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松抬起頭,目光熠熠地看了眼陸不棄,然後重重額首:「不棄少爺說得甚是,縱觀玄武大會近十屆,從來沒有一次入四岳會館的是像這次我們陸家這種爭議如此大的。我是陸家的一份子,這個事實永生永世都不會感覺,因此我這話並無貶低陸家的意思,可是上一屆我們陸家在玄武大會的成績,確實比不上連家。」
陸泰輕輕點頭:「陸青松,你說的是事實,無須擔憂誰會責備於你!」
陸青松感激額首:「謝九爺!」
「如此來說,我們換位思考一下,連家現在做的事其實換了我們也會如此做!」陸不棄微微聳肩:「再回到這事情上面來,除了規則上的出錯,還有個情況很有意思。那就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天了,負責玄武館舍安排的那些人卻沒有坑一聲,這可還是他們份內的事,他們卻冷眼旁觀,誰給他們的膽子?」
話說到這,陸彰和陸毅眼睛也逐漸明亮,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陸不棄看向陸風:「就目前這種情況,我們如果去找玄武大會司部,能重新爭取南嶽館舍的可能性絕對不超過五成。而那本就不應該是屬於我們的榮譽,去爭取恐怕一樣惹人笑柄,還不如作罷。」
陸風皺眉:「不棄,我承認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連家驅趕我陸家之人,強行搶奪館舍鑰匙卻成了事實,如果我們沒有一點表示,這件事弄出去,我們陸家豈不是顏面無存?」
陸泰也微微額首:「陸風這個意見,我表示贊成。不棄,你覺得應當如何?」
「如果單純是找回場子,那簡單得很!」陸不棄嘴角微微翹。
「噢?什麼法子?」陸泰饒有興趣地看向陸不棄。
「我這法子是得做好出讓南嶽館舍準備才能用的,因為我得把這事背後的始作俑者給扯出來。」陸不棄輕捏鼻尖:「遊戲既然開始了,自然都得出來碰個面不是?」
陸泰微微一笑:「既然你成竹在胸,那這事你全權處理就是吧。」
「嗯,行!」陸不棄鄭重點頭,看向陸青松:「現在連家的人在幹什麼?」
「昨天跟連家起了衝突,我就安排了人監視連家代表團的大體動靜。我過來之前剛收到下面人傳來的消息,連家的代表團出遊去了,一時半會恐怕不會那麼快回館舍。」陸青松臉上的沉重早已經消失不見,因為他在陸不棄身上看到了能出一口氣的十足希望。
「你做得很好!」陸不棄笑了:「我會讓她們沒有出遊的心情的,陸彰,你是不是一直憋著一口氣呢?」
陸彰嗡聲道:「是啊,可是你們不是想要不了了之麼?」
「誰說要不了了之?只不過做事要搞清楚目的,連目的都不明朗瞎衝瞎撞,不小心摔坑裡會沒有翻身的餘地的。」陸不棄說道:「現在,有件好差事交給你去做!」
陸彰狐疑地看著陸不棄:「什麼好差事?」
「青松管事,你給陸彰安排一些人,讓他帶著去南嶽館舍。」陸不棄目光微瞇:「連家昨天做了什麼事,你們就做什麼。」
陸彰聞言,眼睛大亮:「不棄,你的意思是說我也去趕人,搶鑰匙?」
「是的!」陸不棄重重點頭:「只不過不要把人打重傷,更不要鬧出人命,還有,切記不要毀壞南嶽館舍的事物,包括花花草草在內,想出氣,找不順眼的人扇幾個耳光,踹幾腳都行!」
陸彰哈哈一笑:「這事我喜歡,保證完成任務!」
「這……不棄少爺,這樣會不會……」陸青松憂慮地看向陸不棄。
