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櫃!」就在老頭轉身走時,和胡三認得的,下馬胡同茶館的黃掌櫃擠到了胡三身門口邊。
「這個梁王是死在女人身上的,聞聽他最近不知怎麼著,特別有勁,夜夜和八個美人睡在一起,而且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今兒個早上,那些美人醒來,發現他已經死硬在床上了,嚇得要死……現在黃丞相和東胡的那個副使都在裡邊呢!」一得知梁王死訊就跑到沁園門口探聽消息的黃掌櫃把從探聽來的消息轉述胡三聽。
「禍事呀!」聽了黃掌櫃的講訴,胡三皺眉說道。
「可不是!這個梁王這麼一死,東胡那個太皇太后一定不會罷休!唉,眼看這一仗是不可避免要打的了,只可惜,這和平的日子才過了兩年啊!」黃掌櫃歎息著說道。
梁王耶律庸自得八個美人,十分寵愛,只恨體力有限,不能一夜同時消受,自吃了廚子張三燉熬的牛鞭湯,一夜xin欲大增,體力大增,與眾美人胡鬧到天亮還神采奕奕,所以每夜睡前都喝張三為他燉熬的牛鞭湯,這天早上,又和眾美人折騰到天亮才入睡,日上三竿,眾美人醒來見他還在睡,去推他,才發現他已經全身冰冷,僵硬。嚇得都尖叫著,跳下床。沁園總管聽說,膽戰心驚,連忙派人稟報黃丞相。
聽說耶律庸死了,黃丞相嚇得冷汗冒了出來,一邊派人飛馬給離宮的皇上和送安國侯靈柩上路的王爺報信,一邊急忙騎馬趕到沁園,他趕到時,東胡的副使也聞訊趕來了。
死去的耶律庸面色如常,不像中毒而死,黃丞相更細心盤問眾美人王爺最近的反應。都到這時候了,眾美人哪敢隱瞞,把王爺最近的反應了。
聽完眾美人的訴說,黃丞相覺得耶律庸變化可疑,他不相信一碗牛鞭湯能有這麼強悍的效果,更把給梁王燉湯的廚子張三召來問話,聽說王爺死了,張三嚇得魂飛魄散,在黃丞相的喝問下,更把梁王的詢問,以及自己為了獎賞在湯中下春藥的事都說了出來。
雖然黃丞相覺得耶律庸吃春藥,縱慾而死的事可疑,想要調查。可是怎麼調查,都無法磨滅耶律庸死在女人床上的事實,對耶律庸之死大發雷霆的東胡副使,不管黃丞相怎麼勸說,當即用馬車載著耶律庸的屍體,帶著使團離開雲州城,回東胡。
聽說東胡梁王是吃了廚子張三下的春藥,死在睿王送給梁王的美人床上的雲州人都知道梁王的特殊身份,看著東胡使團離去,雲州城的人更能預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有憤怒的人們積聚到張三家,對他妻子好一頓謾罵,被罵的張三妻子羞愧之下,上吊自殺了。
聞聽妻子的死訊,被關押的張三趁人不注意,也撞牆自殺了。
可是他夫妻雖死,卻不能制止將要發生的戰火。黃丞相一邊處理張三夫妻事件,安撫城中鬧情緒的民眾,一邊靜等皇上從離宮回來。
烈帝雖沒送安國侯靈柩回他家鄉 ,可也送了好一段路程,許久沒去離宮散悶的他就近在離宮住下。本想在離宮住過兩三天的他得到黃丞相差人送來的急報,急急趕回京城。召集大臣議事。
和城中百姓一樣,大臣們一致認為這一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
於是烈帝一邊調兵遣將,派人火速去邊關告知邊關守將最好準備,一邊等候兒子歸來。
雖然雲州城距離邊境遠,怎麼打,也打不到京城,可是和東胡打了三十多年的戰,死傷的人實在太多,受戰爭波及的雲州城人對即將要發生的戰事,議論紛紛。從戰火中走來的人特別珍惜這難得的和平年代,想起即將要發生的戰爭,胡三心情很鬱悶,自然無心去想撤離的事。
雖然梁王的死會引發大家所不樂見的戰爭,但是梁王被廚子下藥,縱慾而死的事卻成了雲州城雲州城人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晚飯後,平安客棧的客人們就坐在客棧大堂內就梁王吃春藥,縱慾而死的話題,聊得熱火朝天。
大家大多在指責張三,當然也有不少人說梁王好色,命該死在女人身上。
有客人對梁王被廚子下春藥,縱慾而死的事發表了不同的看法。
「按說這春藥吃多了也不應該死人呀!前朝那個燕景宗不是經常吃,而且據史書上說,他後宮美人都有兩萬多,他一夜御寵十個美人是家常便飯,可他還不照常活到五十多歲,在太祖皇帝攻進鎬京時,才焚火自殺的嗎?」有熟悉前朝典故的客人說。
