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陸洪山那作為一個丈夫,那份無奈卻厚重的愛,也同樣觸動著陸不棄的內心,讓他這個在上輩子鮮有體會到感情的屠者,真切地體會到了人性中的一些美好的閃光點。
「不用了!我那死鬼師父說了,不准把他當成一個死人,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入土的原因。我想如果你要是給他上香,他恐怕會氣得醒過來,罵你一頓,然後再睡下去。」
陸不棄汗顏:「那我還是算了吧,打擾他的休息,那就是罪過了。」
同時,陸不棄心中不由在想,這龍不離的師父還真是個很有趣的人,死了卻要頂住徒弟,不把他當成一個死人,難不成,他還夢到過自己,死而復生?
這個念頭,在陸不棄腦海中飛速閃過,也沒有做什麼停留,又換到了下一個話題之中,比如他是如何處理陸家這裂變的人際關係的……
暹蘿海,這是位於海口洲雲羅郡南部的一處連接雲蒙大海的鹹水沼澤地,其佔地面積可能略小於果檻密林,但是危險程度卻無意比果檻密林高許多,許多。
暹蘿海,不僅僅擁有堪比大洪山那種級別檔次的精獸時常出沒,甚至有傳聞,在暹蘿海的中心地區,更是曾今出現過震懾一方的十階精獸,因此也有些誇張的傳聞,說暹蘿海可能有玄獸。
這種信息,並非是秘密,所以有些修出了玄通的散修,偶爾會呼朋喚友地進入暹蘿海,以期能碰上這個落單的玄獸,這樣或許能大方一比橫財,那樣能去隱市換上一些有助於修行的丹藥什麼的。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這些散修不去罹難山,那罹難山可是板上釘釘有玄獸的。而會問這個問題的人,自然也是沒有想到過,收益和風險之間的比對。
罹難山,恐怕即便是玄修者,如果沒有到裊渡境,進罹難山都不敢說有超過六成的把握自保,這種時候,那些氣引境的玄修者,自然只能老實地退而求其次,到這種相對安全的地方來碰運氣。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進入暹蘿海探險的玄修者偶爾也有,卻也沒有傳出,暹蘿海有玄獸觸摸的確切消息,就連十階精獸也沒有被人發現的記錄。
不過暹蘿海依然是高階武者和一些偶然遊歷的低階玄修者喜歡光顧的地方,一是因為這裡有比較頻繁出現的中高階精獸,還有一些珍稀藥草,更是有一些稀奇的昆蟲和蟲卵什麼,對於一些不是很富有的武者和玄修者來說,還是值得一探的地方。
可暹蘿海的危險,最著名的卻不是精獸和毒蟲,更不能說是那不一定會出現的玄獸。而是防不慎防的毒瘴之氣,還有讓人經常猝不及防的泥潭,這些泥潭有些人說事會移動的,有些倒霉的武者,不小心就會被吞噬掉。
在經過了十二天的跋涉下,陸不棄三人終於趕到了暹蘿海的邊緣鎮子,屬於雲羅郡管轄範圍內的南秀鎮。
「不棄,這暹蘿海絕非善地,我們還是到鎮子裡稍微打聽一下,做好一些準備來比較好!」龍不離的江湖經驗還是不少的,她的提議自然是受到了陸不棄的肯定。
陸不棄額首:「正好不悔這些天辛苦了,得犒勞犒勞她,我想這海口洲風土人情跟龍淵州有不小的詫異,這吃食應該也有不少區別,可以嘗嘗鮮。」
三人也就抱持著這種想法,進入了南秀鎮。這南秀鎮的建築風格,跟洪山郡和陽澤郡的一些鎮子有些不一樣,木製的屋子基本上佔據了八成左右,而且多是底部用巨木支撐,懸空五尺左右的木屋。
很顯然,這是濕氣頗重的地域的一種防潮的手段,從哪些並不沾地,卻依然能長滿菌斑的木頭也可見一斑。
