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去,似乎還真是這個道理,小娘皮果然聰明,當下情不自禁的在樹球裡恭維道:「到底是老、江湖啊,比小爺我聰明得多,佩服佩服。舒榒駑襻」
「慚愧慚愧。」陳宮柳抓住樹球感慨道:「你雖然年紀不大,卻能逼退金丹老祖,惹得萬商盟豁出血本懸賞通緝,憑這一點,也算個人物了,說實話,姐姐也想拿個活的請賞,不過小兄弟手段玄奇,心機縝密,若不盡早除了你,誰知道什麼時候又跑了,所以呀,吃點虧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更何況,姐姐還指望找到烏頭降蠱的解藥呢。」
說著話兒,發動靈力,枝葉開始扭動。
莫離突然高呼:「慢。」
陳宮柳聞言一愣,驚奇地問道:「怎麼,要向姐姐討饒麼。」
「哼,小爺我沒那麼傻。」莫離樹球當中問道:「不過有個問題疑惑不解,還請指教。」
「說罷,姐姐心地慈悲,不會叫你做糊塗鬼。」陳宮柳大度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肚兜是小爺偷的,莫非早都看出我的本相。」好麼,最關心的問題這會兒才問出來,也虧他忍得住。
陳宮柳半晌不語。
莫離忍耐不住,高聲詢問:「怎麼,很難回答麼。」
稍後,聽得陳宮柳幽幽歎道:「還說什麼,不過歪打正著而已,姐姐見過如意浮屠的手段,知道它輕如燈草,重愈泰山,只會將人打得粉身碎骨,可當時擊中不動姥姥之後,卻見她差點被吸乾血氣,當時就猜想,如意浮屠可能是假的,是有人變化成它,暗算不動姥姥,你自個兒想想,如意浮屠出自白眉的乾坤袋,而喜歡鑽進別人乾坤袋的,除了你這可惡的小偷還能有誰,這才胡亂試試,沒想到果然是你,也不知小兄弟使得什麼手段,變化過來沒有絲毫破綻,倒真讓姐姐有些羨慕。」
原來她是猜的,並非替物換形有什麼破綻,莫離恍然大悟,立刻沉寂下去。
片刻過後,陳宮柳疑惑地問道:「怎麼,都明白了。」
樹球中哪裡還有人回答。
陳宮柳面色一變,猛拍樹球,沉聲喝道:「不知好歹的東西。」
靈力使出,枝葉扭動,樹球迅速回縮,卻是要將莫離生生勒死。
未曾想片刻過後,樹球卻怎麼也小不下去,不曉得出現什麼古怪,急忙發動秘法,收回法寶。
光華閃過,枝葉消失,順勢望去,不由癡愣當場。
因為眼前突生異象,樹球沒了,可突然出了個白色的繭子,那繭子將莫離包裹的風嚴嚴實實,威力無比的三危三青網都勒不破它。
也不知這繭子有何玄奇,伸手一摸,看不出什麼材料,指尖戳下去,繭子隨手而陷,待收來時,卻又恢復原狀。
呵呵,她哪裡知道,就在籐蔓縛來的當口,莫離早已本能的發動一根絲,先將自個兒包裹起來。
好麼,樹球包著一根絲,一根絲又裹住狡猾的莫離,這事兒還真是有趣,不過形象的闡述了一個流傳已久的謎語,叫做:麻屋子,紅帳子,裡面包著個白胖子。呵呵。
陳宮柳仔細觀察,那繭子卻似乎有意在嘲笑她,居然紋絲不動,登時火冒三丈,伸手一指,祭出一柄木鑽,那木鑽綠光閃閃,只在繭子上急速轉動,彷彿石子投入湖中,泛起道道漣漪。
這柄木鑽大有來歷,卻是她的本命法寶,名喚焦山神燧,早已和她身器合一,故而不在乾坤袋內。
築基修士的本命法寶非同小可,陳宮柳嘴角已經蕩起不可遏止的笑意。
許久過後,繭子沒有絲毫變化,心裡更加糊塗,急忙收去焦山神燧,正待仔細研究。
募然繭子開裂,裡面看見一人,
呵呵,終於把它給鑽通了,不由心頭狂喜,舉起手掌,打算輕輕鬆鬆結果了莫離的性命。
孰料身形初動,巨大的疼痛便自週身漫開,越來越不能忍受,疼的彎下身子,額頭汗珠汩汩而下,見鬼,不動姥姥來了,她這麼快就收拾了化化蛇。
急切裡想也不想,連聲呼喊道:「姥姥饒命,姥姥饒命,並非奴婢無能,實在是這小子速度太快,我剛剛才抓到手啊。」
眼前白光乍放,莫離長身而起,嘎嘎怪笑道:「小娘皮,說誰呢,不動姥姥此刻自顧不暇,哪有功夫趕來抓我。」
說話間疼痛減弱,陳宮柳募然回頭,果然沒有不動姥姥的蹤跡,想來也是,化化蛇狂性大發,見人殺人,不動姥姥又身中劇毒,內外交困之際即便不死,也要扒了層皮去。
猜想不過是藥力偶爾發作而已,想到這裡,心裡鬆了口氣。
優雅的理了理鬢邊亂髮,回頭對莫離冷冷笑道:「小子,認命吧,誰讓你拿著烏頭降蠱的解藥,姐姐鬥不過不動姥姥,難道還殺不了你麼。」
款款走來,週身靈力發動,還想將莫離誅殺。
然而沒走兩步,巨大的痛苦又自週身漫開。
當下疼的厲聲高叫道:「怎麼回事,難道你會催動藥力。」
莫離微笑著揚揚手中一本薄皮冊子,得意的說道:「不好意思,烏頭降蠱的收發秘咒剛好記錄在這本小冊子上,小爺我一個不小心就給記住了。」
「什麼收發秘咒,難道它還能收回去。」疼痛減弱,陳宮柳疑惑的問道,
莫離二話不說,卻是手掐法訣,閉目唸咒,陳宮柳以為他又要催動藥力,嚇得花容失色,正要開口求饒,忽覺體內有什麼東西蠢蠢蠕動,似乎是什麼活物從裡往外爬,正不明白怎麼回事。
莫離忽然停手,道:「信了吧。」
話音未落,體內那物莫名消失,頓時明白烏頭降蠱又潛伏下去。
咦,原來烏頭降蠱是個活物,可以以秘咒催動、召喚,這哪裡還有解藥,要想徹底根除隱患,必須拿到那本小冊子。
陳宮柳眼珠一轉,雙手齊張,迅速撲擊,厲聲呼喊:「拿來給我。」她就不信自個兒築基高層還對付不了個養氣修士。
孰料身子一動,又有巨大的疼痛自週身襲來,不由疼的跌倒在地,沙漠中來去滾動,悲呼不止。
「呵呵,還敢對小爺不敬,不要命了。」莫離拭去額頭冷汗,心有餘悸,他也沒想到,陳宮柳居然這麼凶悍,完全沒把自個兒放在心上。
小冊子隨手拋在空中,
陳宮柳看在眼裡,連忙伸手去抓,那哪裡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