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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神探賈銘世 文 / 端木長歌

    「咱們說的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你一會兒想爆出什麼驚天大料兒?」賈銘世發現些線索,心情大好,溫言對馬金蓮和陳大壯道,「不要緊張,咱們聊聊家常。」說著話開始問起馬金蓮最近的生活,有沒有什麼困難,偶爾回頭問問陳大壯村裡生產的情況,陳大壯和馬金蓮漸漸不再那麼拘束,一問一答間說話也漸漸流利起來。

    正說著話,賈銘世突然道:「陳大壯,李文和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裡?是不是就在這間房裡?」

    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的陳大壯一下愣住,結結巴巴到:「什……什麼?」抬頭,卻見賈銘世的目光好像刀子般銳利,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彷彿盯進自己的心房,耳邊更聽賈銘世一字一字緩緩道:「十二月二十七日晚上九點,你在哪裡?你是不是就在這間房裡!」每個字都彷彿敲打著自己的心臟,那一瞬間,陳大壯的心臟彷彿止了跳動,腦袋裡嗡嗡作響,一個字也吐不出口。

    「他,他不在這裡,他在家睡覺。」馬金蓮臉色蒼白,極快的接聲。

    賈銘世微笑轉向馬金蓮:「你又知道他在哪裡?他在家睡覺的小事也要和你說嗎?」馬金蓮張嘴結舌,說不出話。

    賈銘世又看向陳大壯:「昨晚你也在這裡吧。」說著指了指陳大壯腳上的膠鞋:「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小雪,外面泥濘的緊,你如果是早上來的馬大姐家,鞋子會幹乾淨淨,沒有一點兒泥污?」

    陳大壯和馬金蓮都是驚恐的看著賈銘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賈銘世歎口氣道:「算了,你們不說也罷,那我公事公辦!這就打電話叫法醫來鑒定,看看你們倆的關係是不是清清白白!。」指了指炕上的被褥,道:「知道嗎?有種科技叫做dna測試,就算半個月前的精斑,也能測試的清清楚楚,陳大壯,你知道什麼叫精斑嗎?」

    不管呆若木雞的兩個人,賈銘世自顧自說下去:「精斑,就是你發洩時候遺留下的分泌物,就算你以為床單被褥洗的乾乾淨淨,還是或多或少的會遺留下精斑,而且我想,馬大姐洗床單的時候未必會用專用的去菌洗衣粉吧?」

    「現在法醫測試裡有種dna測試,可以通過精斑確定人的身份,陳大壯,只要用你的唾液進行分析,就會知道床單上的精斑是不是你的,絕對不會冤枉你。」

    「其實通姦並不是什麼罪行,但如果你們冤枉政府,冤枉公安機構,知道是什麼罪行嗎?」

    賈銘世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來回巡視,最後緩緩道:「說吧,我想聽實話,那天到底是怎麼回兒事,李文和是自殺,但他為什麼自殺,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如果真的證明了陳大壯和馬金蓮通姦,那他們和李文和之死絕對脫離不了關係,尤其是那晚陳大壯沒有人證的情況下。

    賈銘世當然明瞭這個關節,所以他又加了一把火,緩緩道:「如果你們現在不說,那我公事公辦,咱們請市裡的法醫來作dna鑒定,到時候只怕李文和的死因定性也要推翻。」

    陳大壯突然從椅子上滑下,噗通跪在了賈銘世面前,大哭道:「別……賈局長,我說……,我說,都是我不好……不關金蓮的事……」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顯然心理已經崩潰。

    馬金蓮輕輕拍了拍陳大壯的肩膀,眼睛裡是不再掩飾的柔情,「大壯,你別說了!本來就不怪你,咱還是說實話吧。」又轉向賈銘世,緩緩道:「李文和是被我害死的,那天他突然從派出所被放回來,發現了我和大壯的事兒,和大壯打了一架後才……才……,那天,也是下著小雪,我……我本來以為他被拘留,所以……是……是我害死了他」馬金蓮臉轉向了窗外,臉上露出一絲淒然,或許,家家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和陳大壯的故事,和李文和的故事遠不像她說的這麼平靜,但這些已經不再重要,聽到她的話,賈銘世心裡一塊巨石終於落地,慢慢靠在了椅子上。

    「咱們外面等,讓他倆平靜一下。」賈銘世拉著傻愣愣的伊刀到了屋外,望著藍天上悠悠的浮雲,賈銘世長長吐出一口氣。

    好久伊刀才回過神,驚奇的大聲道:「賈局長,您真行,破案子的事兒您也這麼在行。」

    「後續跟進你來辦吧。」賈銘世笑瞇瞇的關照伊刀。

    「成成,您放心賈局長,我肯定把事情辦好!」

    賈銘世又道:「這案子後繼你準備怎麼跟進?怎麼寫這個報告?」

    伊刀激動勁兒還沒過去,大聲道:「賈局長您放心,您為了這個案子鞠躬盡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這案子當然是賈局長偵破的……」

