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旋龜又是天地異種,有無限水系神通,雖然先天上受土系道法克制,可奈不住它靈力龐大,皮糙肉厚,厚土陣的攻擊硬扛下來,得空兒再一遍遍的衝擊陣法,總有破了它的時候。舒榒駑襻
話說塔中人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旋龜又衝了過來,此刻還哪兒顧得上療傷,趕緊變化手訣,不斷射出青光,卻是再度發動陣法。
運功當中身子瑟瑟發抖,嘴角沁出鮮血,顯然已經支撐不住了。
莫離本來就是進來幫忙的,明白關節後哪裡還肯耽擱,當下暗運魂力,隨手一掌拍向天靈。
濃重的黑氣激射而出,迅即沒入塔中人體內崢。
魂力不入天地五行,又有無限妙用,他這一擊不要緊,登有雄渾博大的魂力融入塔中人靈力當中,將他一身淺薄的木系靈力硬生生擴大了百倍有餘,擴大後的木系靈力遵循秘法穿經過脈,掌中射出,化作一道粗大如柱的青光打入八葉鏡內,八葉鏡上黑白雙魚隨之旋轉一陣,又有道纖細了十倍的黃光飛入井內,雖說轉化之間又消耗了不少,但耐不住人家以量取勝。
說時遲那時快,諸人剛剛進塔,井中「轟」的一聲巨響。
巨響聲裡,泥漿井噴似的噴湧而出,塔中諸人措手不及,頃刻被澆了個劈頭蓋臉的,整個寶塔內辟辟啪啪響個不停,卻是泥漿四處飛濺客。
混亂之際,莫離分明看到,噴射而出的泥漿裡有亮光一閃即逝,明顯其中有什麼寶貝,那是身形一晃,已將那物拿在手中。
泥漿噴湧,寶塔內也不知給糊了多少層,莫離真身早在有無之間,手上搭眼一瞧,神色稍微錯愕之後,立馬兒欣喜無比。
你道他抓到什麼,卻是一粒彈丸大小的靈珠,那珠子與眾不同,彷彿水珠似的,輕飄飄沒有質感,只在掌中團團圓圓盈盈流動,輕輕一捏就改變了形狀,隨手放開,又立即恢復原樣,目光陷入進去,彷彿看見整個大海,竟能聽到其中波濤轟響的聲音。
呵呵,還真是好東西,怪不得旋龜鍥而不捨的攻擊厚土陣,原來就為上山奪取這顆珠子。
這珠子來自於雲黃寺的這口古井,而這口古井,正是竹山水穴,一般人只知道水穴可影響一方水力,這也是塔中人專設厚土陣對付它的原因。
雖然神奇,但穹海王宮卻另有說法,據穹海秘典《周天水經》記載:水穴能將尋常水力鍛壓成先天輕水,先天輕水非同小可,融合了它便能成就水靈之體,水靈之體除能加成各種水系道法之外,還能自成一方水世界,在這方世界內身水一體,可以使用水的各種規則。
雖然這方世界的大小根據修為而定,但成就水靈之體後,一切都是可以發展壯大的啊。
現而今掌中這粒先天輕水彈丸大小,根據適才觀察所知,鍛壓的水力怕是至少要在一海之數,也不知水穴鍛壓了多久。
先天輕水對水系妖獸有無邊誘惑,旋龜感應到它的存在,那哪裡還有不玩命的道理。
呵呵,沒想到他們打來打去的倒便宜了小爺,不過先天輕水屬陰性,對一般修士有害無益,倘若拿在手裡當法寶,招人嫉妒不說,還白白的辱沒了這等靈物的存在,煉化了它,哼哼,水靈之體雖然誘人,但小爺早成不滅法體,這尊不滅法體可有可無,另有無限奧妙,那是捨不得也不可能回頭重修滴。
然則怎麼打發這粒先天輕水尼,目光掃視出去。
泥漿噴湧,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塔中人紋絲不動,已被裹成泥人,卻是在泥漿噴將出來的時候突然閉關。
話說他不閉關也不成啊,莫離隨手一擊,致使他靈力突然壯大,體內運轉之際,那顆心不知怎麼回事,居然感應到一絲玄妙的存在,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彷彿隱隱有一絲天道的軌跡。
這分明是千年罕見的機緣,塔中人雖然修為淺薄,但他也知道,這種事兒可遇不可求,如果能參透這番機緣,道心修為必將會大幅進步,而自己養氣、築基間徘徊了這麼久,不就是道心跟不上的緣故麼。
閉關時不能輕易打擾,反正他是修士,這點泥漿也不能把他怎地,莫離回頭,如殤、鄭懷恩、空空兒等人早已消失不見。
只有神木門口暈頭轉向,顯然是被突兀而來的泥漿打懵了。
敢情泥漿出來,就神木一人倒霉那,嗨,誰讓他沒攤上個好姐姐呢,歎息著過去引導神木出塔。
陽光,和煦的陽光穿破雲層,自天而降
如殤果然就在院中,頭上、身上的泥點子根本顧不上收拾,只顧緊趕著吸納水力化出流水幫鄭懷恩沖洗眼睛,饒是如殤反應迅速,鄭懷恩還是給糊了一身,此刻奓著雙手,任由如殤一邊沖洗,一邊嘟嘟囔囔的埋怨:「姐,哪來這麼多爛泥啊。」
