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搶前一步,定國公和皇后大驚,緊隨其後,待他們看清那擔架上躺著的人,熟悉的眉眼間透著淡淡的英氣,面容絕艷正是今日的主角,王府的新側妃,華家的千金小姐華子陵時,臉上不由齊齊變色!
「父皇!兒臣也是剛剛知道子陵不見了,昭王妃一個外人何以知道的這麼清楚!簡直就好像子陵是被你化了滿臉油彩送上擔架似的!」
這話說的一語雙關,根本是在質疑墨夭!的確,她一連串的質疑這個戲子和上去抹乾淨那人臉上的油彩,一氣呵成,真的好似她原本就是知情者,在這裡等著挖陷阱給人跳似的!
綠綺不服氣了,跳出來辯解道:「王爺,是奴婢迷了路發現新側妃的新房裡有人抬了一個包裹出來,又聞到脂粉的香味才告訴王妃的!」
「放肆!這裡哪有你一個奴婢說話的份!」容凌怒聲質問道:「昭王妃的奴婢為何早不迷路晚不迷路,偏偏在新房出現異常的時候迷路,還那麼正巧撞見,難道你不覺得你們的謊言太過拙劣了嗎!」
他頓了頓,看了眼鎮國公,竟然會有兵符出現在書房裡,一定是這對父女聯合起來對付他,要他孤立無援!
「哼!依本王看,一定是昭王妃負責偷走子陵的事,你的丫鬟根本不是碰巧看見有人抱著包裹出來,而是你們親自要把她偷走,卻無奈被王府的人發現,只能把她暫時安置在戲班裡,尋了時機讓她化妝成戲子上台,繼而做出受傷的樣子好趁著治傷把她偷運出去!還有兵符,也一定是你們趁機找人放進王府!你們這麼做到底有何目的!皇上在此,還不從實招來!」
墨夭看著他的目光漸漸從諷刺轉為戲謔,她可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還說得那麼振振有詞,面不改色的!
但是別人卻不明白原委,他們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看著一樁樁事情發生,看著原本還是個戲子的傷員突然變成了華子陵,看著他們在皇帝面前對峙,一頭霧水!
現下被容凌這麼一說,他們都不由得面露異色,要說一個人除非能未卜先知,照這樣的情況,昭王妃根本沒離開過卻好似知道一切,這未免有些詭異!
難道說這王府裡真的有昭王府的人?
那豈不是說明昭王爺也並不像表面上那麼清心寡慾,對皇位無慾無求!
皇帝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但是他的神色未變,眼底卻閃過一絲笑意,不過當下緊要的事情是將華子陵的傷勢治好,否則定國公這老東西指不定要對皇家寒了心!
想到這裡,他招來侍衛吩咐道:「快去宮裡把王太醫李太醫和陸醫正都帶過來!」
侍衛領命而去,皇帝又讓人把華子陵抬回了後院,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聽噗通一聲,竟是那班主跪倒在地,神色驚慌:「皇上,草民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側妃啊!其實。舒榒駑襻……其實今日那演儈子手的戲子一時腹痛,草民正愁不知該怎麼辦時,回到後台就見到這個人出現在那裡,臉上畫著油彩所以草民不知道她的身份,一時情急這才害得側妃受傷!望皇上恕罪啊!」
皇帝面色一動,看來今日的事情真的是有預謀的,對方要把華子陵偷出府是事實了,目的應該就是挑撥定國公和宣王,要將他們的聯合打散!
他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聽一聲嗤笑從人堆裡傳出,正是久未開口的容昭!容凌頓時噎住,怒氣沖沖質問道:「你笑什麼!」
容昭越眾而出,面帶戲謔道:「本王笑皇兄你未老先衰!」
「你說什麼!你這什麼意思!」
「皇兄,如果你不是未老先衰,那你這平時精明的腦子這會兒怎麼像裝了漿糊似的,轉不過彎來了呢!」
眾人不由面帶狐疑地看著他,而容昭也沒讓他們失望,淡笑道:「第一,皇兄你說本王的王妃是偷走華小姐的幕後主使,那麼試問她的意圖是什麼?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他顯然是在詢問眾人,一時間有不知道墨家複雜的關係的官員說是要為了妹妹報復這搶走她丈夫的女人。
又有人說是鎮國公與定國公向來不和,說不定就是父女合作演了這麼一出也有可能!
還有人說得更離譜,說墨夭心裡明白昭王爺心繫華小姐,所以忍痛成人之美,此等心性雖是大義凜然,但是著實自私的很!
眾說紛紜,墨夭哭笑不得不做辯駁,越辯只會讓人覺得她心裡越虛,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了。
但是容凌猛打斷所有人的議論,聲色俱厲道:「你們根本是嫉妒本王得了定國公府唯一的千金,看兩個國公府都和本王牽連所以心下不服,這根本就是想挑撥離間!」
容昭唔了一聲,笑容越加肆無忌憚:「那麼既然皇兄這麼說,想必你是認定夭兒就是幕後黑手,而她就是在挑撥你和定國公的關係好讓你失去定國公府的支持了對麼?」
容凌當然稱是,卻聽容昭笑意越深,又道:」那麼皇兄,你在皇宮可是和華小姐……你這麼處心積慮為了什麼呢?無非是拿五十萬兵權,你要來幹什麼呢?這個,本王相信父皇自有論斷。」
頓了頓,他又道:「至於夭兒挑撥你和定國公的關係,更是無稽之談!若是如此,她方才何必多此一舉將那個假冒的戲子,真正的華小姐的身份暴露出來,這難道不是在自打嘴巴麼!」
「本王倒是覺得,皇兄明知華小姐不見了還不稟報父皇,這行為倒是……令人回味啊……唉,幸而華小姐今日還未來得及被送出府,否則……一個姑娘家……」
容凌被說到這裡已是冷汗滾滾下,皇帝的目光已經讓他察覺到不妙,他似乎是信了容昭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