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二人,郭勝男和火風,正是陸不棄所說的幾個熱血武者中的兩個。
彷彿在自己家一樣,火風根本沒有跟陸不棄招呼,一下就坐在了他正對面,也就是這張小桌子剩下的唯一一個位置上。
那一對帶著貪婪色彩的眼睛分別在龍不離和龍不悔臉上掃過,最後落在陸不棄身上,卻是變成一種玩味的笑:「小子,你這是打哪來啊?」
「打來處來!」陸不棄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卻是朝那躊躇不前的夥計說道:「我們的茶水,還不端上來,怎麼驅風寒?」
那夥計表情微愣,沉了下來,在諂笑地看了眼火風,見對方似乎還沒發怒,連忙一路小跑了過來,將茶杯放下,然後撇下個可憐的眼神,又躲瘟一樣地離開,一副陸不棄要找死的話,別拉著他一起死。
「那你這是要打哪去啊?」火風雖然沒發怒,可他的表情無疑多了幾份凝重的壓迫力。
陸不棄接過龍不悔斟好的茶,輕啜了一口,宛若未覺:「這茶不錯,喝下去確實有股暖暖的感覺。」
「我問你打哪去!」火風內心怒火升騰,如果不是打算在兩個如此美麗的嬌娘面前保持一下風度,以他在這南秀鎮混跡這麼些年的習慣,他早一拳過去,將眼前這不把他放眼裡的年輕男子給砸個腦漿迸射。
火風身後的那個估摸二十的武者幫腔道:「你這臭小子,火風大人跟你說話,你竟然還在這喝茶,想找死啊?」
這個時候,正臉對著陸不棄的不悔,眼角閃過一分殺意,卻是被陸不棄眼神制止住了。
「你老大說話,要你補充什麼,難道你認為你老大連話都說不明白麼?」陸不棄冷冷地看了眼這個武者。
在那武者一時驚愣閉嘴之際,陸不棄淡然地看向火風:「火風大人是吧?有何指教?」
火風目光微瞇:「我問你打哪去,你最好不要讓我問第四遍!」
陸不棄沒有讓火風問第四遍,卻無疑讓火風這個瀕臨爆炸的火藥桶徹底爆破了!
陸不棄的回話是:「打去處去!」
火風虎然站起,然後拿蒲扇般大的手掌,帶著一陣血氣就朝陸不棄當頭拍去。話不投機半句多,一出手就是殺招,這果然是目無王法的武者常備的一種「素質」。
可是火風到死都沒有想到,那穿得跟個剛成年的小女孩一樣,長相最無害,只會斟茶倒水的小女孩,竟然會有那麼恐怖的實力。
寒芒閃爍,那是陸不棄之前用剛玉給龍不悔打造的近身刃。
「啊……」火風慘叫了一生,卻很短促,因為在繼他的手掌被生生斬斷之後瞬間,他的喉嚨也被劃開了一條足夠割開喉口的血槽。
也就在近身刃帶著一抹血花消失在龍不悔手中時,龍不離出手了,一手打在了火風那壯碩的胸腹間,火風那將近三百斤的身子就被如同破布一樣,甩了出去,壓倒了了後面兩張桌子,翻滾在地,身子抖動,只有出的氣了。
「不悔妹妹,你下次出手,要注意擊殺的方式,別讓髒血污了我們的茶水!」龍不離這個時候,卻也沒忘記教龍不悔一些生活的細節。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熱血武者就變成了死人,這種震懾力絕對堪稱恐怖!
