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呆萌道:「大哥哥,我就是聽個樂趣,這些大道理,我就算懂得了,又能怎麼樣?我只是一個游手好閒的小紈褲。」
裝!你就給我裝吧!
石越偷偷撇嘴笑了一下,心中卻把小紈褲鄙視了一番。
酒過三巡,石越給他講了很多關於康熙的趣事,直把小紈褲饞的直流口水,一起跟著康熙憂愁,一起跟著康熙快樂。
小紈褲見到石越喝得醉眼朦朧,眼珠一轉,方才笑著:「大哥哥,你這麼風趣,在熊府做侍衛多麼屈才?熊奇山那老鳥不是什麼好東西,跟著他名聲不好,你跟著我,我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來了!又來了!
這已經是小紈褲第九十九次提及這樁事情了,不過,不到最後時刻,石頭哥哥我才不能答應你呀!
石越醉眼朦朧,輕輕拍了一下黃少爺的腦袋:「你個小紈褲,毛都沒長全,跟著你屁股後面做什麼?到處惹禍,還得給你擦屁股。」
小紈褲仍不死心,拉著石越的胳膊,央求道:「大哥哥,不然這樣,我拜你為師,做你的學生,你看著這樣誠心吧?」
師傅?
哼……這個條件倒是蠻誘人的,有些意思啊!
石越嘴角泛著微笑,賞給黃少爺一個腦瓜崩兒,笑罵道:「我不好為人師,累贅的很!」
當師傅也不願意?哼……看我怎麼收買你?
小紈褲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千兩銀票,在石越面前晃呀晃的,勾引道:「大哥哥,你若是做了我的師傅,我每個月給你千兩銀子做俸祿。」
這些銀子,可是足夠平常百姓三四年的進項了!
豈知道石越看也不看,只顧著喝酒,口中花花道:「金錢如糞土。」
啊?兩袖清風,還這般清高呢?我喜歡!
小紈褲好不氣餒,站起身來,輕輕的拍了幾下清脆的巴掌!
大廳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陣清脆的管弦之音,角門處,十多名驚艷照人、身材婀娜的美人,魚貫而出,姿態婀娜、膚色白膩,在月光襯托下,有一股朦朧之美。
她們裊娜走到石越身旁,柔情款款的行了個禮,一起嬌聲道:「官人,小女子有禮了。」禮畢,便有幾個大膽的女子不顧羞澀,只往石越懷裡拱,還嗲聲嗲氣道:「官人,小女與你一起喝一杯!」
美人計?
看來這個小紈褲是早有準備啊!
石越逐個看去,見一眾美女姿態萬千,確實稱得上百里挑一的美人,心中好笑,但卻沒有動心的意思,有著九夫人嬌娘那萬里挑一的美人胚子對比著,這些庸脂俗粉,他還真不看在眼裡。
他推開浪氣十足、直往懷裡拱的女人,笑意吟吟的向小紈褲追問道:「小鬼,這是何意?」
小紈褲得意的附在石越耳邊,指著那些鶯鶯燕燕的女子,低聲道:「大哥哥,你看見這些女人了嗎?她們艷若桃李、溫柔可人,可都是我從荷花樓上買回來的。」
荷花樓?妓院?
石越好奇道:「你買她們做什麼?難不成要把這些女人輪流睡一便?
小紈褲大漢,滿臉壞笑道:「大哥哥,這些女人,可是我專門為你買回來的,只要你做我的師傅,這些女人,就全部是大哥哥你的,這樣,你還不答應嗎?」
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心中料定石越逃不出自己精心佈置的美人計,只等著石越點頭答應。
這幾個庸脂俗粉,就把我石越收買了?太低估我的眼力了。
石越一把推開那些直往身上亂拱的柔軟軀體,一面笑著對小紈褲道:「美女如浮雲!」
小紈褲終於懵了……
石越不愛錢財,不好女色,卻令他手足無措!
揮手召喚一眾女人退下,急得在石越身後打轉,似乎要哭了出來:「大哥哥,你當真是一塊石頭,我都這般討好你,你怎麼還不通情理呢?大哥哥,你說,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答應我?」
石越飲了一口酒,望著小紈褲,若有深意道:「其實,要我答應做你的師傅,那簡單得很,既不需要送我銀子,也不需要送我女人,只是……」
小紈褲目光露出期許的鋒芒,拉著石越的胳膊,緊張兮兮道:「只是需要什麼?」
石越一字一頓道:「拜師嘛?當有禮節,你給我磕三個響頭即可。」
磕頭?
這本是拜師禮儀中一件十分的正常的事情,可是小紈褲卻為難的愣在那裡,小臉蛋上滑過紅艷的神色,似乎在琢磨著什麼!
石越也不催他,仍自顧自的喝酒,好像已經預料到了小紈褲會有這般不正常的反應!
而這,也是他對小紈褲的考驗。
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去,那便說明一切,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康熙大帝這個經典的故事,算是白費口舌了。
小紈褲瞇縫著狹長的眼眸,腦中始終徘徊著康熙輝煌璀璨的一生,還有那魏東亭、伍次友等人的偉岸形象。
再望著石越矯健、偉岸的背影,似乎與那些故事中的人物重迭在了一起。
片刻之後,他似乎想通了什麼,露出一副陽光般的笑臉,退後一步,笑瞇瞇道:「大哥哥,只是磕頭這麼簡單嗎?」
石越回頭道:「就是這麼簡單,我決不食言。」
「這有何難?」
小紈褲笑了一下,退後三步,彎下腰去,雙腿彎曲,便要行跪拜大禮。
石越心念一動,心懷大尉,不等小紈褲跪倒,一把將他拉了起來:「小鬼頭,我與你說著玩的,你當什麼真?」
小紈褲急了:「大哥哥,這怎麼能是說著玩的呢?我可是當真了,你不能騙我的。」
石越拉著小紈褲坐下,笑著對他說道:「你心意這麼誠懇,我怎麼會騙你呢?這個師傅呢,我一定會當,但卻不是現在,以後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自然會答應你?」
小紈褲心中喜不自勝,小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對石越道「為什麼現在不行?」
石越飲了一口酒,拍了一下小紈褲的腦袋,不屑道:「我現在有件終身大事要辦,哪有功夫理你?好飯不怕晚,你還是乖乖的等著吧。」
小紈褲終於放下心來:管他什麼時候拜師,只要石越答應了,那變成了!
又喝了一會兒酒,以至深夜!
石越站起身來,牽過騾子,跨上去,便要回熊府。
小紈褲急忙拉住石越的胳膊,央求道:「大哥哥,這麼晚了,還回去幹什麼?不如再給我仔細講講小康熙的故事吧?」
石越不理他,催促著騾子走到大門口,方道:「那怎麼行?還有人在等著我呢?」
小紈褲歪著脖子好奇道:「這麼晚了,等大哥哥幹什麼?」
石越神秘一笑:「揉腳……」雙腿一夾,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