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剛剛的表現在我眼裡其實也算不上很驚艷,好歹咱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這套太極拳跟胡二當初教給我的那一套如出一轍,用在微雨身上能發揮出強大效果,但用在我身上肯定是毫無效果的,頂多也只能用來強身健體。『.我現在倒是有點後悔當初沒聽胡二的話,如果我能每天早上堅持練一下的話,那起碼現在也可以學到一點皮毛了。
田俊寶這次是真的害怕了,我叫葉楓殺了他當然不是說說而已,一開始我確實是想著給他點教訓,但就在剛才我改變主意了,田俊寶這種人身手腦子都很明朗,留著完全就是個禍害,我沒理由不除掉他。放虎歸山這個淺顯的道理誰都明白,我走到今天這種地步說不上容易不容易,但我可不想在這種小人物身上栽跟頭。
葉楓從身上抽出那把隨身攜帶的蝴蝶刀走到他面前,田俊寶依然強忍住沒求饒。
我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拿出拿包最貴的黃鶴樓幫他點了一根煙,緩緩道:「到現在為止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對劉晨根怎麼樣,因為我始終都沒忘記他跟張大年跟我父親曾經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有些人就是這麼不知好歹總想著在我身上討點便宜,可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人玩弄?他劉晨根明明知道我在南京的死對頭是程家還給我來了這麼一出,你說我還會什麼都不管嗎?我可以放過他劉晨根,但絕對不能放過你,說實話,在我眼裡劉晨根其實還不如你!」
「你這是在誇我,大少爺?」田俊寶冷笑一聲,說大少爺三個字的時候他故意加重了音。
我輕笑一聲,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後我直接把煙頭按在他額頭上,這一下直接把他燙的大喊了一聲。似乎用了全身力氣,田俊寶猛然一腳向我踢了過來,開始苟延殘喘了。我當然有所準備,側了一下身子直接閃開了,他一腳放空了,可旁邊的葉楓沒這麼客氣了,一腳用力的踩在他腦袋上,田俊寶這次依然沒喊出來。葉楓蹲下身子,右手拿著蝴蝶刀準備朝他喉嚨下手了。
這一刀要下去,田俊寶就該一命嗚呼了!
「大少爺,在殺我之前,能跟你做個交易嗎?」臨死之前的賭博,田俊寶開始真正的害怕了。其實說到底每個人還是害怕死亡的,很多人都說為了誰為了什麼事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這都是扯淡,到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什麼狗屎玩意都不值錢了。
忠誠,義氣,在如今這個現實的不能再現實的社會上還值幾個錢?
「給你一分鐘的時間,最好能說服我,否則你會死的更慘!」我笑意盎然。
葉楓踩在他腦袋上的右腳放開了,田俊寶艱難的爬起來靠著牆壁,大口呼吸道:「你殺了我之後劉晨根肯定是不會對你善罷甘休的,這不是說他會為我報仇,而是你已經激起了他的仇恨,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他跟程家合作說是在給你下絆子,其實也是他在為自己鋪路,能跟張大年稱兄道弟的人物,你當真以為他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如果說他跟程家的合作只是小打小鬧,那如果我告訴你朱大旺跟他是一夥的你會怎麼想?」
我猛然轉頭盯著他,道:「接著說下去!」
「你可以把我留著在他身邊做個臥底,他劉晨根能知道的事我基本上都能知道,這樣也許能為你以後省下不少麻煩事,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我也只能跟你保證絕對不會騙你,現在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膽量了。」田俊寶以為自己說動了我,開始笑的很開心了。
「說了一大堆屁話都沒說到重點。」我冷笑一聲,跟葉楓揮了揮手,「動手吧!」
早就等不及的葉楓猛然衝上去一刀插在田俊寶的胸膛上,離心臟很近,一時半會肯定死不了。
就在我拉著微雨準備走出門外的時候,田俊寶一手捂著胸口終於開始求饒了。
「大少爺,我可以做你的一條狗,只要你能放過我,以後你叫我咬誰我保證眉頭都不皺一下,我田俊寶從一個小混混到今天這個地位是劉晨根給我的,雖然他也一直是有意無意的在培養我,這一點我自己很清楚。可我從來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白費的午餐,這在我第一次踏入上海那一刻就知道了,哪怕是劉晨根對我再好,我也照樣不認為劉晨根是真對我好了。現在我落在了你手裡,我認輸,我自認為自己還沒高尚到非得要為劉晨根賣命賣到死,所以我覺得就算做你的一條狗也不丟人,起碼能撿回我這條狗命,大少爺,能給次機會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釋然,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身邊的一條狗,我叫你幹嘛你就要幹嘛,不許有任何異議,否則,只要我陳曉東一天沒死,那你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無所謂啊,只要你不怕落到今天這種下場。」
田俊寶低下頭恭恭敬敬喊了一聲的大少爺。
我大笑一聲道:「自己把傷口處理了,以後依然待在劉晨根身邊,他有任何舉動你都要告訴我,當然,你也可以聯合他給我來一出反間計什麼的,我都不會怪你,但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動手弄死你!」
三人再次走出酒店後,葉楓對於我放了田俊寶表現了沉默,倒是微雨擔心的問了一句:「你相信他?」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看他能為我們帶來多少好處,實在不行再做掉他也不是難事,怎麼,你害怕了?」我笑問道。
微雨一臉鄙夷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淡然道:「我一隻手捏死他!」
葉楓愕然。
也許誰都想不到,很多年後田俊寶這條狗成為了半個中國地下王朝的狗王!
