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喇叭聲一聲高過一聲.尹兼墨忍住罵人的衝動.回頭看了看.該死的.他們正在單行道上.他倒不是在乎罰款的錢.這一條線他很熟悉.萬一掉頭回去很有可能直接被堵在半路.
他咬咬牙.只能將車子往前開.
佟念安看著屏幕上「通話結束」四個字發了愣.楚風買了水回來.擰開了蓋子遞給她.低聲說：「怎麼了.誰的電話.」
佟念安沒有接.只說：「是尹兼墨的電話.」
「他.他怎麼會給你打電話.」
「我也不知道.電話才接通他就掛斷了.什麼也沒說.」佟念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知道尹兼墨給她打電話一定是為了慕靖西的事.而電話在那麼短的時間就被掛斷.莫不是慕靖西不讓他打嗎.這樣倒是可以解釋.
她淒楚一笑.又說：「沒事.哥.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住下.」
「好.」楚風點點頭.他要和佟念安一起走便要去辦簽證.一時半會兒便沒有那麼快走了.
尹兼墨終於轉到了回醫院的正道上.慕靖西痛得厲害.眼前陣陣發黑.卻不是暈厥的感覺.他的心猛地一涼.已想到了最壞的打算.
尹兼墨時不時便轉頭去叫他.生怕他昏過去.此刻看他的眼睛茫然無神.尹兼墨吃驚地問：「靖西.怎麼了.」
慕靖西搖了搖頭.他已痛得說不出話來.
於慶的車子才開出醫院四五公里就在路上看見了尹兼墨的車子.他朝他猛打喇叭.尹兼墨搖下車窗還沒說話.於慶的眼睛尖.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慕靖西.於慶當機立斷將車子調轉車頭跟上.
醫院門口.尹兼墨才下車就看見於慶衝過來：「靖西怎麼和你在一起.」
「別問那麼多.扶他進去.阿慶.快點.我沒見過他痛得這樣厲害過.」尹兼墨說話間.額角已佈滿了細細的汗.
於慶打開車門.將慕靖西扶住來才發現他已根本站立不住.他二話不說就將慕靖西背了起來.邊跑邊說：「去找小楠.告訴他靖西回來了.叫她去病房.」
尹兼墨怔住.見於慶的身影已遠去.他這才朝慕靖楠的辦公室跑去.
護士給慕靖西打了點滴.還注射了鎮痛劑.慕靖楠與兩個醫生站在窗口說話.尹兼墨拉住了於慶問：「這是靖西的病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於慶的臉色鐵青.咬牙說：「小楠說他的病情惡化.腦中的血塊移動了.現在情況很不好.」
「什麼.怎麼會這樣.」尹兼墨的目光看向病床上的人.抓著於慶的手卻不松.
「西西.」路瑤破門而入.徑直衝到慕靖西的床邊.他還醒著.卻無力說話.
尹兼墨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不自覺地收緊了抓著於慶的手說：「她……她不是路瑤嗎.她不是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再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讓人震驚的了.
於慶忙把他拉出了病房.壓低聲音說：「她沒死.又回來了.還帶了指證慕靖東罪證的錄音帶來.現在慕靖東已經讓警察抓進去了.佟念安為此離開了靖西.靖西偷偷從醫院跑出去大約是為了找她.怎麼……你們沒找到佟念安.」
回想著路上發生的一切.尹兼墨的臉色難看.「我幫他打了電話.他突然發病.自己伸手掛斷了電話.他是怕她知曉他的病……」
於慶吃驚地回頭：「怎麼會.小楠還沒告訴他病情……」
尹兼墨推門進去.說：「先不管.你打電話叫小北回來.」尹兼墨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路瑤身上.她正緊緊握住慕靖西的手.眼睛紅紅的.掩飾不住的擔憂.
有醫生過去讓她讓開.說要替慕靖西檢查.她無奈只能起身走開.尹兼墨徑直上前將她帶出了病房.
「兼墨.」路瑤的眼睛撐大.
尹兼墨勉強一笑：「真沒想到你我再次見面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都沒想到你還活著.」
路瑤臉上卻無笑：「我的事以後再和你細說.我現在只擔心西西的身體.」
尹兼墨透過玻璃看向病房內.慕靖楠和醫生的談話他此刻聽不見.於慶打了電話會開.說慕靖北已經在來的路上.
病房內.慕靖西強撐起意識：「二姐.」
慕靖楠忙停下和醫生的談話.俯身說：「我在.怎麼了.還痛嗎.」
他搖頭.用了一定量的鎮痛劑.他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就是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慕靖楠鬆了口氣.安慰他：「你好好休息.二姐會治好你的病.」
他伸手.拽著她的衣角.聲音很輕：「我有話和你說.你讓他們先出去.」
慕靖楠遲疑了下.只能請醫生們先出去.
「你要說什麼.」
他惶惶一笑.說：「你實話和我說.是不是我腦中的血塊有問題.」
慕靖楠一怔.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卻又說：「血塊在我腦子裡.我自己有感覺.」他見她徐徐蒼白的臉色.繼續說.「情況還不好.是嗎.」
慕靖楠的心頭一驚.忙說：「別胡說.二姐不會讓你有事的.」是大哥把他害成這樣.七年前為情吃醋.後來又為了靖西的身世……投身到慕家不是他的錯.大哥犯下的錯只能由她來贖罪.
看她的表情.慕靖西心中的答案便已確定.他無力地閉上眼睛說：「我知道了.二姐.先不做手術.等我去做一些事.」
她脫口問他：「什麼事.」
他虛弱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佟念安和楚風才打車回到市區.楚風的電話便響了起來.他低頭看見是於鐵來電.
於鐵問了他們的地址後馬上就趕來了.
「二當家.」他上前叫楚風.
楚風皺了眉自嘲笑著：「我哪裡還是你們的二當家.」
於鐵忙說：「二當家.兄弟們已經知道一切了.那個陳虎根本就不是我們大當家.現在兄弟們唯你是瞻.你和佟小姐回青虹大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