我要把她介紹給學長認識。」

    方佑謙冷哼一聲,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她喜歡的人還真多。」

    元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在這裡等她吧,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

    「大家好不容易見一面,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嘛。再說,馬賽是你們公司的財務經理,你們互相都認識,只是她還不知道你是我丈夫,我想趁這個機會把你介紹給她呢。」

    「我還有應酬,都跟人家約好了,不能推。」方佑謙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這樣吧,下次再介紹我們相認好了。」

    元音有些遺憾,失落地說:「那好吧,只有等到下次咯。」

    方佑謙走開之後,馬賽氣喘吁吁地來到她身邊,「抱歉,讓你久等了,人太多了,擠死了。」

    「沒關係啦,我也是才出來。」

    馬賽朝方佑謙離開的方向看去,臉上浮現狐疑之色,「音音,剛才那個人是誰啊?我看他跟你說話呢,動作還挺親密的!」

    「他是我老公。」

    「看背影蠻帥的嘛,怎麼不叫他留下來,大家一起認識一下。」

    「他有一個應酬,挺急的。」

    「哦,這樣啊。」

    馬賽心裡尋思了一下,光看身形,元音的老公,跟她的心上人還蠻像的。

    元音拉著她的手,「快跟我來吧,學長已經在休息室等著我們了。」

    「嗯,好!」

    一聽到偶像韓西城,馬賽立刻把其他想法跑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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