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綰綰，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和馨馨，都是我妹妹，你是你，馨馨是馨馨，我從未將你看成過馨馨，給她的寵愛已經隨著她的消失隱藏了起來。而給你的，是你獨有的，那是給綰綰的唯一的寵愛。」
寧綰不管，閉上眼。
「綰綰！不要！」
「寧綰！」
寧綰踏出去一步，踩了下去。
「別啊——」
「綰綰——」
在底下兩人的尖叫中，寧綰忽然停止了下墜。
「刀疤！」
刀疤早已神不知鬼不覺的繞道後門爬上去。
刀疤險險抓住了寧綰的一隻手，心跳都還沒穩住。
「趕上了……丫頭，你是想把哥哥們嚇死嗎？學什麼不好你學跳樓！快上來！」
底下兩人險險地鬆了一口氣。
寧綰看著刀疤，臉上只有眼淚：「刀疤哥哥，你不恨我嗎？是我走漏了消息的，我真的和南哥哥說了，消息從我這走漏了，我害死了城哥哥，害死了那麼多我不認識的哥哥，你真的不恨我嗎？」
「我不知道那麼多！我們一向聽隊長的，如言相信的人，我們就相信！丫頭，你先上來，你哥哥他只是因為阿城的死才失去理智，不是故意傷你的心，聽哥哥的話，先上來好不好？用腳想辦法踩著支點上來。」
他看著寧綰哭著笑，就知道她什麼心思，衝下面兩人喊：「如言！快再上來一人！另一人想辦法！我撐不住了！快！丫頭她不合作我拉不上她！」
寧如言匆匆解釋了一句：「刀疤的手受傷了，堅持不了多久，你守著我上去！」
姜陌南攔住了他：「我去！你勸她，說不定會聽！」
他跑進去，匆匆從客廳裡拿了幾個抱枕丟出去，自己轉身跑上了樓。
寧如言迅速找到寧綰若是掉下來可能著落的點，將幾個抱枕放在了地上以防萬一。
「綰綰，你聽話！」
刀疤的手也是在行動中受傷的，承受不住寧綰一個人的重量，傷口裂開，血流下去，就更難抓住。
「丫頭……上來……上來啊！」
「對不起哥哥，你放手吧……」
寧綰的手一點點地在他手心滑下，刀疤已經徹底沒有辦法了。
「丫頭……」
「寧綰！」姜陌南衝上來。
「快啊我抓不住了！」
姜陌南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寧綰還是從刀疤手中滑了下去，他整個人撲過去都抓不住她衣角，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自己眼前掉了下去。
那一瞬間的心情，他到後來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能夠形容，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心裡流失了，空蕩蕩的，很難受。
「寧綰……」
刀疤突然推了推發呆的姜陌南：「快下去！丫頭可能沒事如言糟了！」
姜陌南回過神，果然看見寧綰摔在了他身上。
看來在寧綰摔下去時，寧如言衝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做墊。
剛剛他的傷他也看到了，明白刀疤什麼意思，三樓掉下去，一個人的重量，衝擊應該不小。
然而刀疤不知道的是，寧綰剛流產，身體已經負荷不起了，儘管抱枕起了一定的作用……
想不了那麼多，和刀疤一起衝下了樓。
寧綰已經昏厥過去，沒人知道她好不好，但身體上似乎沒有什麼摔傷的樣子。
「如言！」
兩個人過去，姜陌南小心地將寧綰抱了起來，刀疤則去拉寧如言。
他的傷口裂得更厲害，血流如注。
兩個人被一起送去了醫院。
……
送去醫院倒是都沒有生命危險，但兩個人也默契十分，這一睡睡了三天三夜。
寧綰流產的事，刀疤竟然不知道，看來那幾個兵並沒有說出去。
寧綰醒了，知道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姜陌南不要告訴他，她那出息讓姜陌南罵了好久。
「你就等著挨罵吧！」見她沒事，姜陌南出口就想罵她，「明明答應過我不尋死，你倒好，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就跑了！」
「本來不想的……可是看了那些……心裡好難過……他一定也是……在寧家那麼多年，他戴了那麼多年的面具……」
「你這個笨蛋！當年的事關你什麼事了？你還只是個孩子而已！千錯萬錯那都錯不到你頭上來！寧如言他憑什麼要你來承受這些罪過？！」
「我知道……」寧綰別著頭，不去看他，「我難過的……是想到馨馨還那麼小……那些禽獸……他們怎麼能對馨馨那樣……」
「算了寧綰別想了，都已經過去了。」看著她這樣，他也不想繼續說她了。
可寧綰一閉眼就是那些慘不忍睹的畫面和殘酷的文字，心裡真的很難受。
她記得的，那個生日她記得特別清楚，就是那一天寧如言成為了他們家的一份子，所以她一直記在心裡。
但是她不知道那一天還發生了那麼多事。
寧綰想著想著就哭，抽泣著。
「喂……餵你……別哭啊……」她一哭，姜陌南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真的應了那句話，女人是水做的。這水還很特別。
其他女人不是沒有玩過這一招，但他都視若無睹，唯獨她的淚讓他無措。
寧綰也不想被人看見她的眼淚，乾脆把被褥往臉上一遮，蒙在被子裡嚶嚶直哭。
這樣一聽，聲音反倒是更讓人難受了。
「我不知道……我從來不知道我媽媽才是第三者……我才是那個不應該出生的人……」
她一直以為，就算哥哥比她大，也是她媽媽先和爸爸在一起的，因為無論是寧建國也好蔣美人也好，從沒提過那些事，就是寧如言也從來沒有指責過他們的不是。
她甚至認為，哥哥一切都做得那麼優秀，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不正確的，所以才會想要討好爸爸。
可是她錯了，她媽媽真的是第三者，爸爸是先和阿姨在一起，後來因為權力才拋棄了阿姨並欺騙了阿姨那麼多年，直到後來有一天才發現，他早已娶了她媽媽。
「這些都是上一輩的恩怨，沒有誰該出生誰不該出生的說法，聽話，別想了。」
早知道他就不去調查當年的事了！
他起先的確是這麼想，然而後來又想，即便他現在不查，遲早有一天，也可能會從寧如言口中得知當年的事，還不如早點知道吧。
「我記得那天的事……爸爸平常就很忙，所以生日我不讓他走，堅持要爸爸媽媽陪我過完生日，所以爸爸才不願意去聽電話的……是我……」
因為她過生日，她怕爸爸接了電話又要離開，所以蘭姨一直說有爸爸的重要電話，爸爸才為了她什麼電話也不接。
可是她不知道，在她這邊開心地過生日時，阿姨和馨馨卻被人綁架了。
她記得爸爸說過，哥哥的媽媽是個混血兒，長得很漂亮，綁匪惱羞成怒要撕票，將她折磨死了，最後連才小她一歲的馨馨都不曾放過。
寧綰被瞞到現在，完全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事。
當年寧如言去上補習班還沒有回家，等他回去時，家裡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