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姜陌南的出言不遜,他找不到一小絲可以說服自己相信綰綰並沒有被姜陌南強暴並性虐的證據。
有了寧如言的保證,寧建國總算相信一些。
「你媽媽知道了嗎?」
「不知道!哥哥幫我瞞著呢,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想告訴媽媽讓她白擔心。」
「對,別讓你媽媽知道,知道了也是心疼,什麼事也做不了,還不如不知道的好。綰綰,就是要委屈你了,這陌南加在你身上的痛也沒辦法還給他。現在z市也沒什麼人能和他們姜家抗衡,你哥哥一個人沒辦法對付他們的,目前局勢這麼不穩定,你再忍一忍。」
「爸爸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何況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我,爸爸你才是要好好吃好好喝,千萬別擔心我們,我們都很好,隔段時間就會來看你的。」
「乖……綰綰都長大了……這麼懂事……」一個月不見,他的綰綰似乎成長了許多,好像經歷了很多事似的。
「你媽媽呢,身體還是不好麼?怎麼又不見她來?」
一提到蔣美人,寧綰的臉色瞬間差掉。
「怎麼了?」寧建國看出了寧綰的不自然,緊張地問,「是不是你媽媽出什麼事了?」
「媽媽……她……」寧綰的喉嚨裡突然一緊,觸及心底的酸澀,又想起火化那天的事,說不出來話。
還好寧如言救場,「媽媽沒事,只是和綰綰一樣想念你,身體落下了病根到現在也沒見好。醫生說是心病,不是藥物可以治療的,媽媽一天想不開,身體就一天不會好。」
他這麼解釋蔣美人的「病」,也可以應了哭泣的寧綰,當她是因為蔣美人舊病不愈擔心而落淚,這也說得過去。
加上寧如言說謊的時候連睫毛都不曾眨一下,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要多真摯就有多真摯,讓人不會想著去懷疑。
他一直有著這樣的人格魅力,泰山崩於眼前也不色變,說出來的話有無限的說服力。
寧建國氣過了,見他也有悔改之意,輕歎了一聲,「行了,起來吧。」
寧綰也鬆了一口氣。
哥哥看起來並不介意的樣子,她心裡也放心一點,爸爸會這麼說的話,也等於是沒事了。
誰知寧如言竟不起來,繼續直挺挺地跪在他們面前,動也不動。
寧綰的雙眼微微睜大,她站在寧建國後面,使勁地對他打著眼色。
因為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起來。
他淡淡地說:「我沒照顧好媽媽和綰綰。」
頓了一下,「上家法吧。」
寧綰愣住了。
寧家的家法是這樣,小的時候怕打壞孩子的身體,所以是用籐條,後來他大了,是效仿古代的軍棍,雖然沒有他們那樣往死裡打,但一軍棍下去也是會疼得咬牙的。
寧綰壓根就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主動請家法。
寧綰心想,按理說,他可以順著爸爸的話起來的,但是他卻不願意,偏偏要請家法?這沒道理啊,今時今日她所認識的寧如言,又何須這樣憋屈地活在別人的眼色之下?
以前是忍,但現在早就已經沒有了忍的必要了。
寧綰再次衝過去,背對著寧建國一把抱住了寧如言,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喊說:「不可以用家法!」
那句話是對寧建國說的,暗裡也是在請求他停止這樣的折騰。
她俯在他耳旁,輕輕地說:「哥……求你了……不要鬧了……起來吧……」
他不說話。
他是面對著寧建國的,一說話就會被他看出來。
寧建國說:「你這丫頭,倒是護得快!爸爸有說要用家法嗎?如言,不怪你,是爸爸剛剛衝動了,起來吧孩子,是爸爸不對。」
他出事,現在照顧整個寧家的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是他兒子,他不可能不心疼的。
只是剛剛被綰綰那麼嚴重的傷急昏了頭,不由分說地就打了他。
在他認為,丫頭當然要比小子嬌弱,男子漢挨下打也沒多大關係。
方纔那麼一折騰,寧建國的老腰也泛酸了,轉身向椅子走過去。
寧如言趁機與寧綰耳語,「綰綰,你不想報仇嗎?」
「什麼……」
「爸爸在,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你不用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在他面前,我還會是那個聽話懂事的寧如言,寧建國的兒子,我不會做任何事。你想嗎?想我受苦,發洩你心中的憤怒,就去請家法,我不會攔你。」
這句話的真實性有多少,沒人知道。
包括寧如言他自己。
或許他被打慣了,好久沒有感受過家法的感覺,想要感受一下?
也或許……
是想再做一次從前的那個自己,做一個保護綰綰的好哥哥。
寧綰怔住,反而還顫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所以她違心地搖頭:「我不想……」
寧如言的手撫上她柔順的黑髮,像小時候一樣輕輕地撫摸著,從後腦一直撫到發尾。
「撒謊不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