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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孩子打架 文 / 拾一夏

    元音見她不說,也不勉強,每個人都有一些不願對外人提及的事和人,她自己也是如此。

    只是,她不願提及的那個人,過了六年之久,重新又出現在她面前。

    她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男人,眼神有些迷惘,也有些迷離。

    元音知道應該努力忽視他的存在,可是她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他。

    陸柏川喝完一杯咖啡,便起身走了。元音鬆了口氣,原來他今天只是單純地來喝咖啡而已,是她想太多。

    ……

    晌午過後,元音正趴在桌子上小憩,幼兒園老師的電話急急打過來:「佑佑媽媽,你來學校一趟吧!」

    元音心裡浮起不好的預感,「老師,發生什麼事了嗎?」

    「佑佑和人打架了,打傷了好幾個小朋友!」

    元音驚呆,「怎麼會這樣?!」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還是先來學校吧,見面詳談!」

    「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元音掛了電話,匆匆跟店員小婕交代了幾句,立刻趕往幼兒園。

    佑佑平時是淘氣了些,但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她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兒子打架被請到學校。

    元音來到校長辦公室,看到裡面七八個小朋友,個個臉上掛綵,每個小傢伙後面都站著各自的家長,場面真叫一個壯觀。

    她一眼就看到自己兒子了,小傢伙的樣子也很慘烈,衣服被撕破了,臉上破皮,還有一道血印子,看得她心疼無比。

    這時,一道詫異的聲音響起來:「元音?」

    元音循著聲音看去,不禁一呆,馬賽竟然也在這裡?!

    她走過去,訝異地問道:「馬賽,你怎麼在這裡?」

    「這不,我侄女跟人打架,我哥沒時間過來,我就過來。」馬賽指了指腿邊的女孩,一副無奈的語氣。

    元音這才注意到她身邊的小女娃,胖嘟嘟,肉呼呼,身材在同年級的女孩中,算是「高大威猛」的,比佑佑還要高出一個頭,但是模樣十分可愛,五官很精緻,將來瘦下來定是個小美人。

    未免太巧了些,自己的兒子和馬賽的侄女在一個班……

    元音雖然心疼兒子受傷,但這個時候還是沉著臉,嚴厲責問:「佑佑,告訴媽咪,你為什麼要打人?!」

    元佑抿著唇,不發一言。

    事實上,小傢伙心虛了,因為打人的理由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以前,他是幼兒園的孩子王,然而橫空冒出個馬沉,直接把他打趴下了。被一個女生打倒,讓他在一眾小朋友面前威信掃地,從那之後,他一直想著打贏馬沉報仇。結果今天看到馬沉被人欺負,心裡不樂意了,馬沉只能由他來打敗,其他人都不可以打贏她,否則就等於打贏了自己,在這個怪異邏輯的主導下,他加入馬沉的隊伍,和她一起所向披靡。

    再然後,就是找家長了……

    元音見兒子不說話,對著老師問道:「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師歎了一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有了美醜意識,馬賽的侄女馬沉因為長得胖,常常被這些小男生在背後嘲笑,今天馬沉無意中聽到他們用惡劣的語言詆毀她,頓時像只憤怒的小牛和他們打起來,不知怎麼的,佑佑也參與進來,而且是和馬沉一夥,這兩個小傢伙的戰鬥力太強悍,把另外五個小朋友打的哭叫求饒。

    元音弄清來龍去脈,哭笑不得,二對五,這二個人中還有一個女娃,竟然打得其他五個小朋友求饒……真不知道該讚他們勇猛,還是苦惱他們頑劣。

    「老師,你看我兒子鼻血都被打出來,這兩個小孩實在太惡劣了,一定要好好教育他們一番。」其中一個被打孩子的家長氣憤地說。

    馬賽抿了抿唇之後,淡淡說:「孩子鬥嘴打架是常有的事,大家沒必要看的太嚴重,這樣吧,孩子們的醫藥費我來支付,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她不想因為這種事情過多糾纏,試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怎麼行,我們的孩子被打了,你付醫藥費就能打發了?」被打的小朋友的家長不樂意了。

    「那你說給多少錢?」馬賽有些不耐了

    「你怎麼就聽不懂呢,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道歉,給我家孩子道歉,我還要考慮願不原諒你呢!」