不說跟著火風的那兩個武者,諂笑徹底變成的傻笑。就連剛剛走開,還有些歎息兩個美嬌娘又要被人糟蹋的夥計,剛剛端過的東西也因為呆滯而摔得個稀巴爛。
而另外一些本就在準備看好戲的那些武者,看到這一幕逆轉她們認知的戲,且眼看跟她們還算熟知的火風,就這麼變成一癱死肉,都不由豁然起身,驚詫莫名地看著這邊。
陸不棄這個時候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事實上,他知道根本輪不到他出手,敢於冒犯他的人就會是個死字。陸不棄現在在意的是:「夥計,你把我們的殘狐酒摔了,我們用什麼解乏?」
也虧得那夥計在南秀鎮這酒館呆了好些年,見識過不少殺戮,竟然很快反應過來:「啊……這位尊客,我馬上給您再打一壺!」
看了眼那夥計,龍不離的目光回落到旁邊那還沒完全緩過神來的兩個武者,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你們火風大人找死去了,你們也想去找一下麼?」
那兩個武者身子一顫,相視一眼,連忙點頭哈腰地賠不是,其中之前說陸不棄找死的那個武者更是惶恐不安:「啊,三位大人饒命,我們只不過是想要招人組成團隊進暹蘿海的,並無惡意,並無惡意啊……」
他怎麼能想到,平常都是這樣招攬替死鬼的火風大人,今兒個就這麼踢到了鐵板上呢?還是一塊帶血刺的鐵板!
「我們確實也要進暹蘿海,有什麼要注意的?說來聽聽?」陸不棄開口了:「如果在殘狐酒上來之前,你能說出個二四五六,就不讓你去找死了!」
那武者一聽,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然後從原本呆著的那桌底下,搬過一個包裹,將裡面的一些藥瓶和飛爪索什麼都拿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那夥計也剛把一大壺殘狐酒給送了過來。
「滾吧!」陸不棄輕吐出這兩個字,可對於那兩個武者來說,無疑是天大的赦令,兩人連拜謝都忘了,轉身就跑了。
能秒殺熱血武者的人,絕對不是他們這種骨鳴武者能夠撼動的,這個時候,什麼義氣都是扯淡。
實際上,這個時候的陸不棄,在整個客來酒館眾人眼中,已經蒙上了一層奇特的光環。這種光環有透著讓人心悸的威勢,還有無法看透的神秘。
一個斟茶倒水的侍女就如此強大,那作為主子的陸不棄,該有多麼恐怖的實力?
所有人,在這種想法下,都變得噤若寒蟬。然後整個客來酒館,在陸不棄三人品嚐美食的時候顯得特別的安靜,彷彿只剩下陸不棄三人在吃東西。
至於火風的屍體,根本就沒有人去敢上前收拾一下,誰也不敢觸怒陸不棄三人。直到陸不棄三人離去之後,眾人那懸起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了。
而陸不棄三人前腳剛走,酒館內眾武者後腳就把火風的屍體扒拉了個一乾二淨,他的武器和身上一些遺物瞬間被瓜分掉。
在這店中另外一個熱血武者,是個紮了個高高發尾的中年男子,狹長的雙目閃著幾分機敏的光芒。他搶到了火風的那把狼牙棒,臉上掛著幾分爽快:「郭勝男,我就說著火風最近天門顯黑,會有血光之災,這下被我說中了吧!」
郭勝男則是搶到了那火風僅存的兩塊心核中的一塊,回望那中年男子:「謝千青,你還是別說這種瘋狂話吧,說不定什麼時候你也會不得好死的!」
謝千青撇了撇嘴:「我早就看出那年輕人不同凡響,能帶著兩個如此美滴滴的女人到處遊玩的人,沒點本事恐怕根本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也只有火風這種蠢蛋,還以為天底下的年輕人都能被他威嚇幾下。」
謝千青這話雖然有事後諸葛亮的嫌疑,不過當時對陸不棄三人表現出的情緒來看,確實還是他最穩定的。
郭勝男若有所思地看向門口:「也不知道是哪來的煞星,兩個陪伴的侍女就如此強橫,她們也要進暹蘿海,我看我們還是老實地呆著,過些時日再去吧,要是碰上她們,別怎麼死地都搞不明白。」
「女人,你就是太多心了!」謝千青一臉洞悉事實的得意:「依我看,那年輕男子恐怕是個玄修者,她們進暹蘿海的目的絕對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我們只要不傻兒巴嘰地去跟她們搶奪既定利益,她們總不至於看得上我們身上這麼點垃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