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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重生之初入仕途 第四十九章 回家 文 / 端木長歌

    更新時間:2013-01-24

    賈銘世就領著張秘書來見王紅梅,介紹兩人認識,王紅梅聽到張秘書會親自領著去預算司,滿心喜悅,連連感謝張秘書。

    張秘書笑著說:「可不敢這麼說,我就是個跑腿的,財政部對地方上是很支持的,可能手續有些繁瑣,咱特事特辦,盡量提高效率。」

    有張秘書出面,陶部長地指示,預算案的通過自然一帆風順,賈銘世一行在北京不過半個月光景,拖了兩年的問題迎刃而解。

    賈銘世抓空給二叔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一下陶磯幫自己解決預算案的經過,賈錦博就笑呵呵道:「老狐狸,倒是會籠絡人。」

    事情辦成,賈銘世和王紅梅請張秘書吃飯,酒到酣處,王紅梅去洗手間的當口,賈銘世又對張秘書表示了感謝,見沒外人。張秘書就笑道:「謝啥,我就跑個腿嘛,賈老弟負責的項目如果在財政部被擱下,那才是笑話。」

    賈銘世無奈的笑,又敬了他一杯。

    離開北京前一晚,賈銘世回到京城的家。

    他重生之前,爺爺已經年近八旬,早退了休。因為家族衰落,二叔也被調任閒職,掛了起來,一直鬱鬱寡歡。

    賈銘世每次回首都看望父親,見不到七十歲便老態龍鍾的父親,心裡特別不是滋味。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確實是挺失敗的,一點孝心都沒盡到,讓父母鬱悶了幾十年。

    老天爺給了這個機會,賈銘世焉能不好好把握?

    上輩子,賈銘世雖然和家族基本上斷絕了往來,但在首都還是有幾個朋友的,發小。他的發小,毫無疑問,都是共和國最上層圈子裡的人。

    那幾個發小,對賈銘世還不錯,並沒有因為他「自絕家門」便和他過分疏遠,偶爾賈銘世也和他們在一起聚會,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權力,什麼叫瀟灑,什麼叫一呼百諾,什麼叫紙醉金迷!

    要說賈銘世一點不羨慕,那是假的。

    人生在世,又有幾人能真的不受世俗的影響,淡泊寧靜,一生清高?

    但是等賈銘世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想要改變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了。老爺子早已過世,賈家的二代子弟,尤其是二叔站錯了隊,在官場上徹底失勢,曾經威風顯赫的共和國頂級豪門一蹶不振。那位一度被譽為紅三代最傑出代表人物之一的賈錦博,甚至還身陷囹圄,遭了牢獄之災。

    曾經興盛一時的世家豪門,宛如明日黃花,從此被徹底掃出了共和國的政治版圖。

    樹倒猢猻散!

    像賈銘世這樣早就游離於家族之外的「不屑子弟」,更是不會再有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他能做的,就是斜乜醉眼,看別人傲立巔峰,笑傲風雲。

    賈銘世,不過是一名匆匆過客罷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了他的舞台。

    進入大內的手續並不簡便,衛士們十分認真地檢查了他的證件,又與「青松園」取得了聯繫,確認無誤,這才揮手放行。

    賈銘世眼裡,閃過一抹光彩。

    上輩子,自從父親過世之後,賈銘世再也沒有機會進入這裡。他與「大內」也闊別近二十年了。以前進入大內,賈銘世總是懷著深深的畏懼之心,十二分的不樂意。

    因為在這裡,他就是一個邊緣人士,沒有人在意他,甚至包括那些比他年幼的堂弟堂妹、表弟表妹,也不把他當回事。除了挨訓,剩下的就只有落寞與鬱悶了。

    但是現在故地重遊,賈銘世的心情就完全變了。

    他已經不再年輕。

    在他二十二歲的軀體裡,隱藏著的是一個飽經滄桑的靈魂。雖然不敢說看破了紅塵,起碼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完全不一樣了。

    吉普車徑直開到了青松園。

    居住在大內的領袖們,都是這樣,辦公地點和起居之所合為一體,只略加區分。

    「喲,這不是銘世嗎?」一個帶著點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賈銘世抬頭望去,就看到一張刻薄的嘴臉。

    這是他小姑賈錦芸。

    賈錦芸四十歲左右,穿著當時比較時髦的小翻領女士西裝,長相談不上漂亮,自然也談不上難看,但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情,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擱在以前,賈銘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位小姑。賈錦芸在團中央上班,副司局級幹部。愛人也在中組部上班,正司局級。因為這個原因,賈錦芸和二叔關係很好,她作為幼女,又最得老爺子鍾愛,打小就嬌慣。對父親並不如何敬重,對這個不爭氣的侄子,更是看不順眼,每回見到,都要說上幾句。

