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楚風和佟念安一時間也沒找到落腳的地方.而於鐵的為人他們兩個都是清楚的.便跟著於鐵回到了青虹大廈.
安頓了佟念安.楚風和於鐵一起走進了書房.
楚風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此刻見於鐵同樣糾結的神色不免一笑.說：「要知道.大當家入獄一事和我可脫不了干係.」
於鐵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他口中的大當家指的是並不是陳虎.而是慕靖東.他低低一笑.說：「二當家也知道.一直以來給我們發號施令的人是你.並不是大當家.所以兄弟們還是會聽你的話的.」
楚風的眉頭擰得更深.嗤笑道：「看來慕靖東還真是打錯了算盤.居然沒算到這一層.」
於鐵笑一笑.算算他跟著楚風已有五年了.自然是這份情誼比較重要.誰會在乎一個終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當家呢.
他上前給楚風倒了茶.這才說：「你和佟小姐安心住下.以後青會就是二當家你的了.」
楚風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於鐵.謝謝你.」
於鐵的心頭一震.「是兄弟謝什麼.」
楚風笑而不語.小念要回法國.他勢必不會留在j市了.看來青會交給於鐵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二當家笑什麼.」於鐵見他不說話卻是在笑.忍不住開口問.
楚風轉身說：「沒什麼.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替我去辦個簽證.」
慕靖東被判刑入獄的消息傳來已是五日後.佟念安才打開電視機就看見上面鋪天蓋地的新聞都在說這件事.她微微一怔.想著慕靖西今後該安全了.他會回宇森吧.
「小念.」楚風端了牛奶進來.
佟念安關掉了電視.回頭衝他笑：「哥.你別弄得我跟個孩子一樣.」
他將牛奶遞給她.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說：「在哥眼裡你永遠都是孩子.哥答應了媽要好好照顧你.以後再不會食言了.對了.出國的事已經辦妥了.等我把青會的事交接給於鐵就和你一起去法國.」
她感動地紅了眼睛.怕被他看見.只能低下頭說：「我知道.謝謝哥.等下我想去媽媽的墓地.」
楚風略蹙了眉：「明天去不行嗎.我一會兒還有個會要開.」
她笑著說：「我想一個人和媽聊聊天.明天我再和你一起去好了.去了法國.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一趟.」
楚風無奈只能答應了她.便說叫個人陪著.
佟念安婉言拒絕：「不要了.慕靖東都入獄了.又不會有什麼危險.再說是去媽媽那裡.叫人看著我不習慣.」
楚風還想說什麼.於鐵在外面敲門提醒他會議快開始了.楚風朝佟念安看一眼.見她點了點頭.他便起身出去.
將溫熱的牛奶喝了.佟念安整理了一下出門.
大廈下等了好久也不見有出租車開過來.佟念安無所事事便打算走一走.沒想到才走過一條街就撞見了夏雪宸.她正大包小包買了很多東西.看起來心情不錯.
迎面碰上.躲也躲不開.
夏雪宸見了她輕蔑一笑.說：「我都聽說了.還以為你多有本事能迷得慕靖西暈頭轉向呢.人家舊愛一回來你就被掃地出門了啊.哈哈.佟念安.賤人就是賤.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這幾日幾乎沒有人在佟念安面前提及慕靖西的名字.此刻從夏雪宸的口裡說出來.她的心還是狠狠地疼了.以為忘了.以為不在乎了.卻原來只是被她刻意隱藏了而已.勉強穩住情緒.佟念安開口說：「比起我.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怎麼.靠山倒了你一點也不擔心嘛.」
夏雪宸的臉色微微一變.她隨即說：「慕靖東才不是我的靠山.他不過是我的踏腳石.告訴你.爸爸要回來了.我以後不必靠著任何人.至於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喜歡的男人擁著別的女人吧.」她冷冷地撂下這樣的話後揚長而去.
佟念安的身體有些顫抖.是嗎.夏立峰要回來了.夏雪宸又有了依靠.夏家的事業再不濟.那一個也還是他的爸爸.會無條件地保護她.可是自己呢.慕靖西愛路瑤.他已不要她.
眼淚泛了起來.被她狠狠擦去.她笑了笑.她也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哥哥.還有恩恩.還有在法國的一切.
前面有出租車行駛來.佟念安伸手攔車.
在龍山墓地待了很久.和媽媽說了很多很多話.唯獨不提不開心的事.媽媽已經去了別的地方.那個地方不需要眼淚.
所以一整個下午佟念安都很堅強.直到慕靖西的電話進來.
她猛地站了起來.由於坐在久了.腿都麻了.她踉蹌地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了身子.鈴聲還在繼續.是慕靖西的名字.她沒有看錯.
手指顫抖著.隔了好久才接起來：「喂.」
「是我.」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問一句卻什麼都問不出來.最後居然傻傻地「哦」了一聲.
那邊靜謐片刻.才又說：「見一面吧.」
這一次.她居然問了一句：「為什麼.」問完後她真的想咬舌自盡了.為什麼要問他呢.明明自己也很想見他.想知道這幾天他過得好不好.
他卻沒有回答.只說：「青虹大廈對面的西餐廳.晚上六點我等你.」
這一回.再不等佟念安開口.那邊已經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那頭已是一串忙音.佟念安卻還愣愣地站著回不過神來.
「三少爺.」李嬸推門進來.發現慕靖西的房間暗沉沉的.壓抑非常.李嬸上前拉開了窗簾.陽光一下子透過落地窗照進來.慕靖西正坐在躺椅上.一手還握著手機.此刻本能地抬手擋住了陽光.李嬸歎息地說.「你身體不好應該多曬曬太陽.多出去走動走動.」
短短五天.他整個人瘦了一圈.
李嬸又說：「哦.路瑤小姐來了.要叫她上來嗎.」
慕靖西的眸華稍稍一抬.卻是說：「不用.告訴她.我一會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