確切的說,應該是條逮誰咬誰的瘋狗王!——
殺人講究的事氣勢,要一鼓作氣。
解決掉了田俊寶,我們三人來到金陵飯店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這個時候程家在金陵飯店地下的黑拳也開始下注了。按照葉楓給的情報,這是一個小型的角鬥場,佔地三百多畝,內部當真是亭台樓榭小橋流水如畫的旖旎風景,整個中國也僅此一家而已,盈利將以億為單位計算,很顯然,程家也肯定是很看重這個地方的。
角鬥場的內部也對得起這個名字,昏暗的環境,空氣中似乎還帶著一絲血腥味,極大刺激人們的心理感官,進入大門後就能看到一排排的座位,約數百個,整整齊齊,全部都是柔軟的皮質座椅,最前方一個高台,不大,十來平方的樣子,兩個探照燈打在上面,光芒白的刺目。
簡潔,黑暗,陰冷,血腥,還有一個最主要的主題生死。
這就是角鬥場。
我跟葉楓都有這裡會員,按照規矩一個會員是可以帶一個人進來的,所以連身份證都沒有的微雨輕而易舉也跟著進來了。
目前為止數百個座位已經快坐滿了,葉楓在離門口不遠的角落找了三個座位,就在我跟微雨準備落座的時候,角鬥場內部一個保安模樣的人物走了過來。
「是陳先生吧,我們老闆想見你!」
葉楓皺了皺眉,想把他打發走,我把他拉住了,直接跟這位保安問道:「你們老闆是誰?」
「見了你就知道了,就在前面的一個包廂,但只能你一個人去!」
我思索了一會,如果沒猜錯的話想見我的應該是程家的家主程慶恩了,也許我一進來他可能就知道了。既然這樣,那我也沒必要躲躲藏藏了,在葉楓多次的阻攔下我還是跟他來到了旁邊這間包廂。
包廂內佈置的古香古色,檀木沙發,籐椅,極品的紫砂壺茶具,名貴的天朝古畫,置身其中,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內在的古老底蘊和文化氛圍,估計是專門用來招待最尊貴的客人。一進屋我就看到了一位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猶如老僧坐定似的,靜靜沉思,眼神似乎正在觀摩牆上掛著的一副山水畫,這是個只看背影就能給人一種很斯文儒雅的感覺的中年人,平靜,祥和,一舉一動似乎沒有半點火氣,雙手背在身後觀摩古畫的模樣,像極了某些大學的學者教授。
「來了!」中年男人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
我走到他面前坐了下來,回道:「按照輩分我應該要喊你一聲程叔,是嗎?」
中年男人笑道:「程叔還擔當不起,京城陳家的繼承人我們哪裡敢隨隨便便的得罪!」
對於程慶恩一語雙關的話我不置可否,沉默了一會,我直接問了一句:「你找我有事?」
「也算不上什麼事,我只是聽說了你好像想要把我們程家給趕出南京,我不知道你哪裡來的信心,要不這樣,咱們就賭一場,既然在這角鬥場,你只需要上台連續打贏三場,我自動把南京所有的產業拱手相送,如果輸了一場,你自己退出去,我也既往不咎,怎麼樣?」
我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必須要活著才能拿走你的一切?你確定我們之前那不算誤會?」
「當然不算誤會,你不活著怎麼能拿走我的東西?」程慶恩笑意溫潤。
「彭!」
我單手用力,端起桌子上的一個杯子摔在地上,大聲道:「既然你說不算誤會那就是仇恨了,男人當應戰,我憑什麼退縮?我想要的,就是你擁有的,你如果不肯放手,那我自己拿過來便是!」
飛揚跋扈,男兒當狂妄!
二十歲之前我不懂,二十歲之後我憑什麼還要遮遮掩掩?
我是誰?
老陳家的種,被人罵了十幾年的草包怎麼可能還要繼續草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