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馬車伕吆喝馬兒停下的聲音驚醒了因為傷心地回憶 而淚水漣漣的紫櫻,馬車的突然停下讓她知道目的地到了,連忙用袖子把淚水擦乾。舒嘜鎷灞癹
剛把淚水擦乾,車簾就被打開了。
「紫櫻姑娘,到了,下車吧!」
耿武站在馬車邊,招呼著紫櫻。
紫櫻答應著,在耿武的攙扶下,跳下了馬車。
一站穩,紫櫻就打量著面前這座自己即將開始自己奴婢生涯的府邸,府門的一切氣派在她看來不足以和那站立在府門,那兩行如雁翅般排開,身著鎧甲,腰佩寶刀,手持畫戟,在烈日下仍抬頭挺胸肅然站立著的軍士讓她震撼。太威嚴了,這麼氣派的府門就在在皇上的離宮她也沒看到過。
這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府邸?她想著,也不問耿武,抬眼就向府門上方那常常寫著主人身份的匾額看去,當看清匾額上方那兩個筆觸蒼勁的大字時,驚得臉霎時白了下來。
南宮——這不是那個奪走自己清白的男人的府邸嗎?
看著門口上方那兩個字,紫櫻欲哭無淚,頓時一種才出虎口又入狼窩的感覺湧上心頭,不!她不要進去!
她心中叫喊著,驀然轉過身朝正轉頭要離去的馬車跑去。
「大叔,你能不能把我再送到狄光夫人那裡去?」她焦急的問著馬車伕。
「不能!我還有事!」馬車伕說著驅趕著馬車走了。
「紫櫻姑娘,你怎麼了?你要到狄光夫人那裡去幹嘛?」耿武走過來,問紫櫻。
「我,我有事忘了和夫人說,既然……算了!」看著走過來詢問的耿武,紫櫻愣了一下,搖頭說道。
「沒事那我們就進去吧!夫人讓我帶你去見杜總管,讓他給你找份好差事,杜總管管理著整個南宮,很忙的,只有午後這段時間有些空!」耿武對總管杜輝的作息時間很清楚,說著催促紫櫻快往內走。
紫櫻原先是不肯進南宮,想返回去找狄光夫人,可是很快的,她又醒悟過來,自己已經賣身給狄光夫人做丫鬟了,就算能現在跟著狄光夫人去壽州,可是狄光夫人是南宮的管事,現在只是去壽州探親,終是回來的,到時自己作為她的丫鬟還不得一起跟著進來,反正總要面對,現在走進去和日後進去都是一樣的,這麼想著,算是想通了,跟著耿武往內走。
雖然狄光夫人不和自己說明自己主人在朝廷當的何官職,可是從狄光夫人話中,以及她一身的穿著打扮,行為舉止中,紫櫻猜測狄光夫人的主人在朝廷任職的絕不是一般的官,可能是個侯伯之類的高官,可絕沒想到這個官居然是睿王楚天南,這回慘了,不但讓他奪走了自己的清白,還陰差陽錯到他的府邸,做了他的奴婢,這老天長不長眼呀?
紫櫻想著抬頭恨恨的瞪了一眼頭頂上方的天空。
「杜總管原來是皇上身邊的太監,後來南宮建成,皇上就派他來南宮做總管,南宮的一切事物都歸他管,他人很和氣的,聽了你的身世,他一定會給你安排一個好差事的!」耿武邊帶著紫櫻往南宮內走,邊說道。
「托你吉言,但願他真的給我個好差事!」面對耿武的安慰,紫櫻興趣缺缺的說道,其實她現在對於什麼好差事都不想要,唯一想要的是進入南宮都不要和楚天南見面。
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因為她能有幸賣身為奴,就是這座府邸的主人暗中策劃的,既然不要和她見面,他把她弄進來幹嗎?
