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23
賈銘世從化肥廠出來坐進藍鳥,林志國問:「書記,晚上有安排沒?」
賈銘世搖頭,問:「有事?」
林志國撓撓頭:「是白艷。想請您吃飯,我都說不用了,她這人,唉,總跟個小孩兒似地,她哪知道您有多忙?」
賈銘世就笑:「再忙吃頓飯地時間還是有的。」
林志國聽了自然高興,說:「那我給她打電話。」
林志國徵詢了賈銘世的意見,和白艷講在新陽賓館請客,讓她快去占包間。
席上隨意說著話,賈銘世就問白艷:「工作還順心吧?」
白艷笑道:「哪能不順心呢,都知道我愛人是書記的秘書,各個巴結我呢。」
林志國皺眉道:「不是不叫你亂說嗎?」
白艷撇撇嘴:「不說?聽說邱局長是個大色狼,最喜歡禍害大姑娘小媳婦,我就是給他提個醒,別亂打主意。」
林志國氣道:「別胡說,剛上班幾天,你就知道他是啥人了?」
白艷就有些不服氣:「局裡都這麼傳!」
賈銘世笑著擺擺手,結束了他們之間地戰鬥:「說了也好,少些麻煩。」
白艷卻又笑瞇瞇轉向賈銘世:「書記,我昨天給妙玉姐打電話了,她說要來新安。」
賈銘世笑笑,沒有說話。
在林志國面前,他不大喜歡提李妙玉,畢竟自己結婚了,林志國心裡怕是會不舒服。
林志國又瞪了白艷一眼,對這個嬌妻他還真的管束不住。
提起李妙玉,賈銘世就有些恍惚,拿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有些苦。
吃飯的間隙,林志國和白艷出去結賬,賈銘世也由得他們,卻是思量著白艷的話。
李妙玉,要來新安嗎?
賈銘世能覺察出婚後自己心態地變化,就是要遵循婚禮上一生一世的承諾,但想起李妙玉——自己重生後的第一個女人,心中總會湧現淡淡地溫馨,卻是怎麼也割捨不下。
就在出神之際,突然聽到外面一片吵鬧,男人吵嚷聲,女子尖叫聲,賈銘世本不想理,卻突然聽到女孩兒的尖叫聲中有白艷的聲音。
賈銘世微愕,隨即推開包廂門,卻正好看到了那一幕,林志國狠狠一拳捅在一個白臉青年的腹部,那白臉青年捂著肚子慢慢跪倒,賈銘世一蹙眉,接著就見幾個肥胖的男人向林志國撲過來,被白艷一一撂倒。
賈銘世點上顆煙,默默看著,他相信現在的二人不是那意氣用事的江湖男女,他們這麼作肯定有他們地理由。
果然,白艷看到了賈銘世,回身跑過來,賈銘世能清晰看到白艷臉上五道淡紅地指印。
白艷急急火火的說:「書記,你快走,別被人看到。」
賈銘世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這種糾紛,自己不在場更好處理。
上了車,賈銘世就打電話給了了薛皓辰:「志國遇到點小麻煩。在新陽賓館,你看著處理一下。」
薛皓辰忙不迭答應。
回到家,坐在沙上,唐棠又來請示要不要泡腳。賈銘世擺擺手,給林志國打電話,卻是沒人接。
不一會兒薛皓辰地電話就打了過來:「事情有點麻煩,志國打得都是外國商人,而且辛正雲的兒子在裡面,傷得挺重,脾臟出血,在醫院急救呢。」
賈銘世蹙眉:「志國呢?」
薛皓辰說:「在我這兒,我叫他來。」
林志國的聲音在話筒裡響起:「書記,給您惹麻煩了。」語氣十分歉疚。
賈銘世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喜怒:「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林志國就將事情講述了一遍,原來,林志國和白艷出去結賬時,那一桌外國人正纏著一名女服務員不放,逼著女服務員喝酒。
白艷看不過去就指責了兩句,卻被辛正雲地兒子劈手就來了一嘴巴,林志國當然見不得這個,這才動了手。
賈銘世聽了笑笑:「沒啥,男兒天職保家眷。」
林志國聽了就是一振,但隨即說:「書記,聽說那個小白臉是辛書記的兒子。」
賈銘世說:「把電話交給薛局長。」
薛皓辰剛剛接起話筒,賈銘世就說:「錄份口供,先放人。」
薛皓辰就有些猶豫:「辛正雲的秘書就在我辦公室呢……」
賈銘世嘖了一聲,隨即道:「他想怎樣?」
薛皓辰也是左右為難:「聽說是辛正雲的獨子,辛正雲和他老婆寵著呢,您沒看到辛正雲那臉色,一定要我現在就將打人兇手逮捕,我說正在調查,他那表情,恨不得吃了我。」
賈銘世就問:「那你想怎麼處理?」
