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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富國論 文 / 端木長歌

    「我認為是很值得深思的。幾千萬人,相當於一個歐洲大國的全部人口。他們背後就是幾千萬個家庭。如果這個問題不能妥善處理,將會造成非常巨大的社會問題,造成非常深遠的影響。不但影響到社會的安定團結,更嚴重的是,會造成人民的信仰缺失,所謂倉廩足知禮儀。當數千萬人,數千萬個家庭,掙扎求生存,求溫飽的時候,任何大道理,對於他們來說,都是蒼白的,無力的。為了生存,他們會不顧一切。會有人出賣肉※體,會有人鋌而走險,會有人對整個社會產生報復心理。我們多年以來,辛辛苦苦建立的信仰體系和道德體系,會被破壞得千瘡百孔。所有這一切,最終將影響到政府的聲譽,影響到我黨的執政地位。」

    賈銘世不管不顧,將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腦說了出來。

    顧副總理猛地站起身來,背著雙手,在辦公室內慢慢踱步,厚重的雙眉,緊緊蹙在一起。

    賈銘世自然跟著起身,身子挺得筆直,眼神隨著顧副總理的身子不斷移動,腳下輕輕調整著站立的方向,始終正面朝向顧副總理。

    辦公室內的氣氛,變得凝重非常。

    足足兩三分鐘之後,顧副總理才止住了腳下的動作,回過身來,望著賈銘世,嚴肅地說道:「賈銘世同志,那你說說看,如果是你,你要怎樣來推行這個政策?」

    不知不覺間,總理對賈銘世的稱呼,又起了變化,變得很是正式。

    「是,總理!」

    賈銘世依舊使用非常標準的回答,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

    顧副總理瞥了他一眼,回到座位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然說道:「坐吧。」

    「是!」

    賈銘世又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談話到現在為止,只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基本上是賈銘世在說,顧副總理在聽。這樣的談話,非常累人。不但精神要高度集中,絞盡腦汁,還不能有絲毫的失禮。也就是賈銘世年輕,身體素質好,才不顯疲憊之意,換一個人,只怕就要吃不消了。

    「總理,我認為,這兩個問題,是連在一起的,如果要談開去,可能和稅制改革也有一定的關聯。」

    賈銘世選擇著詞句,非常謹慎地說道。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番話,甚至可以解讀為對現行經濟政策的全面「質疑」,而顧副總理,正是這些政策的主要制定者和主要推行者。賈銘世焉能不小心謹慎?

    顧副總理的濃眉,頓時養了起來。

    怎麼,此人竟然對稅制改革也有意見了?

    不過顧副總理沒有說什麼。畢竟他才是做決定的人,賈銘世只是他請來的客人,給他提供一些參考的意見而已,采不採納。由他來決定。且聽聽賈銘世到底還有何高論再說。

    「要減少公有制企業員工下崗的數量,首先就是對國企改革重組進行嚴格的監督和有力的引導,或者說,要領導。我建議必須要成立一個專門的部門,全面領導這個工作。我們現在採取的,還是摸著石頭過河的政策。先把國企改制的事情推出來,央企和地方國企一起嘗試,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獲得更多的經驗,總結出好的方式方法。但不利之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每個企業的領導者和每個地方政府的領導者,思維方式大不一樣,個人操守和品德也很不一樣。

    明白說,國家一旦允許國有企業改制,破產重組甚至是私有化,那麼這無數的國企,就馬上變成了一塊塊的大肥肉,必定會引起很多人的覬覦。像久安市那兩個工廠的破產,就很明顯是有人想要趁機侵佔國有資產。如果我們有一套完整的制度來管理這個事情,這樣的情況,就會明顯的減少。所以。我認為這個國有企業改制的管理部門,必須要馬上成立起來。現階段,對於一些嚴重侵佔國有資產的案件,要從重處理一批,打掉一些不法分子的僥倖心理。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是有前提條件。那就是要憑借自己的真實本事,在市場上去拚搏,獲取利潤。而不是用這種手段,損公肥私。不然,我們黨和政府的聲譽,就要受到嚴重的傷害。」

    賈銘世說道。

    事實上,在他的記憶之中,他所言的這種行為,確實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時間越是往後推移。這種災難性的影響就越是深遠。整個國家統治的基石,都因此產生了動搖。