    若是賈錦芸正兒八經地批評,倒也罷了。偏偏賈錦芸每次都是這麼刻薄地冷嘲熱諷,完全沒有一點做長輩的樣子。賈銘世也就很不感冒她。

    賈銘世微微一笑,朝賈錦芸稍稍一彎腰,說道:「小姑好!」

    賈錦芸淡淡的眉毛頓時揚了起來,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以一種不必要的高聲調誇張地叫道:「啊呀,銘世真是變了啊,竟然還認得我是小姑,嘖嘖……」

    事實上,以前賈銘世確實很少叫過「小姑」。

    賈銘世笑了笑,說道:「你本來就是小姑嘛。小姑,姑父來了沒有?」

    「嘿嘿,早就到了,難為你了,偉鴻,不但記得小姑,還記得你姑父,不錯不錯……」

    賈錦芸嘴裡似乎是在表揚賈銘世,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可是一點沒變。在她看來,這個侄兒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怎麼變都一個德行!

    在賈銘世的記憶中,老爺子過世之後,賈家迅速沒落,一輩子爭強好勝的賈錦芸老得很快,幾乎是一夜白頭。記得前不久,賈銘世去首都出差,登門拜訪過小姑,才六十出頭的賈錦芸,看上去甚至比年近七旬的二叔還要老氣。

    小姑除了嘴裡刻薄一點,畢竟沒有當真做過什麼傷害賈銘世的事情。

    難道活了四十幾歲,重生之後還是這種心態?

    眼見賈錦芸下不來台,賈銘世索性在小姑面前站住了,笑著說道:「小姑,您今天真的很漂亮,尤其這套女士西裝,既大氣又顯得年輕,和您的身份非常般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無論什麼年代,也無論什麼年紀,就沒有女人不愛聽奉承話的。

    「呀,銘世真是變了啊,懂事多了。這個……年紀大了幾歲,就是不一樣。是吧,成愛!」

    賈錦芸得了這個台階,立即順坡下驢,變得笑瞇瞇的了,話語中的「陰陽怪氣」也收了起來,還伸手捋了捋頭髮,挺起了胸脯,似乎這樣更能彰顯氣質。

    小姑父劉成愛說道:「他呀,我看是難改了。」

    「成愛,話不能這麼說,孩子有變化,那就是好事。咱家銘世還是很聰明的。」

    賈錦芸馬上就反過來給賈銘世說話了。

    賈銘世暗暗好笑。就一句奉承話,效果立竿見影。難怪在二十一世紀,「說話」作為一門藝術,專門被人研究。

    小姑父點了點頭,三人走進了客廳。

    當中的太師椅上,端坐著兩位白髮老人。自然就是老爺子和老夫人。老爺子國字臉,濃眉,顯得非常威嚴,那種國家領袖的氣質,無處不在。老夫人比老爺子略小,頭髮尚未全白,精神也很是健旺,和普通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明顯不一樣,也透出高級領導的威嚴。

    家裡的小字輩,對老太太同樣充滿敬畏之意。

    三人上前給老爺子老太太鞠躬為禮。

    老爺子滿臉威嚴,只是微微點頭。

    打過招呼,小姑父、小姑在一旁落座,賈銘世則站在身後。客廳之中,只有二代子弟有座位,三代的小字輩,只能站著。

    當然,也有唯一的例外,那就是堂哥賈銘東。

    賈銘東是長子,在老爺子左首第一張椅子上落座,旁邊是他的愛人杜於馨。表妹劉華英緊挨杜於馨。

    賈銘東本來就被視為家族第三代的「領軍人物」。

    站了不到兩分鐘,劉華英便覷空跑了出去,找姐妹們說話去了。

    客廳裡的氣氛,實在太沉悶了,劉華英可受不了。她這樣做,倒是不會引起長輩們的不滿。在老賈家這樣的政治世家,對男孩子的要求遠比對女孩子嚴格。

    政治,是男人的世界。

    賈老爺子三子二女。

    這樣的家庭聚會,聊天的內容等同於一個匯報會。賈家的二代子弟們分別向老爺子老太太匯報近段時間的工作情況。老爺子通常只聽不說,如果覺得有必要,也會指點幾句。

    以往參加這種聚會,賈銘世甚至比劉華英還要跑得快。他可沒有興趣在這裡聽那些枯燥無味的東西,還緊張得要命,大氣都不敢喘。

    但是這一回,賈銘世一直穩穩站在小姑父身後,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神色,聽得很是專注。

    不一會,大姑賈錦嵐胡奮強一家子到了。大姑也是兩個小孩,一男一女。年紀比賈銘世大兩三歲。大姑一家給老爺子老太太請安問好,挨在小姑旁邊落座。

    大姑的兒子胡天厚二十三歲,也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平日裡和賈銘世關係還算過得去。這樣的家庭聚會參加過很多次,在老子胡奮強身後站不了兩分鐘,便偷偷向賈銘世使眼色,意思是叫他一塊開溜。出去和小字輩聊天打屁。

    呆在這裡面,悶也悶死了。

    賈銘世微微一笑,輕輕搖頭。

    今天是他回家的第一天,可不能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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