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鍾!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啊?」
幾個元極魔宗弟子詭異冷笑,攔住陳鍾去路。
「原來是幾位師兄。我這是要去練功,練功呢。」
陳鍾顯得害怕,心中卻罵道:龜兒子的,這幾個畜生怎麼老是盯上我,這次估計又要吃頓打,不過先忍著再說。
穿越之後,竟然被擄掠上了元極魔宗,成了打雜的。好不容易憑藉機靈聰明贏得一個內山弟子賞識,然後抱大腿成了山門弟子,卻惹上了這幫雜碎。
怪只怪提拔自己的那位內山弟子,一天到晚閉關,偶爾出關一次,竟然還是出去歷練廝殺淬煉魔功,哪有什麼機會替他出頭。
「練功?要不是陳如雪師姐賞識,你能有機會成為魔宗弟子,能夠練功?」
陳如雪,正是陳鍾抱大腿的那位內山弟子,一身魔功極為厲害,她的「雪女天魔功」一旦放手施展,將人當場凍死,簡直小菜一碟。
而之所以陳鍾能夠抱上她的大腿,僅僅是因為陳如雪和陳鍾一個姓。
理由就是這麼簡單,極為扯淡和不可思議,但確實是如此的。
魔宗弟子,行為乖張詭異,出現這種事情,其實從魔宗角度來說,很正常。
「陳師姐有心栽培,師弟我受寵若驚……」
陳鍾堆著笑,小聲說道。
這幾個為首的,名叫童豹。皮膚烏青,一看就不是正常膚色。此乃修煉「青鬼鐵身」的緣故,煉到極致,軀體宛如青鐵,普通刀劍,根本就不能傷害分毫。這門功法在煉體階段,也算是上等功法。
「本來呢,看在陳師姐的面子上,我也不該為難你。不過那天你壞了我的好事,實在是讓師兄我一口氣嚥不下去啊。」
陳鍾聽了童豹的話,心中更是暗罵:龜兒子的,自己好色被發現,硬要賴在我頭上,欺軟怕硬,還真是魔門本色。
不過明知道眼前這東西是無賴,但實力相差懸殊,魔宗之內,實力為尊,強者說話。
且不說陳如雪是個練功狂人,就算陳如雪不閉關了,也未必還惦記著陳鐘。區區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山門弟子,就算被人整死了,還能怎樣?
陳鍾也清楚,在這種鬼地方要活下去,只有靠自己,把希望寄托在蠢貨和瘋子的憐憫上,是對自己的最大殘忍。
「師、師兄上回不是教訓了我一頓麼,小弟可是躺在床上一個月呢。」
陳鐘面露畏懼,如是說道。
看到他一臉驚恐,童豹很是快意:「但你現在不是又生龍活虎了嘛……你這麼耐得住打,想必也經得住水牢的魔池寒水吧?」
童豹一聲獰笑,左右走狗頓時圍住了陳鐘,讓他沒辦法逃走。
其實就算陳鍾想逃,也是逃不掉的。他不過是區區煉體第二重的弱雞,在山門挑揀的基礎功法,又是爛到不行的「六路魔犬掌」。
光聽名字就知道,這不過是隨便糊弄糊弄的玩意兒,就算練成了,不也還是狗爪嗎?
門中無靠山,寸步難行啊。
「魔、魔池寒水!」
聽到水牢,陳鍾頓時色變。山門之中的懲戒,可怕的不是那些肉刑,打傷又怎樣?煉體境界的弟子雖然不強,可好歹也是真正開始修煉的,恢復力可比普通人強了十倍都不止,重傷半死,只要還有一口氣,沒餓死有人管,時間長點總是能好的。
就好比之前因為童豹好色想要對同門女弟子下手,結果卻被撞破,而當時正好路過的陳鐘,就成了童豹的出氣筒,一頓教訓之後,幾乎活活打死。
但養了一個月,照樣生龍活虎,這就是成為武者的好處。
「不錯,山門水牢,嘿嘿……關你一個月,看你是生龍活虎,還是變成殘廢!」
童豹邪笑一聲,盯著陳鐘。
「關入水牢,罪名要有執法長老來定,你們不能私自……」
「不能私自關押同門?對!當然不能私自。不過,陳鍾啊陳鐘,你這不是偷盜百草園百年老參一棵嗎?」
「我什麼時候偷盜百年老……你們!」
卻見童豹突然將一棵老參塞到陳鍾懷中,然後大吼道:「陳鐘,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真的偷盜百草園的靈藥!」
「果然如此!你懷中藏的是什麼!幸虧我們和童師兄路過,否則,定然要讓你得逞了!你真是狗膽包天,竟敢偷盜靈藥!這是大罪,我們一定要稟明執法長老,讓執法長老定奪!」
「陳鐘,你這是想要反抗嗎?還不就地伏法!」
「你還不跪下,你這個魔宗敗類!」
童豹顯然是有備而來,左右跟班立刻幫腔,義憤填膺的模樣,差點讓陳鍾自己都以為自己真的是偷盜了靈藥。
隨著童豹幾人的叫囂,引來不少元極魔宗的山門弟子。這些弟子過來圍觀,都是訝異無比,不過看到陳鍾正從懷中摸出一根百年老參,頓時覺得這是人贓並獲。
童豹冷笑一聲,湊在陳鍾耳邊輕聲道:「陳師弟,等你從水牢出來,一定要告訴師兄,魔池寒水的滋味到底好不好啊。」
陳鍾臉色發白,他知道,這一次他徹底的栽了。
縱然他要辯駁,也是無用的,這是坐死了的鐵案。就算有人知道童豹是個爛貨,可陳鍾也不是一個值得別人為他出頭的弟子。
數萬山門弟子之中,要論實力,名列前茅肯定沒有他的份,但要說倒著數,他陳鍾肯定有一個名額。
「弱肉強食啊。」
陳鍾突然就冷靜了起來,感慨一聲,手指緊緊地攥著老參,低聲道,「我認栽。」
童豹見他沒有了惶恐表情,原本爽快的心情,竟然立刻減半,猙獰道:「陳師弟,你若跪地求饒做我走狗,我可以為你在執法長老面前求情。」
陳鍾頓時冷笑,心中暗道:求情?是落井下石再踏上一萬腳吧。
「不必了。」跪地求饒如果真的有用,這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弱者做墊腳石。
「不過童豹,你今天對我栽贓陷害,就不怕將來也有人這樣對你嗎?」
陳鍾平淡的語氣,冷靜的眼神,讓童豹很不爽,非常的不爽。他很不喜歡一個唯唯諾諾的死賤種突然就表現的這麼硬氣,眼前的廢物應該跪地求饒,然後乞求他的寬恕,不是嗎?