    「正確的管理和引導國企改制工作,其中有一個最大的關鍵,就是公開透明,全民參與。哦。這個全民參與,我認為主要是國企現有的員工,必須要參與進來。因為和他們自身的利益息息相關,他們應該有知情權,有參與權。同時,他們也是最好的監督員。我認為,不管是哪個國企的改制,首先就要公開化透明化,做不到這一點的,地方政府和上級黨委政府,必須馬上叫停。當然了,國家這麼大,幹部這麼多,個別人的利慾熏心是難以完全遏制的。但有了這麼一個規定,肯定能減少很多損公肥私的行為。一個政策的好壞,不僅僅取決於當初制定的出發點,更重要的是在落實的過程中,是不是會偏離原有的方向。好好的經書,不能讓歪嘴和尚給念壞了。」

    顧副總理的嘴角略略一扯,似乎是閃過了一抹笑容。

    這個賈銘世,還真是鎮定自若啊,這當口,尚能給他來點小幽默。且不管他說得是不是有道理,此人的膽魄,可見一斑。

    「當然了,不管我們如何的監督,國企改制是必須要走的一步棋,為了減少負擔,輕裝上陣,優化組合,部分工人下崗也是必不可免的。其他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也有裁員,也有失業。但是他們的社會保障體系,比我們要健全得多。這主要是兩種不同的發展方式所造成的差異。資本主義國家,在經歷了很多次經濟大蕭條之後,為了應對這種危機,逐漸地發展起來一套完整的社會保障體系。

    比如職業培訓,失業保險,醫療保險等等。這些東西,國家都比較重視。我們建國的時間還不長,一直以來實行的都是計劃經濟的模式,社會組織比較嚴密。幹部和職工,生老病死都有保障。所以我們的社會保障體系發展就比較緩慢。我認為,在推行大規模的下崗制度之前,社會保障體系必須要先建立起來。低限度的失業保障和醫療保障,應該先行一步。職業培訓,應該在下崗之前搞,不是在下崗之後搞。」

    顧副總理忽然問道:「這個經濟賬,你算過沒有?國家財政,現在根本沒有盈餘。」

    建立全社會的保障體系,需要龐大的財政支付能力作為堅強的後盾。而現行的財稅制度,讓中央財政捉襟見肘,連日常的運作,日子都過得都緊巴巴的,更加不可能有餘錢剩米來建立社會保障體繫了。

    每個職務,都自有難處。

    賈銘世輕輕點頭,說道:「是這樣的,總理,我非常理解在現行的財稅制度之下,中央財政的困難。因此,我對於國務院即將進行的稅制改革,是完全贊同的。國家要大步發展,必須要集中財力建設一些大型項目,集中財力搞一些基礎建設,這樣才能提高競爭力。」

    顧副總理情不自禁地微微頷首。

    賈銘世說的這話,正是顧副總理心中所想。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不能總是維持著過日子。

    「不過,總理,我認為,硬件建設要重視,軟環境的建設,更加要重視。國家強大和民間富裕,是相輔相成。一個國家要強大,除了經濟要發展,國民信仰體系的維護和道德體系的維護,都是極其要緊的。至少,我們不應該讓幾千萬人對政府產生懷疑。這種懷疑的情緒一旦產生,將很難消除。哪怕我們今後富裕了,再反過來去建立社會保障體系,去關心他們的生活,都是不夠的。有些傷害造成了,事後怎麼彌補,都做不到盡善盡美。要緊的是事前要做好防範措施。

    就好像社會治安混亂,嚴打只能治標。建立犯罪預防機制,建立法治社會,才能治本。因此,我建議,稅制改革,應該充分考慮到社會保障體系的優先建立這一塊。給地方政府,尤其是基層政府,保留一定的財政自主權。國家和地方政府,要有硬性規定,每年都必須要撥出一定比例的專款,用於社會保障體系的建立和健全。換句話說,我們投入了多少錢在社保裡面,能夠養活多少人,我們才能下崗多少人。必須讓下崗職工本人和他們的家庭,都有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和醫療保障,還有教育保障,下崗制度的後遺症,才會控制在最小的限度之內。」

    總理,國家是三年富強起來,還是五年富強起來,我認為不是最關鍵的問題。共同發展,共同富裕,才是我們的基本前提,也是我們的終極目標。現階段,稅制改革之後,不要急於將所有的錢都用到硬件設施的建設之上。這樣做,或許整個國家的經濟增長,在前一段時間內會放慢一點,但長期堅持下去,國民的信仰和道德體系就不會崩潰,整個國家的精神面貌,都是積極的,奮發向上的。當大部分人民,都對未來充滿信心,對國家前途充滿信心的時候,煥發出來的創造力和生產力,遠遠比金錢的刺激要大得多。我們的黨和政府,應該盡力引導國民這種健康向上的積極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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