三四十歲的漢子,竹山鎮一鎮之長,此刻完完全全成了個孩子。
如殤無法回答,只能回頭惡狠狠地的看了看他,那目光彷彿要殺人似的,孰料這一看不要緊,看的莫離心裡猛地一個激靈:「奶奶的,什麼便宜小爺,原來便宜的是她,如殤極陰之體,與先天輕水正好相得益彰,也難怪這玩意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如殤進塔的時候井中噴出,不明擺著是衝著她來的麼,更何況她本來就是竹山鎮的人,自小吃竹山水長大,俗話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竹山水穴內出來的先天輕水自然要歸她才是,呵呵,也罷,這也是她的機緣,就送給她吧,倘若能借先天輕水成就元嬰,這丫頭今後還有必要為修為苦惱麼。」
想到這裡,竟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來。
如殤聽得勃然大怒,凶巴巴走將過來喝道:「笑什麼,把大夥兒弄成這樣很好玩是吧,說,是不是故意的。」
看模樣彷彿要爭個長短似的。
也難怪如殤懷疑,泥漿出來,塔中諸人誰不倒霉,就他一點事兒都沒有,不是事先準備好的還能有別的說法麼。
她倒是忘了,莫離速度驚人,再加上法體早已存在於有無之間,要連污泥都躲不開,那才是出了怪事呢。
不過這事兒哪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更何況現在還哪有心思計較這些,眼見如殤過來,連忙揚起先天輕水說道:「妹子,身上沾點泥算什麼,天大的好事到了。」
如殤眼前一亮,急忙湊將過來問道:「什麼東西。」
莫離附耳過去,如殤越聽越是歡喜,伸手拿來,感受其中奧妙,恨不得現在就煉化了它。
莫離道:「妹子不必心急,成就元嬰何等大事,哪兒能如此草率,現而今雖有機緣,但也要平定心境,待一切處理妥當,我親自出手,將咱妹子也鍛造成個人間罕見的高手吧。」
「呵,好大的口氣,你有那本事麼。」嗔怪著掌中化出個琉璃清淨瓶,先天輕水小心翼翼的收到裡面,見鄭懷恩正要跌跌撞撞的找過來,趕緊又幫他收拾去了。
塔外雲開霧散,陽光鋪滿大地,山中傳來鳥雀的啼叫。
「方丈——方丈——」遠處有人聲傳來,順聲看時,又是那個瘦臉沙彌迅速跑來。
「誰,誰——」神木順聲尋找,
「方——咦,你老人家怎麼了,幹麼跑泥塘裡洗澡啊。」小沙彌心直口快,
「打你個小王八羔子。」嗔怪著舉掌打去,
「方丈饒了我吧,有喜事,有天大的喜事啊。」小沙彌嬉笑著四處躲閃,還不忘沖如殤她們調皮擠擠眼睛。
嘩——
一泓清水自天而降,卻是如殤心情愉悅之下又使了些手段,泥水滾滾而下,地上濕了一大片,方丈這才可以睜開眼睛,約略看到些院中情景。
陽光明媚,和風曉暢,空氣水洗般透徹心肺。
「咦,太陽怎麼出來了。」神木瞇著眼睛驚訝的詢問,這種反應也屬正常,自旋龜來到竹山鎮後,大約半年多沒有享受過陽光了。
「哈哈哈哈,」小沙彌樂不可支:「方丈啊,您還不知道吧,怪物沒了,怪物沒了。」
「怎麼回事。」神木聞言大驚,一把抓住沙彌衣襟,那泥水滴滴答答的又落了小沙彌不少。
也不怪他驚訝,進塔後什麼都沒看到,就洗了身爛泥澡了。
小沙彌苦著臉努力後縮,連忙回稟道:「方丈,可真不是小和尚胡說,大夥兒都看到了,眼看著山上就要下雨的時候,也不知怎麼回事,山底下突然就放了道黃光,黃光裡怪物一聲大叫,然後就找不到了,緊接著大水退去,原本淹沒的竹山鎮就這麼著又出來了,為探實信,還有人特地跑下山去看個究竟,小和尚這不怕您著急,趕緊就跑過來報喜了,方丈啊,這話兒也說完了,您看是不是把小和尚鬆開,嗚嗚,我就這一件新衣裳啊。」
說著說著,小和尚居然心疼的哭泣起來,
神木聽得心中疑惑:不久前還為厚土陣即將堅持不住擔心,來了這幾位高人之後,怪物莫名其妙的就沒了,難道是他們的手段。
「方丈哎,你倒是趕緊鬆開那,老抓著我幹麼,這回小和尚真沒胡說,不信,您出去問問,大夥兒都看到了。」小沙彌還在抽抽搭搭。
神木如夢方醒,趕緊鬆開手去,剛想擦擦小和尚腮邊眼淚,不過看了看髒兮兮的大手,也就很快打消了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