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賈銘世馬將正準備出勤的伊刀堵在了辦公室,關好門,問起三子他哥的事兒,伊刀詫異道:「賈局長風風火火的,我還以為啥大事兒呢?是不是想收拾那小子,我給您辦。」原來三子他哥叫做張自強,是局裡刑偵隊小隊長,其實就是普通正式警察,管著一些在編的聯防員。不過在普通老百姓眼裡,這些正式警員當然都是很有能量的大人物。
伊刀昨天報了字號,才知道三子依仗的是誰,氣得扇了他幾個脖拐,直到三子打電話將他哥叫出來賠禮道歉完事兒,本來以為沒啥事兒了,聽賈銘世問起,以為賈銘世覺得氣不順呢。
賈銘世聽到張自強是這麼一號人物,不由得一陣感慨,一個小小警員在外面就可以興風作浪,看來治理警察隊伍迫在眉睫。
「那這樣,你今天就給我去把這事兒辦了,張自強應該知道,一個叫做齊潔的女人的弟弟,不知道什麼案子,你找人辦一下,一定要公正公平,不冤枉他,但也別縱容他,注意查清楚,別讓張自強搗鬼。」
賈銘世說完又道:「你沒啥問題吧?」
「沒問題,您放心,我保證辦得漂漂亮亮的。」賈銘世好不容易有事情求到伊刀,他當然沒口子答應。
下午五點多鐘,賈銘世就接到了伊刀的電話,聽到電話裡伊刀爽朗的笑聲,賈銘世心中一鬆,看來沒什麼問題。
「賈局長,齊軍,就是齊潔的弟弟根本沒什麼問題,不過是打架鬥毆,拘留幾天的事兒,是張自強那小子有意將事情搞大,聽我一提齊潔這名字嚇得什麼都說了,怎麼樣?怎麼處置這小子?要不要將他法辦?」
賈銘世知道伊刀說得輕鬆,但能讓張自強將事情和盤托出,不定費了伊刀多少功夫,自己初到,局裡的事兒還沒捋清就處置局裡的警員,影響不好,琢磨了一下道:「算了,事情別鬧大。」
伊刀哈哈一笑,說了幾句閒話,掛電話前突然道:「賈局長,聽說齊潔就是昨天中午那家飯店的老闆娘,嘿嘿,賈局長是不是有啥念想?我調查過了!她剛剛結婚沒幾天丈夫就遇到車禍,背景也沒有任何問題,賈局長……」
「去去去!別胡說八道。」賈銘世打斷了伊刀的喋喋不休,掛掉了電話。
下班後,賈銘世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向南走去,橫穿過馬路,讓過熙熙攘攘的人流,又來到臨湖居。
裡面客人不多,賈銘世坐在老位置,要了一些糕點,沒吃幾個呢,那熟悉的甜香飄到了身邊,齊潔滿臉喜色的坐到他對面,笑孜孜道:「今天吃什麼,姐姐請!」
賈銘世嚥下一個點心,笑道:「心情這麼好?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齊潔俏臉上全是明快的笑容,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是啊,我弟弟已經沒事了!你啊你!進來也不和我打招呼,從來也不知道叫聲姐姐!」
賈銘世從伊刀那裡知道了她的年紀,剛剛二十三歲,和自己同年,只不過經歷的溝溝坎坎多了,使得她全身上下充滿成熟女人的韻味兒。
賈銘世被她明快的笑容感染,心情也開朗起來,微笑道:「哪有姐姐在弟弟懷裡痛哭流涕的,要我說,你作我妹妹還嫌小呢。」
「去……沒大沒小的,學校老師是這樣教你的嗎?」齊潔伸出纖手在賈銘世胳膊上掐了一把,雖然隔著毛衣,雪白纖手上,那塗得紅紅的長指甲還是掐得賈銘世一呲牙。
「你說得沒錯,我真是遇到貴人了,聽說是什麼大人物下了指示,要徹查我弟弟的案子,不到一天,就水落石出,唉,就是我不知道貴人是誰,想謝謝他都沒機會。」齊潔說著幽幽歎了口氣。
賈銘世跟著歎息,肚裡卻好笑,又有什麼大人物干預了,政府裡這點兒事在老百姓嘴裡永遠是以訛傳訛。
「齊潔,你店裡的生意不咋好啊?上次我來還是滿座呢。」賈銘世不習慣作偽,轉換了話題。
說起店裡的生意齊潔歎口氣,「是啊,總是這樣時好時壞的……「突然瞪起了杏仁眼,「嗨,我說你怎麼直接叫我的名字了!」
※※※
日子一天一在過去。
一天中午賈銘世和伊刀在承啟酒家痛飲了一場,想起匯報工作時政法書記蕭ri不冷不熱的態度,賈銘世有些鬱悶,他清楚現在警察隊伍素質參差不齊,改革是勢在必行的,但現在蕭書記彷彿並不贊成。
心情鬱悶下,喝多了幾杯,下午在酒店蒙頭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剛剛醒酒,頭疼得厲害,信步走出酒店,不由自主的又來到齊潔那家點心店。
剛剛進了店門兒,就看到齊潔那曼妙的身影站在吧檯旁,雪白的俏臉掛著一絲嫣紅,等她看到賈銘世,裊裊迎過來時那淡淡的香味中帶著一絲酒氣,顯然又喝酒了。