「陳鍾!你竟敢直呼童師兄名諱,看來真的是狗膽包天,你既然敢偷盜靈藥,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童豹的跟班連忙喝道。
陳鍾冷笑,不再說話。
童豹冰冷的眼神盯著陳鍾:「陳鐘,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跪地求饒,做我的走狗,我可以給你求情。」
「做狗?童豹,你邊上不是已經有幾條好狗了嗎?」
陳鍾嘲諷地看著童豹的跟班。
「大膽!」
啪!
一個跟班順勢一個耳光,抽的陳鍾當場吐血,整個人倒在地上,陳鍾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冒金星,昏昏沉沉。
童豹見他倒地,一腳踩在陳鐘的腦袋上,狠狠地將陳鐘的頭踩到泥土裡,獰笑道:「死賤種,居然變硬氣了。你練的不是『六路魔犬掌』嗎?既然練了狗爪神功,做一條狗就這麼難?不過也好,看你能硬到幾時!魔池寒水等著你呢,哈哈哈哈哈……」
而此時,陳鍾已經暈厥了過去,實力低微的他,根本經受不起實力高他太多幾人的毆打。
……
魔池寒水,是元極魔宗用來懲罰山門弟子中犯了大罪之人的極寒之水。如果沒有護身元氣,單憑肉身,縱然能硬抗一陣子,但最後也還是會徹底地麻木,被寒水泡的失去知覺,等出了水牢,恐怕連自己已經凍傷殘廢都不知道。
山門弟子之中,像陳鍾這種才煉體第二重的,恐怕都撐不過三天,如果關押一個月,那鐵定是死了。
武者修行,有煉體、煉煞、煉罡、煉丹、煉神等境界,各自又以實力高低劃分十重,元極魔宗的山門弟子,都是煉體十重這個境界的。
只有突破煉體這個極限,踏入煉煞境界,才能在內山修行,地位拔升。否則,在弱肉強食拉幫結派的魔門之中,幾乎可以說孑然一身的陳鐘,完全就是被碾壓的卑微之人。
「嘶……」
一股寒氣逼迫而來,暈厥的陳鍾終於醒了過來,即便沒有睜開眼睛,他此刻也是知道,這樣的寒氣,除了山門水牢的魔池寒水,就沒有其他地方還能有這樣的寒意。
這不僅僅是**上的冰冷,連他的精神、意志,彷彿都要被冰凍。
元極魔宗山門之中,對這魔池寒水能摧殘精神意志的能力,有許多猜測。最大的可能就在於,這魔池寒水是魔宗前輩高人施展大能手段,裡面包含了一種冰冷的武道意志,所以能夠讓關押在水牢中的人,產生一種精神意志都被冰凍的幻覺。
武道境界極高的大能,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手段,也不是不可以想像。至少對陳鍾而言,他早先投靠的那位陳如雪,一身「雪女天魔功」稍稍運轉,的確可以讓周圍水汽變白霧,進而化冰,舉手投足,彷彿都能夠操控冰雪一般。
這就是煉煞境高手的特點,煉化煞氣,將不可能轉為可能。
「陳鐘,你偷盜百草園靈藥,人證物證俱在!魔宗門規,偷盜靈藥,水牢關押一個月!你……好自為之吧。」
也不知道是哪位執法長老,說完這句話,就帶著人離開,而陳鍾整個人則是噗通一聲,被扔到了水牢中。
那些看守水牢的,是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裡,這種寒冷,對身心都是一種鞭撻。
「啊啊啊啊啊啊——」
陳鍾被扔進魔池寒水中的瞬間,慘叫聲立刻傳達了出來,撕心裂肺的吼叫,讓剛剛關上水牢大門的守衛們,都是不寒而慄,嚇的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