    馬賽冷冷挑眉,「是你們孩子先羞辱沉沉的,要道歉也應該是你們的孩子先道歉吧。」

    「小孩子說話不懂事是很正常的,打人就是不對!」那家長硬聲硬氣地說。

    「沒錯,打人不對!」其他家長紛紛跟著附和。

    「打人不對,罵人就可以被原諒,這是什麼邏輯?」馬賽面色平靜,眉目間隱約有股凌厲。

    「怪不得你的孩子這麼沒教養,原來有你這麼個家長,以後還不定變成什麼樣呢!」對面家長冷冷譏諷。

    馬賽動怒,還想再爭辯幾句,元音伸手拉住她,暗示她不要將事情鬧大,然後對著元佑淡淡命令:「道歉。」

    元佑抿唇,看向對面的小朋友,小聲說:「對不起。」

    馬沉見他道歉了,也小聲說道:「對不起。」

    「這對不起說的也太沒誠意了。」那家長陰陽怪氣地說。

    「你別得寸進尺啊!」

    馬賽有些火大,沉沉是她哥嫂的心頭寶,由於哥嫂工作忙碌,經常由她來代為照顧,所以她把沉沉當親女兒一樣疼,自然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急匆匆走進辦公室,那孩子的媽媽不悅地說:「你怎麼才來啊,孩子被人打傷,這麼大的事你都不關心的是吧!」

    「我真的好忙,就這還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趕來的。」中年男子抬起頭,看到馬賽,微微一怔,他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他看向自己妻子,低聲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女人的侄女和那個女人的兒子合起伙來把咱兒子打傷了,我和其他家長在這裡討說法呢。」女人見自己在政府機關工作的丈夫來了,樣子更盛氣凌人了。

    中年男子乾咳兩聲,出聲說:「那個……小孩子打架是很常有的事,大家不要這麼興師動眾的,我看沒有那個必要,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孩子媽媽不滿地斥道:「你瘋了?!我們孩子被打了,就這麼算了?我讓你來不是息事寧人的,而是給咱們孩子爭回一口氣的!」

    「你個敗家老娘們,不知道就別亂說話!」中年男子看了馬賽一眼,然後低頭對著那女人嘀咕了幾句什麼,女人的臉色大變。

    她不安地看了馬賽一眼,對著丈夫小聲問:「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有沒有弄錯?」

    「這麼大的事我能搞錯,你快點說幾句好聽的,這事就這麼算了。」男人小聲吩咐自己的妻子。

    那女人再看向馬賽時,面露敬畏,扯開一抹勉強的笑,「既然孩子道歉了,我們就不追究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剛才我們的情緒比較激動,也是因為心疼孩子的緣故,希望你們能理解我這個做媽媽的心情,不要計較我的態度。」

    其他孩子的家長見她突然之間態度大轉變,也都不好再說什麼了。

    老師正苦惱該如何收場,見被打孩子的家長不追究,自然心裡一鬆,接下來又像征性地說了一些教育的話,這件事就算這麼過去。

    元音對於事情的突然轉變感到疑惑,倒是馬賽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對她來說,能早點結束這場爭執就是好事。

    元音和馬賽領著孩子走出幼兒園,兩個小傢伙均是悶悶不樂。

    「馬賽,剛剛你也太厲害了。」元音說。

    「小朋友之間打架多大點事,你看那幾個家長的樣子,真是讓人不爽。明明是他們罵了沉沉,沉沉奮起反擊好樣的!」馬賽還不責怪馬沉,反倒是鼓勵的語氣。

    元音無奈地搖頭,「你就是這樣教你侄女的,怪不得跟你一個暴脾氣。」她彎下腰,親切地微微彎下身子,溫柔地說:「沉沉,下次如果在聽到他們說你的壞話,你就當做沒聽到,無視他們是對他們最好的回應。你要學會寬容,如果跟他們計較,就和他們是同一類人了,你願意和他們一樣嗎?」

    沉沉堅決搖頭,「不願意。」

    元音微笑著摸摸她的蘑菇頭,「這就對了。」

    「你對孩子可真有耐心,我是做不到這一點。」馬賽笑著說,雙眼直直地盯著元佑粉嫩嫩的臉頰,讚歎道:「音音,想不到你生出這麼漂亮的寶寶,好像童星!瞧瞧這皮膚嫩的,實在太可愛了。」她伸出爪子在小傢伙的臉上捏了捏,無比羨慕的說道:「我也好想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兒子!」

    元佑心裡對這個垂涎自己美色的女人鄙視了又鄙視,臉上卻是一副天真爛漫的神情,眨著明亮的大眼,「阿姨,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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