「對呀!況且那個廚子說,他只給梁王下了三次藥,為什麼前兩次梁王吃了沒事,最後一次卻出事了呢?」
「對呀!為什麼前兩次沒事!「……
經他這麼一提醒,聽說過燕景宗事跡的客人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勁。
「那個燕景宗是皇上,他用的春藥可能和現在藥鋪買的春藥不一樣,所以吃了沒事,又或許這個梁王身體不好,不適合吃過多這個藥!」有客人說。
雖然大家覺得這個客人的解釋不合理,但是又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更都勉強同意他的解說。
說到燕景宗,路途無聊的人們又說起他當年的風流艷史來。見大家說到燕景宗,站在一邊傾聽的胡三不由的想起在燕國滅亡後,中原大亂,在戰爭中死去的女兒和因為女兒的死,自殺身亡的妻子。心情煩悶,借口去找茶館的黃掌櫃聊天,走出了客棧。雖然街道兩邊還掛有恭賀新禧的大紅燈籠,街道上也還有不少孩子在放響炮,可是胡三已感覺不到一絲過年的氣息,看著不諳世事,拿著響炮滿街亂放的孩子們,他不由想起了死在楚軍流箭下,活潑可愛的女兒。眼眶有些潮濕。
「胡叔!」就在胡三看著街上放鞭炮的孩子,想起自己已死了三十年的女兒時,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喊聲。聽到這熟悉的呼喊聲,胡三急忙回頭,藉著街道屋簷下掛著的燈籠光,他看到呼喊自己的人正是燕聿。
「少主,你沒離開?」看著走過來的燕聿,胡三有些吃驚。
「沒看到楚天南吃了自己種下的苦果後的反應,我怎麼捨得走!」見問,燕聿冷笑道。
「他的反應有什麼值得看的,他也是為了兩國的關係才討好耶律庸,卻沒想到耶律庸就這麼死了,哎!他死了不打緊,他這一死,楚國和東胡又要開戰了!」胡三歎息道。
「開戰好!只要東胡和楚國開戰,楚天南在王位上就坐不安寧了!」燕聿又是一聲冷笑。
「他坐得安不安寧,我倒不管,我可憐的是;兩國交戰,又要死很多人了。說也奇怪,以前燕景宗天天吃春藥,夜夜要那麼多女人相陪,他都沒因此而死,這個梁王怎麼才這麼過了幾夜就死了呢?」想起客棧眾人的述說,胡三納悶的和燕聿說。
「這麼些春藥怎麼能吃死他,只不過我要他死罷了!」見胡三疑惑的樣,燕聿冷笑回道。
「你要他死?莫非,這個梁王的死和你有關?」聽燕聿這麼說,胡三急問。
「不錯,我把無色無味的慢性劇毒倒在了那個廚子放著春藥的瓶子裡邊……」
「原來你在那個廚子的藥瓶中下了毒?怪不得!少主,你為什麼這麼做,難道你不知道這麼把梁王殺了,東胡和楚國會開戰的?」聽說是燕聿在張三的春藥裡下了毒,胡三倒抽了口冷氣,打斷他的話,質問道。
「我就是知道若是耶律庸死了,東胡和楚國就要開戰才毒死他的!」對於胡三的質問,燕聿不以為然,坦然說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東胡和楚國開戰就會死很多人,當初老門主在時,曾經和所有弟兄們承諾過,無論怎麼報復,都不會挑動戰爭的,你殺誰都可以,你就不應該去殺耶律庸!」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胡三激動的朝他吼道。
「我當然還記得義父的承諾,可是現在和以前不一樣,若兩國不開戰,赤炎門就有危險,只有兩國開戰,楚天南的人才不會去東胡!」燕聿也同樣激動的向胡三吼道。
雖然他們都很激動,但都還記得自己所在的地方,所以都壓低著聲音。倒沒驚動不遠處圍站著說話的人們。
激動的說完,兩人都沉默了,好半響,胡三才歎口氣和燕聿說,「我雖然反對你殺耶律庸,可是你已經殺了他,我說什麼也沒用了!為了你的安全,你明天一早就回東胡去吧,我把客棧處理好,會和弟兄們回去的!」
「好!」燕聿答應著,走了。本來他見耶律庸之死引起烈帝和大臣們的慌亂,心中高興,來找胡三說說,可沒想到胡三會指責他,不覺掃興,也沒在街上多停留,就回客棧了。
燕聿的話印證了胡三心中的懷疑,燕聿走後,他也無心再在街上閒走,扭轉頭往客棧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