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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七章 鄭十一 文 / 曉風

    在他轉身離開後,這些海盜的命運也是注定了,只是剛未行幾步,張世強又是小跑趕來,攔住張守仁的馬頭。

    「大人,有一個海盜,大人最好是親自審一下。」

    「嗯?」

    「這個人說是姓鄭,是福建平海游擊鄭芝龍的族弟。」

    「咦?」

    在平時給部下們掃盲講課的時候,張守仁當然也是順道講解一下當今的天下大勢。從李自成和李自成的部將們,再到張獻忠,還有明朝坐鎮一方的那些大臣,這其中有張守仁鄙視的,也有張守仁十分推崇的,比如現在的宣大總督盧象升,還有前督師大人孫承宗。

    南方群雄,其實無足可觀。

    當時的中國,大的戰事和激烈的碰撞都在北方,西北的李自成和和張獻忠,東北的後金政權的皇太極和大票滿洲文武大臣,還有打醬油的蒙古人加上明朝鎮守北方的文臣武將。

    精華在北。

    放眼南方,南直隸在未來會由史可法駐守鳳陽,後來換成馬士英,帶出黃得功這樣的二流武將出來。

    還有九江的袁繼鹹,湖廣的何騰蛟等等。

    皆無足可觀,碌碌無為的一群庸人。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南方令人恐怖的一支力量,這支力量左右了明末政局和軍事政治經濟文化商業的演變,很大程度上,它滅亡了明朝。

    這就是明末第一大勢力,東林黨。

    遍及南直隸和浙江、江西一部,還有湖廣等處,勢力大的令人難以想像。

    十分天下,七分東林。

    不論是朝堂和鄉野,不論是軍事還是政治,東林黨都有令人恐怖的實力。現在最大的軍閥左良玉就是東林的人,劉澤清這個山東小軍閥都和東林復社在暗中有勾結。

    登州總兵,也是加號的山東鎮總兵官丘磊,將門世家出身,但也和東林在暗中有聯絡。

    政治和軍事上就是如此強悍,文化上就不提了,松江一府出的進士可能就是雲南貴州兩省相加都比不上,在當時百人中只有五個識字的,而普通百姓視讀書人為上等人,這些人在文化和輿論上的操控能力,豈是等閒?

    萬曆皇帝因為收取商稅,觸動了東林黨人的利益,結果幾百年後,東林黨人編排他的那些話還在世間流傳!

    經濟上這些大官紳彼此聯合,操控糧價,生絲,掌握了出口貿易。

    著名的東林大佬錢謙益就是東林黨人的代表人物,他有大量的良田,在地方上有威望,州縣仰其鼻息,奉承左右,同時他還購買海船出海貿易,賺取了大量的金銀。

    一個人的力量還有窮盡,在整個江南,如錢謙益這樣的大佬兼大地主,大商人,卻是遍及鄉間,這種力量,當然就是呼風喚雨,非等閒人能及了。

    在南直隸一帶想做官,並且做好官,就非得出身東林,並且有一定的名望才可以了!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史可法在南明滅亡之前名氣極大,官聲極佳,使得崇禎派幾撥的考察人員都盛讚史可法的能力和操守。也使得崇禎將鎮守南方的重任交給了史可法。

    當然,史可法在操守上是沒有問題,不過能力確實是他的短板,他的東林同僚將他捧了上去,卻使得南明失去了一個真正能操縱大局的人才,換個角度來說,如果馬士英是出身東林的話,整個南明史就能重寫一遍了。

    南方人才皆等閒,真正值得重視的,也就是在現在已經控制了南中國海的對外貿易的航道,與歐洲列國在亞洲的海軍可以有一戰之力,並且有實力組建隆武小朝廷,最終卻投降清廷,落了一個可恥下場的鄭芝龍。

    鄭家是張守仁海洋戰略繞不開的一環,無論是誰,在這個時代只要想走向大海,鄭家就是一塊巨石,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

