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棄輕捏鼻尖:「那個……我想說,你我的婚約,我之前是不知情的。」
司空念微愕,隨即會心一笑:「這個……我當時也覺得有些突兀,不過是你,我並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陸不棄應道,連忙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我實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畢竟你我還不過剛剛認識沒多久。」
司空念臉上依然還有笑意,誠摯地看著陸不棄:「我也沒有思想準備,可是這婚姻不就是這樣麼?其實爺爺讓我來給陸爺爺拜壽,我就有想過他想把我嫁給你們陸家,我剛開始也挺排斥的,可是後來認識了你,我……我覺得你還不錯的,你呢?」
「我……」陸不棄內心狂汗表情很有些尷尬:「唉,你也是不錯,你率真活潑,可愛大方,可是我真的沒想過要娶你呀。」
笑容消失,司空念微微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不棄咧了咧嘴:「怎麼說才好呢……我就明說吧,我覺得我們的婚事太草率了,能不能……取消?」
司空念臉色驟變:「什麼,你要悔婚?」
「你先別激動!」陸不棄苦笑:「你是個很優秀很優秀的女孩,誰要能娶你肯定是閃身修來的福分。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爺爺怎麼就答應了我跟你的婚事,我覺得婚姻不應該是這樣的……最起碼,我們之間應該有愛情再談這個事吧?」
手中緊緊地握著越女劍,越女劍彷彿都因為疼痛而顫抖著,司空念表情複雜地盯著陸不棄:「我們之間……難道沒有愛情麼?」
「呃……我只把你當朋友啊!」陸不棄坦率應道。
「可我已經愛上你了呀!」司空念秀眉緊蹙:「怎麼可以這樣呢?」
看著司空念這失落的樣子,陸不棄簡直想把頭皮給抓破,他真的沒學過怎麼處理這種事情:「司空念,我們才認識多久啊,你怎麼……就能愛上我了呢?」
「怎麼不能?」司空念應話的聲音雖然不至於歇斯底里,但是很大,似乎她要依靠大聲來更好地告訴自己,她看上了陸不棄這個現實。
陸不棄被她這麼一句反問給頂到了牆上,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是啊,誰規定了愛情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滋生,只要有合適的環境,合適的對象,愛情有時候就是萬分之一秒的時間裡就萌芽了。要不然這個世界上哪來的一見鍾情?
可顯然,司空念對陸不棄還真不是一見鍾情:「剛認識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好討厭,冷酷、小氣,尤其是你當眾識破我的裝扮,我更氣惱你是個大壞蛋。可是對於你的能力,我卻打心眼裡佩服,畢竟縱觀我們司空家這幾百年來,也沒有出過像你這麼天才的鑄劍師。」
頓了頓,司空念眼神委屈地看著陸不棄,喃喃說道:「在後來,我知道你那虎煞面具還是給你爹的,我才知道你那是因為孝順。而且你突然變成了陸家的嫡系大少爺,這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你的神秘轉變,應該是另外一個吸引我的原因。」
「可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想過要和你怎麼樣,而且你身邊有不離和不悔那對漂亮的姐妹花,我自認在樣貌上比她們還差上一籌……可我在其他方面未必會輸給她們。」
「在後來,我在洪山郡閒著沒什麼事,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會不自然地走到你的華夏精工。那天,我幫你拉風箱,再次看到了你打造那對單鋒龍虎劍的神奇技藝。原本以為那兩柄劍是你我一人一柄的,可你回答不是,那個時候我很失落。而你又說會為我再另外打造一柄……」
看了下手中的越女劍,司空念幽幽應道:「那個時候我真的明白什麼叫心花怒放……我是鑄劍世家出來的女孩,太爺爺、爺爺、爹爹他們都很疼我,都給我鑄造過武器,可我從來沒有那樣的感覺……」
「後來三叔說要給我向陸家提親,要在以前,我肯定會條件發射地拒絕。可那天,我腦海中想的竟然是……我竟然很期待,我那個時候才明白,不知不覺中,你已經深深地印入了我的心海。我甚至有想過,如果陸爺爺不答應,我就用他的眉毛來換他同意。」
陸不棄是越聽越苦惱,有人愛或許是一件很幸福,且很值得開心的事。可是在這件事上,司空念的愛變成了巨大的負擔。
「可陸爺爺答應了……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雖然那天你依然是那樣的冷酷,根本不帶我一起去暹羅海,可我一點都不生氣!」司空念依然在喃喃述說:「我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裡,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太爺爺、爹爹……告訴給了家裡所有的人。每一個人來問我,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會有很自然的自豪感,而我每一次回答,都越發覺得你的優秀,能嫁給你,我此生無憾……」
「尤其是今將越女劍送給我,很美,很漂亮,我以為這是定情信物,我心都融了!可在這個時候,你卻說你只把我當朋友?」司空念說到這,下巴輕抬,強撐驕傲,一行清淚滑落,目光輕眨,化作兩行……
「你現在是不是恨不得一劍捅死我?」陸不棄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放輕鬆些。
「我要是能下得了手也就好了!」司空念輕咬下唇:「我說了這麼多,你就只回我這麼一句?你這個冷酷無情的傢伙!」
陸不棄苦笑:「你看得起我這個小氣、冷酷、無情的傢伙,我很感動。可是感動歸感動,我還是得為你我的感情負責,如果你還沒有足夠的怒氣把我給剁了,那不如平復下心情,我跟你說下我的想法?」
司空念額首:「你說吧,我聽著,看你能不能說服我!」
陸不棄輕捏鼻尖:「我們邊走邊說吧,還有……你能不能先把眼淚給抹了,說實在話,看你流眼淚,真的有些詫異,好像不是我認識的司空念了。」
「你這個樣子,說明我這眼淚都白流了!」司空念倔強地抹去眼淚:「我的眼淚可不是為你而流,是氣我自己太傻。」
兩人再次並行,陸不棄緩步走著,同時努力搜刮著腦海中在前世多少接觸過一些所謂的愛情觀:「我這輩子,在認識你之前,已經喜歡上了一個女孩。」
司空念並無詫異:「是不離還是不悔?」
陸不棄搖了搖頭:「是一個叫王雙巧的女孩,她出身很平凡,父親早亡,母親一直未改嫁,開了間包子鋪,拿一對菜刀保護著她們娘倆。」
「啊?她是哪裡人?」司空念這下有些錯愕,自從她把陸不棄當成未婚夫後,她對陸不棄做了不少的瞭解,只不過在洪山郡之前的事,她瞭解得還是很少很少的。
陸不棄笑應道:「陽澤郡最西北的一個鎮子,那個時候爹娘她們還在那邊為奴受苦。」
「我知道,你和你爹說的五禽門應該是對付外界的一種說法而已!」司空念應道:「回去時,爺爺跟我分析了下你們陸家十八年前發生過什麼,你在那認識的女孩?她一定很漂亮,很懂事吧?」
腦海中想起王雙巧的花布裙,陸不棄笑了:「窮人孩子早當家,她很懂事,也很清純,很漂亮,容易招引壞人,我在郊外從一群私兵手中救下她來。後來我在果檻鎮學本事的那幾年,她就一直很照顧我,還跟著我學拳。我跟她娘說過,我會對她負責。而她,在我淪為逃犯之後,毫無音訊的時候,依然癡癡地等我……這一點,像她娘。」
「就因為她,所以你才不考慮我?」司空念眉頭微皺:「陸不棄,這先來後到的道理我明白。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並不介意她為長房正妻,我做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