薛皓辰歎口氣:「最要命的是賓館服務員的口供,都是說志國主動挑釁毆打辛成和外國客人,辛正雲的秘書就在市局盯著,唉……不過您放心,我會看著辦的,最遲明天早上,我肯定將事情辦利索。」
賈銘世微微點頭,說:「辛苦了。」將電話掛掉,就開始尋思事情始末,想起一臉冷酷地辛正雲,賈銘世搖搖頭,教育子女上,他作得可是太失敗了。
要不要和他溝通下,賈銘世正琢磨呢,薛皓辰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書記,醫院來電話了,辛成沒有生命危險。」
賈銘世就問:「在哪家醫院?」
薛皓辰說:「工人。」
賈銘世掛了電話,去後車庫拿車。
這還是他第一次坐進自己的銀色跑車,但剛剛坐下就又搖搖頭從車裡出來。
自己不是去耀武揚威的,既然辛成沒什麼大礙,自己就去放低姿態和解,如果真的傷得太重結下了仇怨,就完全是另一種姿態了。
要讓反對你的人理解你,要讓理解你的人支持你,要讓支持你的人忠誠你,要讓忠誠你的人捍衛你。
允許有人不喜歡你,但不能讓他恨你。
萬一他要恨你,也要讓他怕你。
這就是現在賈銘世上位後的處世哲學。
賈銘世打車趕到工人醫院,在接待台向護士亮出工作證,馬上在護士驚愕化為甜笑的轉變中拿到了辛成的病房號碼。
「賈書記。」病房外的辛正雲看到賈銘世趕來並沒有吃驚的表情浮現,只是淡淡點頭打了個招呼,顯然,他是知道打傷愛子的兇手是哪一位的。
賈銘世臉上表情有些沉重,歎口氣道:「發生這樣的事真令人遺憾。」
辛正雲指了指靠牆的長條椅,自己先坐了上去,沒邀請賈銘世進病房,無疑是個很不友好地信號。
賈銘世沒吱聲。走過去坐下,摸出一顆煙遞給辛正雲,辛正雲擺擺手,賈銘世就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問:「辛成沒事吧?」
辛正雲鐵青著臉:「沒什麼大礙,躺幾個月而已。」
賈銘世微微蹙眉,火藥味很濃。
賈銘世歎口氣道:「一場誤會,害得辛老弟遭罪,志國這事兒辦地,回頭看我好好說說他。」
平輩稱呼辛成。姿態已經擺得足夠低。
辛正雲點點頭:「林志國確實應該受到教訓,受到法律的制裁。」
賈銘世歎口氣道:「他也是一時糊塗,這樣,回頭叫他來陪個罪,多少醫藥費讓他掏……」
辛正雲擺擺手:「賈書記,我不缺錢。」
賈銘世看著他,就笑了,點點頭,站起來向外走。下樓後拿起手機,撥了薛皓辰的電話:「馬上放人!」
薛皓辰第一次聽賈銘世這般嚴峻的語氣,不自覺就答應:「好。」
賈銘世又給范華珍打電話:「那個新陽賓館,幾個服務員的證供你叫她們改一下。」
他沒有說事情經過,更沒有說原因。新陽賓館的後台老闆是沈文龍,范華珍作為沈文龍的表妹絕對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現在就看沈老闆如何取捨了,你不是要向我靠攏嗎?為了保命你不惜犧牲自己表妹的幸福,現在我給你機會。
賈銘世又一次違心地作了決定。
范華珍就笑:「咋回事?」
賈銘世說:「志國在那兒傷了人,你叫她們說實話就成。」
范華珍滿口答應。
掛了電話,賈銘世又打車回家,不一會兒,林志國電話打了過來,說是自己和白艷已經暫時被放出來,但還需要隨傳隨到,接受進一步調查。
賈銘世說:「回賓館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林志國的新房還在裝修,自從白艷來了安東後,林志國就從集體宿舍搬出,兩人住進了賓館。
林志國恩了一聲,賈銘世略一琢磨,說:「小心點。」
畢竟來新安後感覺得出這裡不大太平,很難說辛成會不會和涉黑團伙有聯繫。
掛了林志國的電話不久,薛皓辰的電話又打過來,自然是知會賈銘世林志國夫妻倆的情況。
回到家,洗過澡,賈銘世躺在大大的床上,一時難以入眠。
賈銘世琢磨了一會兒林志國的事,卻又將心思轉回了嚴打工作上,還有下面幾個縣公安局的頭頭腦腦。
最近賈銘世通過觀察試探已經熟悉的差不多,是時候動動了,有兩個自持有靠山,對自己陽奉陰違的一把手,過幾天將他倆的工作調整一下。
新安各行政單位地人事任命自己可以沒有言權,但公安局這塊就要遵守自己的遊戲規則。
不過要調整地這兩個人好像是一個辛正雲的人,一個陸文宏的人,怎麼調整他們才能得到辛老大和陸市長的理解呢?
賈銘世深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