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腳?」小紈褲站在門口,遙望著石越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氣定神閒,似乎在自言自語道:「揉什麼腳?」
黑暗角落中,走出一個手腕纏著紗布的黑衣人,躬身道:「是為一個女人揉腳。」
「女人?」小紈褲道:「哪個女人?」
黑衣人道:「熊奇山的九夫人,名為嬌娘!」
小紈褲歪著腦袋笑了一下:「大哥哥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視美女如浮雲嗎?這會兒怎麼跑出來個什麼嬌娘?」
黑衣人笑了笑,躬身答道:「主人不知,那嬌娘天生麗質,萬里挑一,倒是生了副魅惑人心的面容,石越,早已經把她視為自己的禁臠了……」
小紈褲笑了笑:「我還真以為大哥哥是個不懂風情的石頭呢,原來,居然好這口啊!」
回眸想了想,又道:「我以後也無暇來這裡了,這個府邸,可以轉賣出去,不要留下蜘絲馬跡!大哥哥的事情,你多費些心思,有什麼進展,一定最先通知我,莫耽誤了大事。」
黑衣人答應一聲,望了一眼手臂上的紗布,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晃十幾日過去,石越繼續扮演好貼身侍衛的角色,九夫人的小腳在他一雙大手輕柔慢捻的擠壓下,神奇般的恢復如常。
九夫人這些日子滋潤的很,心中有了牽掛、有了希望,氣色也比從前好上了許多。
花園中,小溪旁,處處留下了他們的歡笑聲!
有了熊奇山這座大山壓在她頭頂上,她不敢有過多奢望,只要能與石越這樣相伴下去,也能慰藉心中的孤單寂寞,誰讓自己命苦呢?
這一日,石越又被雷大虎相邀酗酒去了。
九夫人百無聊賴的與喜兒在花園中欣賞著百花爭艷,尤其是那水塘中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真叫人從心中喜歡。
她有時候也這般自信的想著:自己雖然出身宮樂坊,又嫁給了熊奇山,可是自己的身子卻是清白的,就像水中荷花一樣清純、一塵不染,心中還隱隱等著心上的人兒採摘,可是……可是這個壞傢伙,真的夠壞的。
往往挑逗到一半,就把自己仍在那裡不管不問了!
她正在胡思亂想著,忽聽到一個丫鬟怯生生道:「九夫人,老爺喚您!」回眸一望,卻見是熊奇山房中的丫鬟——秋菊!
熊奇山找我?
九夫人收回思緒,拿捏出一副夫人該有的表情,回應道:「喚我何事?」
「秋菊不知!」秋菊福了一禮,又諾諾道:「老爺在書房等著九夫人。」
九夫人想了一下,方才跟著秋菊,向熊奇山的書房走去。
熊奇山正端坐在檀木椅子上,一邊品著香茗,一邊琢磨著這件令人喜悅的一樁事情!
經過這十幾日的摸索,溝通,他終於與在指揮使康大人的乾兒子,也就是在壽宴上騷擾嬌娘的黑鬍子——南霸天,聯繫上了。
原本南霸天以為熊奇山是來興師問罪的,他仗著自己是黑衣衛千戶,又是康善真的乾兒子,對熊奇山很是不屑,想著將他亂棍打出。
可是,帶他聽明白了熊奇山的意圖時,不由得意的笑出了聲,腦中又浮現出九夫人那千嬌百媚的妖嬈面孔。
他便連想都沒想,立刻答應,也許諾了找機會拉攏熊奇山進入的康大人核心圈子的意圖!
這所有的一切,都令熊奇山萬分欣喜,如此一箭雙鵰之妙計,既保住了自己的仕途之路,還打破了石越與九夫人苟合的意圖。
而且,這是一條光明正大的禮物!
古時候,便有送人侍妾的先例,嬌娘是自己花錢從宮樂坊買來的,理論上只是一件會動的禮物!現在自己把這件禮物送給朋友,是多麼的名正言順呀,於情於理,沒有人能說出半個不字。
正在得意間,卻見九夫人冷著臉走進了書房,在下手一把椅子上坐下,面容也不帶一絲笑意,一本正經道:「老爺喚嬌娘前來,有何要事?」
熊奇山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嬌娘,我把你從宮樂坊買出來,給你一個安穩的家,算得上你的大恩人嗎?」
九夫人不明白熊奇山為什麼會有此一問,咬了咬粉唇,柔和的回了個釘子:「在宮樂坊雖然卑jian些,卻過得逍遙自在,那裡向現在這樣看人家臉色行事?老爺若是覺得虧了,大不了再把我送回去,我倒情願恢復那倚門賣笑的日子。」
熊奇山吃了一記軟釘子,心中憤怒,訕訕笑道:「你既然這麼不喜歡我,我卻也不難為你,不過送你回宮樂坊怎麼能行?那可是個卑jian的地方,可不污了你的名聲?」
九夫人聽到這裡,心中一驚,豁然站起,心底深處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面色漲紅,嬌聲質問道:「你要把我送人?送給誰?」
「嬌娘果然聰明!」熊奇山也不與她打啞謎:「黑衣衛千戶、指揮使大人的乾兒子——南霸天,也就是壽宴之上想與你對飲的那位英雄,心中對你十分仰慕,每日戀著你,茶不思!飯不想!與我提及多次,想要與嬌娘共飲一杯酒!」
「原來是他?」
九夫人瞬間就覺得天塌地陷,倚靠牆邊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你要把我送給那個黑鬍子,熊奇山,你果然不是個東西,為了陞官,什麼都敢出賣!」
熊奇山冷笑道:「我買你回來,養著你,你就是我的一枚棋子,我想要把你送給誰,就送給誰!沒有人能管得了!」
九夫人想要流淚,卻強行忍住,目光中迸出了火花:「我不願意,你死了心吧!」
「哈哈……那可由不得你!」熊奇山啪的一拍桌子,大吼道:「這件事情我已經與南霸天商量妥當,文書都已經交換過了,你不去,我也會把你綁著,送過去,便是告到衙門去,你也沒有一點勝算,你本來就是我買回來的一件會喘氣的東西而已,以物相送,天經地義。」
九夫人一瞬間愣住了,熊奇山說得一點沒錯,在他眼中,她的確只是一件會喘氣的東西!
她喘著粗氣,怔怔的盯著熊奇山,一時間神智有些不清不楚,脫口而出道:「你敢對我無禮,小石頭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