    「別別別!」賈銘世擺擺手,道:「報告就不要將我寫上去了,這案子都是你和公安局的同志ri以繼夜的辛苦偵破,才得以真相大白,我不過是他們迫於壓力自首的目擊證人,根本談不上什麼功勞。」

    「啊?」伊刀有些傻眼,但他在基層打滾十幾年,馬上明白了賈銘世的意思,這種敏感案子顯然賈銘世不想再牽涉到其中。只是這功勞可就全歸自己了,要知道這件案子市裡可是相當重視,如果真的算在自己頭上那對自己的前途可是有莫大的幫助。

    「成了,我該走了,下面的事你看著辦吧。」賈銘世用力拍了拍伊刀肩膀。

    伊刀看著面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局長,看著他淡定從容的微笑,那一股子佩服從心窩裡直向外翻騰,自己像他這麼大年紀哪有這種功夫?就算現在的自己,只怕也做不到他這份榮辱不驚,這位年輕的局長可不是池中之物啊!

    「賈局長,我算是服了您了!」在賈銘世出門口的瞬間,伊刀喊出了這句語帶雙關的話,賈銘世沒有停步,只是舉起手搖了搖,留給伊刀一個偉岸的背影。

    ※※※

    華燈初上,賈銘世在寬大馬路上轉悠著,剛巧肚子有點餓,想起臨湖居的糕點不錯,就走了過去。

    晚上的人不多,只有三四桌客人,不過賈銘世愕然發現角落裡的桌子上,嫵媚的老闆娘正笑孜孜陪著一個胖子喝酒,那胖子喝得滿臉通紅,晃悠悠站起來,顯然已經吃飽喝足,臨走前還用手在老闆娘胳膊上扭了一把,大笑道:「齊潔,我走了!」老闆娘只是笑罵了一句,儼然在和他打情罵俏。

    賈銘世倒沒想到她原來不是什麼正派人,皺了皺眉頭,靠窗戶坐下,剛剛坐好,一陣沁人心脾的香風飄過,老闆娘已經踩著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了桌前,毫不客氣的坐下,嬌笑道:「晚上也出來玩嘛?不去上晚自習?」

    賈銘世心裡對她有一絲厭惡,臉上卻不會表露出來,只是淡淡道:「沒課。」

    「哦?你是哪的學生?一中還是二中的,他們都應該有晚自習啊?說,是不是你貪玩!」老闆娘齊潔顯然有些酒意,精緻的臉蛋紅撲撲的,說話也有些隨便,彷彿和賈銘世有多深厚的交情一樣。

    賈銘世隨口道:「一中的。」拿起單子準備點東西吃。

    「一中的……看不出還是高材生啊……我弟弟也是你這般大,可……可沒你命好……」齊潔低下了頭,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唐逸正奇怪,卻發現一滴淚水從她的臉上打著旋滴到桌子上,唐逸一怔,心說這怎麼話兒說的,好好的哭什麼?

    「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齊潔抬起了艷麗的臉龐,紅紅的眼睛盯著賈銘世。

    賈銘世倒想不到女人天生這麼敏感,不過自己看不看得起她又有什麼關係?兩人還沒熟悉到自己的看法可以影響她心情的關係吧?

    「算了,不和你說了,今天的賬單算我的!」齊潔見賈銘世半天沒動靜,歎口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賈銘世要了東西吃得正香,卻聽旁邊吧檯一男一女兩個服務生議論起來:「剛才那個胖子就是三子他哥吧?聽說是公安局的。」

    「是啊,老闆娘弟弟的案子據說很嚴重,唉,看來老闆娘這朵花要逃不過那混蛋的手心了!」說著話的是男服務生,說話時咬牙切齒的。

    「不會吧?老闆娘真會去作他的情婦?這……這還有王法嗎?」女服務生一臉不敢相信。

    賈銘世聽得清楚,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堵得慌,這個社會有太多的不公平,卻不是自己一己之力能改變的。

    將最後一個餅塞進嘴裡,卻已經感覺食之無味,賈銘世結賬,出了小飯店,望著稀落的星空,賈銘世心情有些低落,歎口氣向回家的路上走去,剛走沒幾步,突然聽到旁邊牆角路燈陰影造成的黑暗角落裡有女人低低的啜泣聲,賈銘世向跟前走了兩步,仔細看去,就見齊潔背對著自己,肩頭一陣陣抽動,顯然是在哭泣。

    賈銘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走過去,齊潔被腳步聲驚動,轉過身,昏暗的路燈下,可以看到她俏臉上滿是淚水,看到唐逸,齊潔忙抹去眼角的淚水,露出一絲笑容道:「吃好了?」

    她梨花帶雨的嫵媚一笑,那分淒美分外動人,賈銘世突然覺得心裡被重重擊打了一下,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我要保護她!自己不能改變所有的不公平,但看得到的不公平為什麼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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