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嚇了一跳,沒想到燕瞳會用出這麼一個無賴招數來。
在戶部還沒有把地契的名字由『孟焦』改成『石越』之前,這份文書可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稱得上價值十萬金。
萬一燕瞳不知好歹,真把文書撕了,自己哭都找不到廟門呢!
「褻褲呢?你磨蹭什麼?還不快點拿出來?你真以為本宮不敢撕毀文書?」
燕瞳一直就因為褻褲的事情耿耿於懷,這等私密的東西,焉能放在石越身上,羞也是羞死人了。
看到石越被自己如此威脅,居然還不肯就範,當下就要真將文書撕了。
「別!長公主息怒,那個……」
石越撓著頭,訕訕道:「褻褲畢竟是公主的貼身之物,我貼身存放,終究是不妥。」
「所以呢,我趁人不注意,就把褻褲放在了袋子裡,藏在我的儲物匣內保管著呢,長公主若是現在要穿,我這就給你取來。」
其實實情哪裡是這樣?
紅杏偷偷摸摸的靠近石越撒嬌,摸摸抓抓的時候,就把燕瞳的褻褲給抽了出來。
紅杏也被無意中抽出的褻褲嚇了一跳,摸著上面有黏糊糊、濕漉漉的水漬,聞著也有那股旖旎的味道,頓時浮想聯翩——剛才還奇怪大人與長公主在樓上呆了那麼久不出來,原來兩人果然不是那麼清白的呀。
石越也知道被紅杏給誤會了,想要奪回褻褲,但無數雙眼神盯過來,卻再也沒有機會,只好給紅杏使眼色,讓她把褻褲裝進衣袋中。
此刻燕瞳追究起來,石越胡編亂造,就想著將褻褲從紅杏那裡取回來還給燕瞳——不就一條褻褲嘛?還能有我的地契文書值錢?大驚小怪,當我有戀物癖,賴著不還似的!
「別!先不要去!」
燕瞳可不想讓石越用他那雙狗爪子、再去褻瀆自己的貼身褻褲,又想著剛才人多,石越未必就能發現褻褲上黏糊糊的水漬。
而現在大廳中無人,依照石越這廝賊眉鼠眼的本性,焉能不把玩那條褻褲?到時候自己的秘密可不就被他發現了嗎?再被他心裡意.淫幾下,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燕瞳打定主意,等自己一會兒下樓時,就在石越眼皮子底下,將那袋子要過來,也省著給石越褻瀆的機會。
石越也懶得去跑腿兒,燕瞳不讓去,也樂得清閒。
但看著仍要作勢撕毀地契文書,不由得頭皮發麻,無奈道:「公主殿下,你怎麼還嚇唬我呢?堂堂江南二號實權人物,就這麼小心眼嗎?我又不是故意不還你褻褲。」
「誰小心眼了?」
燕瞳冷笑一聲,「你莫忘記了,我這次幫你,可是有條件的,若是你告訴的消息,不能讓我滿意,這文書,我是依然要撕了的,想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哼……你太小看我了。」
「誰敢玩弄公主?」
石越不屑的哼了一聲,「我若把這個消息告訴你,能把你驚出一身冷汗來。」
「說!我聽著。」燕瞳將手帕拿出來,凝視石越,冷笑道:「冷汗若是沒出來,我就撕了文書。」
石越若有深意道:「長公主可認得黃歡?」
燕瞳道:「我怎麼會不認得黃歡?他是何旦的貼身侍衛,在何旦來到江南的那一天,黃歡就已經存在與何旦身邊了。」
「而且,他對何旦忠心耿耿,從不忤逆,我還曾經很羨慕何旦有手段,能招攬到如此忠心侍衛,腦中還幻想著也能有一個如此忠心耿耿的心腹呢。」
說到這裡,燕瞳頓了一下,媚眼輕眨,咬著粉唇,帶著幽怨之色,望著石越,柔柔道:「只是幻想卻很難實現,這麼多年來,貼身侍衛換了不知有多少批,卻沒有一人似黃歡對何旦那麼忠心。「
石越道:「黃歡對何旦很是忠心,不惜以命相救,通過今日之事,已經得到驗證,無須懷疑,但是……」
他話鋒一轉,猶疑道:「我說的重點不是黃歡忠心與否的問題,而是對於黃歡的真正身份,長公主一定會十分有興趣的。」
「啊?身份?」
燕瞳聽到這裡,也覺得話裡有話,站起身來,走到石越面前,明亮的眸子中閃爍著冷厲的光,逼問道:「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蒙古人!」
石越一字一頓道:「我對這方面有所涉獵,黃歡骨骼、身形、體態、皮膚紋理,都是蒙古人有些類似,常人看不出來,但我卻能看得出。而且,黃歡的武功也是蒙古武學套路,身手極為高明,所學為正宗的蒙古絕學,尤其是蒙古摔跤術、籐絞手,已達到出神入化之境。」
「今日黃歡甩出來的那把椅子,就是地道的籐絞手功夫,如非我識得厲害,藉著巧力甩出去,只怕吐血當場的人,就是我,而非黃歡。」
聽聞石越之言,燕瞳心頭似被寒風掠過似的一陣顫慄,雖然是悶熱的天氣,卻覺得週身寒徹如冰,一雙小手也在瞬間變得冰涼。
她控制不知心裡的湧動,衝到石越面前,小手拚命掐著石越的胳膊,咬著粉唇,一字一頓道:「你確定?你不是在嚇唬我?」
「我可沒有嚇唬美人的習慣。」
石越不卑不吭道:「假如黃歡曾經親自向公主提及過,亦或者藉著何旦之口向公主提及過、他蒙古人的真實身份的話,這裡面或者就沒有什麼貓膩。」
「但是,假如黃歡刻意隱瞞了蒙古人的身份,那其中必有隱情,尤其長公主的婚事,一直是你的心病,這麼多年以來,卻無絲毫進展,平白無故背上寡婦的帽子,但卻又身家清白,可是夠苦、夠委屈的。」
「你也知道我過得淒苦?過得委屈?」
燕瞳咬著粉唇,鳳目含著一縷柔情,十分欣慰的瞟了石越一眼,長出了幾口氣,穩下心來,坐在床頭,嘟囔道:「本宮還從未聽說過黃歡是蒙古人的傳言,再者,他這個名字,也沒有一點蒙古人的味道。」
「所以,其中必有隱情!」
石越坐在燈下,望著燕瞳那張因驚慌而有些蒼白的嬌臉,猶豫道:「至於是什麼隱情,那就只有長公主自己知道了。」
燕瞳一聲不吭,沉默良久,忽然擰腰,也湊過來坐在燈下,媚眼迷離,伸手拉扯了一下石越的袖子,抿著嘴唇,說道:「咱麼算是朋友嗎?」
望著燕瞳那張在燭光縈繞下,越發顯得嬌媚的臉,見臉蛋上那層蒼白、已然被粉紅誘人的色澤所替代,石越就知道她已經從恐懼、驚慌中回過神來,也佩服她的膽識,笑道:「長公主身嬌肉貴,身份非比尋常,有了長公主做朋友,我的身價水漲船高啊。」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燕瞳拍了拍石越肩膀,決然道:「咱們既然是朋友,你就幫我幹一件事情,好不好?」
眸子顧盼,說不盡的柔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