紫櫻剛跟耿武走進南宮,一匹馬兒就在南宮門口停了下來。
馬未停穩,一身黑色衣衫的徐彪就跳下馬,把馬韁扔給過來為他牽馬的軍士後就大步流星向南宮內走去。
耿武很同情紫櫻的身世,一邊帶她走一邊和她講述著南宮的一些人事關係,以便她心裡有個底。不至於進了南宮,什麼事都覺得陌生。
紫櫻不但害怕見到楚天南,也害怕見他身邊的那些黑衣衛,因為他們都見過她,他們都是楚天南的眼睛,他們見了她,不就等於楚天南知道她了。
至於為什麼害怕見楚天南,她也弄不清。
從和耿武的講話中,紫櫻知道耿武也是黑衣衛,只是他和跟隨狄光夫人的那幾個黑衣衛當時都沒有跟隨睿王去安國侯家拜壽,所以不認得自己。
從耿武的講述中,紫櫻知道狄光夫人原是睿王母親貞順皇后的心腹宮女,對皇后忠心耿耿,皇后派她照顧著兩個兒子的生活起居,皇后去世後,她也出了宮,直到後來睿王從民間被皇上找回,她才又從家鄉回到京城,住在南宮和杜總管一起處理南宮事物,她一生未婚,睿王很尊重她,呼她為姨,她是南宮裡唯一一位帶著誥封的管事。
聽了耿武的對於狄光夫人的講訴,紫櫻此時終於解開了狄光夫人身為管事,為何行為舉止像個貴夫人,原來她還真不是個一般的管事。
進了南宮,往來的人很多,有宮女,有太監,也有身著黑衣的黑衣侍衛。耿武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和往來的黑衣衛打招呼。
儘管那些黑衣衛都停下來和耿武說話,可是紫櫻一直都低著頭,不敢看他們。也不知道這些來往的黑衣衛自己有沒有見過。
有幾個黑衣衛問耿武不是跟隨狄光夫人去壽州了嗎?怎麼又回來。耿武急著帶紫櫻去見杜總管,隨口應付了他們幾句就帶著紫櫻走了。
在杜輝居住的庭院門口,耿武,紫櫻和正要出門的杜輝碰了個正著。
「杜總管!」
一見杜輝,耿武連忙抱拳向杜輝行禮。
「耿武,王爺不是派你護送狄光夫人去壽州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看著抱拳向自己行禮的耿武,杜輝驚異地問。今早,在大門送別狄光夫人時,他明明看到護送狄光夫人去回壽州的黑衣侍衛中有耿武,怎麼,這回他又突然出現在這兒。
「狄光夫人在路上買了個婢女,因為不方便帶到壽州,所以差屬下護送她回來!」耿武說著扭頭看向一邊站著的紫櫻,「紫櫻姑娘,這就是杜公公,南宮的總管!」
「奴婢紫櫻見過杜公公,杜公公萬安!」正站在一邊偷偷打量杜輝的紫櫻聽到耿武的呼喊,連忙走上前幾步,給杜輝行了個萬福的禮。
紫櫻?聽著耿武的呼喊,杜輝感到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聽到,在哪兒聽過呢?他苦苦思索著,費神思索的他竟然沒理會紫櫻向他行禮問安。
見他不理會自己,紫櫻也就自己站直腰。她絕沒想到自己會在和楚天南有瓜葛,所以仍然用自己的真實名字,進入南宮後,雖然擔心害怕自己這個名字引人注目,但是又已不能更改,現在見杜輝念叨著自己的名字,皺著眉,就猜出他在想什麼,站在那一臉緊張的看著他。
這個名字在昨天,杜輝還聽老皇帝念叨著,沒用費神多想,就給他想起來了——那個讓皇上設計成了王爺的女人,也不肯認命做王爺妃子,討了一百萬銀子做補償的那個女孩不也叫紫櫻嗎?想起了那個不願做王爺妃子的女子叫紫櫻後,杜輝連忙向面前這個也叫紫櫻的女孩看去。
看著站在那也用一雙滴溜溜大眼看著自己的女孩,杜輝心中一動,臉上立時堆滿了笑,「姑娘,你幾歲了,哪裡人呀?怎麼和狄光夫人遇上的?」他笑瞇瞇地問紫櫻。
「我今年十八歲,是,是……」從杜輝的神態中,紫櫻有幾分感覺杜輝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見他開口問自己的年齡住址,本想開口胡亂編造一個和汴城聽起來沒有關係的城市,可是看到耿武在一旁,又編排不出來,誰叫她那麼老實,每次和別人述說自己的身世都用自己真實的姓名住址。回答完第一個答案,第二個答案卻怎麼也說不出。
「她是平城人,因為父母雙亡,哥哥想把她嫁給官宦人家做妾,所以逃出來……」耿武在一邊見紫櫻說出自己的年齡後沒再說下去,以為她想起自己身世傷心說不下去,所以就代她往下說,把紫櫻曾告訴他們的身世以及紫櫻在駱大爺家的遭遇和她為了還債,自賣其身,以及為了還債和狄光夫人借銀的事一五一十和杜輝說了。杜輝認真的聽著,雖然很同情紫櫻的身世,可是杜輝卻沒放棄心中的懷疑,因為這個紫櫻和那個不願做王爺妃子的紫櫻的身世有太多相同之處。
「姑娘是平城人,平城哪裡人呀?」說了幾句安慰紫櫻的話後,他試探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