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通嚇得左躲右閃,臉都變了顏色——他逞威風之前,可是故意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的一眾老頭,也沒發現這老流氓的身影啊?
怎麼這會兒,白莫愁就像幽靈一樣現身了呢?
白莫愁一邊追著曾通,一邊哇哇大叫,可是才子眾多,棒子不夠靈活,怕傷及無辜、卻打不到曾通。
白素一張嫩滑儒雅的臉蛋兒從石越身後探出來,咬著粉唇,俏皮的向白莫愁眨著眼眸,伸出白藕般的小手,支招道:「爹,我這有鞭子,你用鞭子狠狠的抽他。」
「好姑娘,不愧是我女兒。」
白莫愁接過鞭子,掄起來像是打馬的屁股一般,對著曾通的屁股抽去。
鞭子是軟的,繞過那些擋箭牌,剛巧抽在曾通屁股上,曾通疼得捂著屁股、像馬猴子大跳起來。
那華服的緞子面也被抽破了,露出一條血粼粼的肉。
眾才子爆出了轟然大笑聲。
二樓那幾個老頭也樂得鼓掌:「好!白老流氓寶刀未老……」
石越看著白莫愁對曾通圍追堵截,心中也覺得舒服,打擊一下曾通的囂張氣焰、也是好的。
不過鬧劇總要有結束的時候。
石越見白莫愁氣喘噓噓,就一把將他拉回來,白莫愁嚷嚷道:「你別拉我,這小子,我要狠狠的收拾他。」
石越對白莫愁耳語道:「伯父大人,這麼多才子呢,您好歹給他們做一個榜樣啊,要以德服人!您可是當朝御史啊,怎麼能胡攪蠻纏呢?」
「我什麼不明白,用你教我?」、
白莫愁瞇著眼睛,對石越道:「那個什麼狗屁弄月公子的排局,真的能難住曾通?要是你沒把握,我乾脆就用這鞭子把局面攪混了,省得讓曾通藉機囂張……」
薑還是老的辣啊!
流氓有文化,真心可怕……
石越擠眉弄眼道:「您老放心吧,這個狗屁弄月公子的排局,可就是一個傳說,我剛才之所以沒有阻攔曾通牛皮哄哄、胡吹大氣,就是想把他捧得高高的,再讓他摔下來!嘿嘿,站得那麼高,不摔死他才怪呢。」
「好好好,一定要給我摔死他!」
白莫愁向曾通狠狠的瞪了一眼,心滿意足的露出一副壞笑,收拾起鞭子,又大步流星的上了二樓。
石越向紅杏看了一眼,紅杏會意。
她穿著一身絲襪裝,寧靜的來到狼狽不堪的曾通面前,溫軟的笑道:「曾公子,您才高八斗,學識非凡,破解這個排局,當然是如同掌上觀紋一般的輕鬆了,紅杏艷羨的緊哪。」
曾通屁股上的緞子都被白莫愁抽爛了,慌裡慌張的從狐朋狗友那裡借來一個袍子披在身上。
看著紅杏笑顏如花,既端莊又迷人的風情,心中又癢又酥,想著這女人媚的很,舉手投足,怎麼有一股連李閒魚都不具備的魅惑呢?
「那個……嘿嘿……本才子精研排局,這個弄月公子但憑一盤排局,就想難為我大燕才子,好生狂妄,待我眨眼之間破解它,為大燕才子出一口氣,讓他弄月公子明白,什麼叫做狗眼看人低!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石越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揪住曾通的脖領子,像抓住一隻小崽兒似地,粗暴的將曾通扔到台上。
催促道:「曾公子,那你趕緊破棋局吧,在你沒解開排局之前,我們可都不敢眨眼睛了。」
眾才子見曾通眼高於頂,牛皮吹得叮噹三響,也都滿懷期待,等著曾通妙手破局。
曾通站在高台上,望著這一幅排局,心中頓生驕傲之心,只想著在黑壓壓的一眾才子面前展露風騷,贏了名聲,抱走佳人。
紅杏優雅的邁上高台,笑道:「曾公子,您請。」
場中數百學子,終於安靜下來,期待著曾通能夠創造奇跡。
曾通屏氣凝神觀摩棋局時,也少了幾分自傲。
他瞇著眼睛望著那排局,腦中將整個排局重新審視了一翻,方才伸出手,自信道:「車五平二」
紅杏笑了笑,走了一步:「卒七平八。」
曾通再走:「車二進一。」
紅杏蹙眉,又走:「卒四平五。」
……
兩人這麼走了六十多個回合,局面雖然簡化了,也就是常說的『脫帽兒』,但是真正的廝殺較量、卻才剛剛開始。
兩人的一來一往,棋子靈動,牽動著所有才子的心。
尤其是二樓上、以朱朝、耿老頭為首的一眾老鳥兒,還有朱顏,都陷入了深思。
通過六十多個回合的較量,眾老鳥已經看出來,曾通棋藝確實非比尋常,有著非常深入的洞察力與遠見卓識。
且經常走出一些極為巧妙地棋,讓眾老鳥發出感慨之音——哎,這步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二樓的這些老鳥,都已經對曾通的妙手心懷佩服,更不要提一樓那幫才子書生了。
數百才子隨著曾通的步步為營,情不自禁的鼓掌叫好。
「哎呀,曾公子大才,我輩不及也。」
「好棋、妙棋,這盤棋曾公子或許會很輕鬆的贏掉……」
……
曾通的一眾死黨也大肆渲染,將曾通吹噓的神乎其神。
石越看著曾通那副成足在胸的模樣,心中卻想著:這傢伙,在費盡心神單純下棋的時候,還真有幾分高手風範。
智商倒是真心高出常人一頭,只是情商太低,讓人討厭。
白素急了,儒雅的臉蛋浮上一層嬌艷的紅霞,一邊跺著腳,一邊撕扯著石越的胳膊,嬌滴滴道:「哎呀,壞人,這可怎麼辦?這廝要出風頭了,你還不快想想辦法給他打回去!」
石越也不理會白素:小女孩唧唧喳喳的就知道瞎叫喚,你能看出什麼眉眼高低?
白莫愁也一臉擔憂!
他挪蹭到石越身旁,比劃著鞭子,神神秘秘道:「我說,賢侄,二樓那幾個老頭可都覺得曾通極有可能闖關成功呢,你可千萬不能大意!」
看著石越一副很淡然的樣子,不理會自己,白莫愁又催促道:「你給我掏個實底,這什麼弄月公子的排局,到底靠不靠譜?實在不成,我就要豁出一張面皮,一頓鞭子抽下去,攪黃了這場鬧劇。無論怎麼樣,也不能讓曾通這廝蹬鼻子上臉啊。」
石越很不耐煩,回眸對白莫愁低聲道:「伯父大人,我想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白莫愁一臉好奇。
石越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道:「不淡定,則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