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寧綰抬起頭,用淚眼望著他,一隻手將他的衣袖抓得更緊。
「哥……或者……請你給我一個痛快,求你殺了我吧。」
她說得楚楚可憐,說得寧如言稍稍波瀾的心波動得更大了。
他聽似溫柔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說什麼傻話,怎麼會殺了你。」
他說過,他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的。
至於原因,他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知道。
「可是哥哥我的心好痛……怎麼辦……怎樣才可以讓它停止心痛?」寧綰抬起頭,一雙清明的眼變得更加清澈,都是淚水。
這樣的寧綰或許不能讓所有男人都心軟,但卻能讓寧如言的心一下子軟下來,然而另一個部位卻相反。
他喜歡這樣的綰綰,可憐,又讓人想要去「愛」。
兩個人互相對望著,寧如言忽然捧住了她的臉頰,對著她的嘴唇輕輕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很輕,很溫柔,含住她的唇瓣輕輕噬咬。
「心太痛嗎?」
寧綰先是點點頭,但隨即又猛地搖了搖,哭聲卻止了一些,撞進他懷裡,緊緊地摟著他的腰。
「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恨我……」楚楚可憐的音調,帶著幾分委屈,「我改……我改好不好……不要恨我……」
「傻綰綰……」他的手摸著她的柔髮,「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恨你。」
「可是你沒有告訴我,既然不恨我,為什麼要傷害我?」
即使她埋著腦袋,他也能想像到她問出這句話時,那種委屈可憐讓人愛不及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心癢難耐。
「我沒有傷害你。」他確定地說著。
或許一開始他的確有這樣的念頭閃過,但後來他至少確定,他不想傷害綰綰。
他可以看她被他壓在身下欺負時哭泣的樣子,卻不許自己對她有身體上的傷害。
他也分不清這是什麼原因。
「那愛我,哥哥,可不可以愛我?」
她想要抬頭,卻被他摁著。
他不想看到她太過期盼的眼神。
最近的日子有一個發現,他無法承受她拋過來的視線,無論是愛是恨又或者是其他,任何一種眼神,會讓他的心裡變得癢癢的,麻麻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目視前方,說的時候很平淡,「不可以。」
好幾秒的沉寂之後,寧綰儘管盡量在忍耐,卻還是哭出聲來,嗚嗚咽咽的,又不敢大聲哭。
她吸了吸鼻子,「那就性。讓我們維持這樣的關係,只是哥哥……不要讓我覺得你要拋棄我……不要恨我……我們可以繼續做那樣的事,但我不干擾你和可柔姐的婚姻,好不好?哥……你可以不愛我,可是不要不要我……」
寧如言怔怔地,心裡彷彿有什麼小蟲子在爬動似的,很癢很癢。
「綰綰,你今天究竟怎麼了?」他難免會懷疑。
突然間,什麼刺都沒有了,變得那麼溫順,那麼乖巧,一直以來他想要她變成的那種。
他想要時,她可以乖乖地承受他的氣息,但是卻不能愛她,不能娶她。
名副其實的情-人。
然而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的情-人關係,要比世界上其他關係都要複雜得多。
因為他們白天要扮演互相依賴的兄妹關係,而晚上——
雖然他們一直是這樣的關係,但之前的綰綰是口是心非,表面上馴服,內心必定在反抗,這個他當然知道。
只是……
為什麼一瞬之間,她就變成了這樣?
想要他不懷疑,真的太難。
「我很累……既然我無法恨你……那就活得輕鬆一點,簡單一點……哥……在爸爸出來之前,讓我愛你好不好……只是愛,簡簡單單地愛你一次……好不好……」
他沒有想到,有一天綰綰會對他說,哥,求你讓我愛你一次。
她的愛,變得那麼的卑微。
他的心裡很不舒服,卻又說不出具體是什麼感覺。
「嗚……那個問題我問過很多次……為什麼兄妹不能相愛……你們說我在鑽牛角尖……可是我就是覺得,同樣是愛,為什麼妹妹就不能愛哥哥呢……為什麼我的愛就比不上可柔姐?為什麼我的愛不能被認同……你們說我小,不懂愛,可是我長大了啊哥……如果我現在說我還愛你,你能接受嗎?」
寧綰哭得厲害。
那時候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那些究竟是不是她埋在心底很久、想要問他的心裡話。
「……」
綰綰還愛他。
是啊,小時候的愛,可以當做一時的興趣,小孩子三分鐘熱度,過了就沒了。
後來她也藏得很適度,表現出來的,只是一個妹妹對哥哥的愛而已。
可是他的綰綰說,過了那麼都年,她還愛著他。
這麼長情的愛,真的可以一下子就被世人抹滅、唾棄嗎?
他還沒有回答,她就自己答了自己的話,「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把我當妹妹——不……不對……你可能只是把我當做一個路人……但是我卻是真真切切地用我的生命去愛你……哥……男人真的可以把愛和性分開嗎?你和我做過那麼多次,真的只是因為你想毀了我嗎?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有一點點的愛……一點點就好……」
他抱著她,緊緊地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長髮,微微低頭,氣息呼在她耳旁。
「不止一點點,綰綰,我可以確定地告訴你,不止一點點。」
他聽到,她一聽到這句話之後就又哭又笑起來。
她抓著他的衣襟,將他的臉拉到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主動地獻上自己的吻。
她很笨拙,但是被吻過那麼多次,總算學會一點,學著他的樣子,笨笨地吮吸著他的唇瓣。
她技巧笨拙生疏,但卻讓他的身體裡流竄而過一股電流,很是享受她的這個吻。
他索性沒有動,讓她慢慢學習。
寧綰閉著眼,如小鳥一樣,啄著他的唇,一下,一下地。
後來她睜開眼,有些害怕地看著他說:「哥,我不想恨你了……恨你心會很痛……讓我愛你好不好……就讓我簡簡單單地愛你一次……光明正大的,你所允許的愛……讓我放縱任性一次……讓我們忘了爸爸媽媽的事……忘了這段日子裡發生的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不好……」
這樣卑微的要求,他如何殘忍地去拒絕。
他甚至沒有去想她為什麼會突然「想通」,也沒有去想這件事的真實性。
只是覺得綰綰好可憐,這樣的綰綰讓他根本就無從去拒絕。
所以他捧著她的臉頰,吻著她的眼睛,吻去她的淚。
「好。」
就讓他陪她愛一次。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他傷透了她的身心,就當是補償她一次。該瘋狂的也早已經瘋狂過了,陪她愛一次又算得了什麼?
只不過是陪她愛,再瘋狂也比不過他們已經做過多次的事實,還能有什麼會比這更瘋狂?
「真好……」得到可以愛的准許,她帶淚的眼眸笑彎了。
她踮腳,又吻上他的唇,抓著他衣襟的手滑下來,伸到背後解開了文胸的扣子,在他們的身體間掉落在地上。
他有些驚愕,她卻又握著他的手,帶著他覆在她的柔軟上。
寧如言頓了頓,「綰綰——」
她又吻住他的唇,不讓他有說話的空餘。
而另一隻手就要去解他的扣子。
寧如言的另一隻手抓住她的小手,不讓她亂動,誰知寧綰卻猛地一抽,脫離了他的掌控,直接往下滑,握住他早已衝動的那處。
頓時,悶哼一聲,冷汗從他的額頭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