三人在鎮子一些原著名好奇的目光下,來到了一處叫「客來」的酒館。這酒館只有兩層樓高,但是顯得很寬大,恐怕裡面的大堂能夠容納下二三十桌。
「三位是遠到而來的武者吧?」站在門口的年輕夥計很有眼力界,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裡面請,泡上一壺果葉茶驅驅風寒,再來一壺殘狐酒,保管幾位神清氣爽,疲勞全去。」
就在這夥計的熱情招待下,三人進入了酒館,頓時吸引了酒館內閒散落座的一些食客。
這一點陸不棄一點都不詫異,畢竟龍不離和龍不悔這一對美艷的孿生姐妹,足夠吸引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的眼球,沒見那夥計身子雖然低著,可是那驚艷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龍不悔的臉。
讓夥計隨意上一些當地的特色吃食,和他剛才提到過的果葉茶和殘狐酒。陸不棄不著痕跡地四下打量了下,將這客來酒館簡單的環境盡收眼底。
就如在外面看到這酒館時候的猜想一樣,這大堂是很寬敞,除了中間有四根一人合抱粗的勻稱紅色木柱有些會妨礙視線外,基本上能一眼就能看個大概,整個大堂大小桌子擺了二十桌,這些桌子普遍還比較新。
就如喜來酒館一樣,這個酒館顯然也是一些武者非常喜歡光顧的地方,就眼下,都有兩三個大桌子上,有些彪悍的男女在暢快地喝酒,大口的吃肉。
在陸不棄目光掃過她們的時候,她們的目光也正在饒有興趣地打量陸不棄三人,議論紛紛,更是不經意間發出一陣有些怪異的笑聲。
「這裡的氣氛我很不喜歡!」龍不悔秀眉微蹙,作為玄獸,對於人類的眼神、動作所表現出來的一些細微意味,她能很敏感地感覺到善惡。
龍不離眼神也有些冷漠:「聽說海口洲是雲澤國武風最野蠻的地方,這邊的律法也沒有龍淵州和端蒙州執行得那麼嚴格,殺戮相對來說肯定會更多。」
陸不棄點了點頭:「而且跟陽澤和洪山那邊不一樣的是,這海口洲的高級武者似乎更多一些,一個小小的南秀鎮,隨便吃頓飯都能看到不下三個熱血武者。」
「那是因為再往西南不遠,有一個出雲港,那個港口是雲澤國最大的港口。比龍淵州和雲京州的幾大港口還要大,不但海運發達,還有一個檔次比隱市稍低,但是偶爾也有玄修者出現的黑市。」龍不離顯然並不意外。
頓了頓,龍不離接著說道:「為了換取一些難得出現的丹藥甚至想碰一點機緣。雲澤國許多閒散的武者都會到這邊來,不少骨鳴境和熱血境的武者會成群結隊的去海上的一些島嶼上歷險。畢竟相比罹難山那樣的超級險地,近海的一些小島要安全得多,還經常能有一些意外的收穫。」
陸不棄恍然:「這就難怪了……至於這南秀鎮的武者,恐怕都是打算去暹蘿海的吧?不過如果沒有一兩個熱血境武者坐鎮,恐怕就連這暹蘿海也不敢入吧?」
「火風,你不是少人了麼?這來了三個粉嫩的新人,你再不動手,我可要動手了啊!」一個有些粗野的嗓門響起,卻不是男人的聲音,而是一個短髮女人,肌肉虯結,不是有一對高聳的肉彈,還真看不出這是一個女人。
「郭勝男,要你多話!」火風嗡聲回應,這是一個身著鐵鎖甲的魁梧壯漢,年約三十五,一頭蓬鬆凌亂的頭髮披散著,在他腳旁,豎著一根單手狼牙棒,整個人坐在那就如同一頭野獸。
話音落下,火風站了起來,在他身旁兩人臉上就差沒寫著「小弟」字樣的兩人年輕男子一臉賠笑地跟著站了起來。
然後在一陣輕微的木板吱呀聲中,火風朝陸不棄三人走了過來,而這個時候,原本端著茶過來的夥計吞嚥了口唾沫,站在原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