齊潔雪白的纖手指點著賈銘世,邊走過來邊道:「你小子怎麼幾天都看不到人影?死哪去啦?是不是忙著談戀愛!不理你姐姐了!……呀……」卻是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賈銘世更是鬱悶,出來散心又遇到個酒鬼,悶悶坐到靠窗座位上,對服務員喊道:「給我煮碗稀粥!」
「呀!你小子牛了,不理我?」齊潔光唧坐到了賈銘世對面,瞪著杏眼盯著賈銘世。
賈銘世皺眉道:「別理我,煩著呢!」
「咦?」第一次見到賈銘世露出煩惱的神情,齊潔楞了一下,隨即格格嬌笑起來:「怎麼?失戀啦?」齊潔想來賈銘世這種年紀能有什麼煩惱,除了學習就是那朦朦朧朧的感情。而賈銘世明顯不是個會為學習煩惱的人。
「你說是就是吧?」賈銘世懶得理她,雖然看起來齊潔並沒有喝多少,但對於喜歡飲酒的女人賈銘世從心裡就有幾分抗拒。
賈銘世端起服務員送上的白粥慢慢喝起來。齊潔鬧個沒趣,嘟起了嘴,賭氣就想走開,但看到賈銘世一臉的不開心,齊潔終究還是不忍心,又慢慢坐下,靜靜看著賈銘世喝粥。
賈銘世慢條斯理的喝完粥,卻見齊潔一臉小心的看著自己,嫵媚的大眼睛裡滿是關切,賈銘世心中一暖,又有些好笑,看不出這小女人挺有情有義的,說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幫過她,只是那晚開導她一下,竟然真將自己當作好朋友或者說好弟弟了。
「喂,姐姐陪你看場電影怎麼樣?」齊潔大眼睛轉了轉,有了哄賈銘世開心的主意。
賈銘世也沒什麼看電影的興致,但見齊潔滿眼期待,也不好拒絕她的好意,只好點了點頭。齊潔興高采烈的拽起賈銘世,見她這麼開心,賈銘世又是一陣心暖。
今天的錄像是周潤發的《喋血雙雄》,賈銘世和齊潔坐在角落裡,因為這裡看過去螢幕是斜的,所以通常沒什麼人坐在這裡,但偏偏今天坐了一對兒情侶,在那裡唧唧喳喳的訴說著情話。
賈銘世看著錄像上激烈的槍戰,腦子裡卻開始盤算起如何將自己的改革計劃進行下去,以及公安局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想得出神,卻突然感覺脖子上,齊潔柔軟的胳膊慢慢摟住自己,沁人的甜香馬上縈繞在鼻端,甚至能感覺到齊潔貼近自己身體的滑膩,卻聽齊潔柔聲道:「傻孩子,別想了,是你的初戀嗎?」卻是齊潔見賈銘世不聲不響,以為他還在經歷失戀的痛苦。
賈銘世無奈的點點頭,也只有將戲演下去。
齊潔又有些嗔怪的說:「唉,你老看他倆作甚麼?沒和女朋友接過吻麼?」卻是賈銘世思考事情的時候眼睛沒盯著螢幕,目光落在了那對兒正在親熱的小情侶身上。
賈銘世無奈的搖頭,剛想將齊潔的胳膊放好,卻猛地見齊潔艷麗的面龐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鮮艷欲滴的紅唇越來越近,慢慢貼在自己的嘴唇上,軟軟的,香香的,還在賈銘世愣神的時候齊潔的紅唇已經飛快的離開他的嘴,咯咯低笑道:「這就是接吻,有啥神秘的?女人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如果你願意,以後失戀就來找姐姐。」
賈銘世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心裡又好氣又好笑,真拿自己當孩子了,這又是什麼接吻了?舌頭都沒碰一下,轉臉想說話,卻猛地發現,齊潔艷麗的臉龐,鮮艷的紅唇近在咫尺,黑暗之中,這嫵媚的女人似乎更多了說不出的誘惑力,賈銘世的心突然彭彭的快速跳動起來,卻見齊潔的紅唇微張,似乎在說什麼,賈銘世根本就聽不到,突然伸出手,捧住了她嬌嫩的面龐,手指上傳來的滑膩感覺是那般舒適,賈銘世猛地低下頭,嘴唇大力的吻在了齊潔紅唇上,沒等齊潔反應過來,賈銘世的舌頭已經探進她的口腔,將她的小香舌纏繞,用力吸吮。
「嗚嗚……」反應過來的齊潔開始用力掙扎,想推開賈銘世,身子卻是越來越軟,彷彿水兒似的靠在賈銘世身上,香舌也漸漸回應起來。
良久之後,賈銘世才慢慢放開她,齊潔大口大口喘著氣,錯愕的看著賈銘世,突然一伸纖手,扭住了賈銘世的耳朵,瞪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呀你小子,原來也不是什麼好人!連我的便宜你也占!」
賈銘世知道自己可是真的莽撞了,齊潔不過變著法兒安慰「失戀」的自己,自己反而侵犯了她,有些慚愧的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耳朵上的痛感漸漸消失,齊潔突然嬌笑起來:「好啦好啦!也別太自責,你這個年紀就是這麼衝動,也不是你的錯!」顯然齊潔還在照顧賈銘世的情緒。賈銘世更是慚愧,自己這都是在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