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笑道:「福伯,你看你年紀大了,也不知道刮刮鬍子,來……我親自給你美美容!」大手一伸一縮,一大把白花花的鬍子,居然被生生的撕扯了下來。
福伯眼淚八叉的望著那一撮白花花的鬍子,心疼得直翻白眼;這鬍子可是他一輩子的積蓄啊,怎麼就被這大惡人給揪掉了?
「豎子……豎子無禮,我要告你!」
「告什麼告?嘿……你居然還長了長壽眉?我再給你整整容!」石越一臉笑意,伸手又揪下來一把白花花的眉毛。
「啊……好漢,手下留情!」福伯望著那白花花的長壽眉,服軟道:「好漢,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聽大夫人的話,不應該撒謊,不聽該將你們拒之門外,更不應該得罪九夫人,冒犯好漢!」
福伯看著石越的臉色,便心知肚明:這傢伙絕對是個胡作非為的狠角色,自己若再不服軟,恐怕一臉的白鬍子與長壽眉,都得被他拔光了,變成一隻禿毛雞!
「這還差不多!」石越鬆開了福伯,警告道:「你若是當真惹了我,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還真不會與你一般見識,但是你惹了九夫人,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你!」
福伯嚇得大氣不敢出,只是連連點頭。
「你以後千萬記住,再敢與九夫人為難,我就會拔光你全身的毛!」石越發洩了一陣,又將一把白毛塞進了福伯手裡,還言語道:「你看,物歸原主,我可沒佔你的便宜!」
福伯被石越弄得幾乎都快哭了,心中暗想:這年頭,壞人難做啊!我怎麼就因為收了大夫人二十兩銀子好處,就換來這麼一場災難呢?我可憐的白鬍子!我心愛的長壽眉啊!
九夫人對石越投去讚賞的眼色:美男哥哥手段就是高,揪了幾根鬍子就把老頭治得服服帖帖!
她走到石越身旁,向福伯追問道:「大夫人到底丟了什麼東西,你快與我說說!」
福伯現在怕極了石越這個大惡人,怎麼敢不回答九夫人的話,忙躬親答道:「九夫人回來之前、半個時辰左右,大夫人房裡遭了賊,好多值錢的首飾被洗劫一空!剛巧老爺又不在家,大夫人便關閉大門,召集所有看家護院的武夫四處搜查,勿要擒到小偷!」
半個時辰以前?
石越不由得搖頭苦笑:這一丈高的石牆連自己都攔不住,更別說攔住小偷了!大夫人這擺明了是借題發揮呀!
九夫人顯然也明白了大夫人的險惡用心,追問道:「大夫人現在查到哪裡了?」
福伯張了張嘴,老臉漲得通紅,唯唯諾諾道:「九夫人讓我開門時,剛好查到了九夫人房中!」
「什麼?真是豈有此理!我就知道這惡婦衝著我來的!」九夫人忙道:「小石頭,頭前帶路,咱們趕緊回去,喜兒可自己守著家呢!容易出大事!」
石越心一急,便伸出胳膊,想抱著九夫人向前跑。
「你瘋了?知道這是哪嗎?還不收斂些!」九夫人被石越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又氣又羞。
強忍著腳踝處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後花園跑,路過一條小溪,穿過一條長廊,遠遠望見了自己單獨的小院。
卻聽見一陣哭鬧之聲,悲悲慼戚的傳來:「大夫人,你們不能誣賴好人,這金釧我怎麼知道會無緣無故的在我房裡?你們放開我!」正是喜兒哭啼的聲音。
「給我抓緊她!」一個顴骨頗為突出的、尖下巴的中年婦女站在院門前,乍一看去,雖然長得刻薄了些,倒也有幾分姿色。
她身後還站著幾個漂亮的婦人,俱是熊奇山的小老婆。
大夫人站得筆直,掐著小腰,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臉悲慼的喜兒,頤指氣使道:「你這死丫頭,長了什麼歪心思?居然敢偷本夫人的金釧,你知道這金釧值多少銀子?便是把你賣到妓院裡被男人騎上十年,估計也賺不來一個金釧的銀子!」
喜兒被兩個大漢抓住了手臂,掙脫不開,連連搖頭求饒道:「大夫人,喜兒雖然窮些,但品行卻是好的,老實的很,我怎麼會偷夫人的金釧呢?再說,大夫人門口有侍衛,房中有丫鬟,那麼多人看護著,我一個小丫鬟,又不會什麼武功,笨手笨腳的,怎麼可能偷得了金釧呢?」
「死丫頭,休得狡辯!」
大夫人撇撇嘴巴,眼珠轉了轉,冷笑道:「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或者碰巧那時候侍衛都去吃飯了,丫鬟都在休息,你就找個時機偷著溜進來了,有道是家賊難防,你真要偷本夫人的東西,怎麼防都是防不住的。」
喜兒掙扎著哭喊:「大夫人,你紅口白牙的,怎麼會這般污蔑我一個小丫鬟?」
大夫人瞪起了眼睛,連連指著喜兒、狠呆呆道:「誰污蔑你了?金釧在你房中被找到,物證就在眼前,你還敢不承認?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是不知道本夫人的手段!」
頓了一下,對身旁的侍衛吼道:「還不快掌嘴!」
那侍衛走上前去,揚起手掌,高高揮起,打了喜兒一巴掌,狠呆呆道:「讓你不說,打死你!」只是這一巴掌下去,喜兒的嘴角就流出了血!白嫩的小臉蛋兒腫脹了起來,十分可憐。
大夫人見到血光,卻更加高興,雙手掐腰,呲牙咧嘴,露出一臉尖刻模樣:「死丫頭,你從實招來,你為什麼偷本夫人的金釧?是何人指使你幹的?是不是嬌娘那個小奸人吩咐你做的?」
一連串的逼問,差點將喜兒問蒙了!
她眼淚值止不住的掉下來,哽咽道:「誰偷你的金釧了?我行端坐正,萬萬不會去偷,九夫人善良正直,也不會去幹蠅營狗苟的事!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無事生非!」
「小丫頭,你在暗罵本夫人不成?」大夫人氣急敗壞,急急的揮手道:「還不趕緊還給我掌嘴,打到她招供為止!」
那大漢滿面猙獰,似乎毆打小女孩產生的哭聲、是最動聽的樂曲,揮起手掌,又狠狠的向喜兒打去!
喜兒情知難以躲避,哽咽著緊閉了雙眼。
「啪……」
只聽一聲清脆到極點的響聲,不僅喜兒沒有挨打,那大漢卻像是一截朽木一樣,踉蹌著倒在了地上,滿地打滾,發出『嗷嗚』一般滲人的狼叫:「誰?誰他娘的敢打我?」
「我!石越!」
一個冷峻、剛毅的身影,如巍峨的山巒一般,站在了那大漢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