陸不棄搖了搖頭:「沒事的,陸彰只是適當地表現一下我們陸家的憤怒而已,連家不會連這麼點憤怒都承受不住的。何況,我們又不是真要去搶他們所謂的榮譽,我們是去找回丟失的面子而已,這兩者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陸青松微微額首:「那我帶人跟彰少爺一起去!」
「不,青松管事,你有其他的任務!」陸不棄輕輕搖頭。
陸青松凜然:「但憑不棄少爺吩咐!」
「你要做的事,就是立即去找連家的人,不用太急也別太慢,最好是估摸陸彰已經開始行兇了,你也找到了連家的人。」
「嗯?」陸不棄的回答讓陸青松有些不明白:「我去找連家的人幹什麼,難不成要通知她們麼?」
陸不棄點頭道:「當然,你就是去告密的,你要裝出火燒屁股的樣子,告訴她們說,你攔不住陸家火爆的二少爺,陸彰帶人去了南嶽館舍。」
陸泰在旁邊呵呵笑道:「不棄,你這一手絕啊,壞人好人都你做了!」
陸不棄輕笑道:「我們這是要表現真正大世家的風度嘛,這也是給外界一個信號,我陸家會顧及大家的顏面,有些事可以退讓,但不是泥人,別人要隨意拿捏,可也隨時可以做出點出格的事。」
能作為地方世家在京都辦事處的管事,陸青松自然不是頭腦簡單的傢伙,當下琢磨過來陸不棄的用心,不由十足欽佩地去辦事了。
「這個方法很不錯!」陸泰點頭:「我想你已經想好了接下來我們怎麼給陸彰這『不懂事的孩子』擦屁股了吧?」
陸不棄點頭笑道:「連家會用條理和章程說事,我也會給她們扣大帽子,不管後面是什麼人想看戲,也不管端蒙侯府的人想做什麼,在這事上,我們陸家都可立於不敗之地!」
「那我們現在怎麼做?慢條斯理地過去?」陸泰目光落在已經要走得沒影的陸彰等人。
陸不棄搖了搖頭:「這事既然我們有了對策,就不怕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所以,我建議,我們可以去找點朋友來看戲。」
「比如說司空家?」陸泰會心一笑:「我想有那司空念在,司空家應該很早就來到京都了吧!」
眸光複雜地看了眼陸不棄,陸風在旁應道:「司空家很早就已經到了,五天前,司空念的父親司空晃還跟京都第一鑄劍師雲風霜切磋鑄劍技藝。」
「那司空家的人現在在哪?」陸泰看向陸風和他身邊二人,陸泰也明白,在信息收集方面,陸風的手下還是很專業的。
「司空家被安排在了八方館舍的東南館舍。」石鷂脆聲應道:「現在是午後時分,按慣例她們應該都在館舍裡。」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龍不離跟龍不悔相視一笑,前者打趣道:「不棄,這下好了,你馬上能看到你的未婚妻了!」
眾人都會心一笑,陸不棄無辜地看了眼龍不離:「你還笑……都說了這婚事不作數,我又不會娶她,反正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龍不離柳眉輕佻:「可我還是那句話,你絕對說服不了她的,她是決計不會同意取消婚事的。」
陸不棄翻了翻白眼:「你這都清楚,難不成你是司空念肚子裡的蛔蟲啊?」
龍不離哼唧了下:「雖然不是蛔蟲,可我是女人,我能猜得到。要不你問問石鷂,再問下小芳,看她們怎麼會所。」
小芳也就是陸彰的小妾,陸不棄輕捏鼻尖:「她們都附和你幾次了,我還問?」
龍不離一臉得色:「這不就結了?反正你還是想好,怎麼去跟你的巧兒解釋比較好。」
「我就不信邪了!」陸不棄輕捏鼻尖:「等這次跟連家的衝突解決了,明兒我就找機會跟她說清楚。他司空念是白癡啊,我都不樂意娶她,她還要上桿子嫁啊?」
「那就走著瞧吧!」龍不離一臉的自信,讓陸不棄的心還真不由有些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