    「真是嗑睡來枕頭啊……」

    聽到張世強的話,張守仁精神一振,笑著道:「他該不是信口胡編排的吧?」

    「應是不敢吧,現在不過是砍頭,瞎編排就得受活罪。還有,要是尋常小盜,怕也編不出是鄭家人的話來。」

    張世強已經和以前那個神情猥瑣,動作懶散的窮軍戶完全不同了。他也算久居高位,身為隊官雖未滿編,手底下也快一百號人了,在方家集的新軍也是他一手練出來的。此時和張守仁對答,也是有一種自信沉穩的感覺出來。

    「說的是了。」張守仁微笑點頭,令道:「帶他到我這裡來。」

    「是,大人。」

    沙灘上正在砍頭,被俘虜的海盜們在哭叫著,哀求著。

    他們搶掠人,殺人,強x婦女時,這種哀求哭叫是聽的多了。但萬沒想到,有一天這種情形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越是凶狠的人,在臨死這一刀臨頭的時候,卻也是叫的格外淒厲,種種求饒的話一直不停過,但留下來行營的浮山子弟也是絲毫沒有留手,雖然不少人都有點不忍心,有一些新入伍的將士還趴在一邊嘔吐起來,但軍紀就是軍紀,在浮山營制定軍紀就是為了遵守,任何將士,包括隊官一級的武官都是知道,大人平時笑呵呵的,對大家也沒有什麼刻意的官威架子,但一旦有人違了軍令,則是沒有絲毫寬恕的可能。

    沒有戴罪立功,沒有下一次,任何對軍紀的挑戰就是對張守仁個人的挑戰,沒有絲毫的人情可講。

    海盜已經被捆縛了起來,兩人拎一下,然後拿鬼頭刀的行刑士兵站在身後,相準了,一刀揮過去,一顆形態醜陋的人頭就是落了下來,鮮血噴的老高,灑的海灘上到處都是。

    這個場景實在是太慘烈酷厲,在不遠處看跟過來的軍戶們都是受不得,大半都走了。

    只有一些十分愛看斬首的變態份子留了下來,黑室首領在這些人中遊走著,看看能不能挑一批新的手下。

    黑室的職能越來越多,跟蹤,盯梢,潛伏,當然還有籌劃中的行動部門和負責關押審訊的部門。

    需要的專門人才也是越來越多,現在黑室已經在打報告上去,指望張守仁批一大筆款子下來,預備挑一個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和政務和財會專門學校一樣,也建一個大學堂出來。

    一想到未來幾年可以湧現出大量的專門特務人才,就算是王雲峰這樣陰沉冷峻的人,也是在嘴角浮現出一絲笑紋出來。

    「下官鄭十一給張大人請安。」

    帶過來的鄭十一是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個子矮,人也精瘦精瘦的,只有眼神中的凌厲神光和不卑不亢的態度,還是能教人看出來此人的不凡之處。

    在他身後,浮山營兵們還在吭哧吭哧的砍著腦袋,哭嚎聲和大刀砍人的聲音響成一片,在這種場合還能保持住神智清明就算不錯,這鄭十一還能穩住神,確實是個人才。

    這也算是鄭芝龍親手出來的吧,只是在歷史上默默無聞,想來是沒有做出什麼真正的大事業來。

    當然,在明末時節風起雲湧,很多好漢豪傑可能也是和眼前的鄭十一一樣,在默默無聞的時候就早早死去了。

    張守仁心底裡讚歎了一句,臉上的神色卻是仍然冷峻非常,看著鄭十一,他緩緩問道:「怎麼,你還是個官?」

    「下官蒙家兄保舉,是中左所百戶官。」

    中左所已經是鄭家的核心地盤,這個鄭十一既然是鄭芝龍的族親,保舉一個百戶也是十分輕鬆的事。

    「既然是官,」張守仁沉著臉問道:「為何與群盜一處?這也是死罪,曉得麼?」

    「大人要是斬我,鄭某也無話可說。」鄭十一神態自若,從容答道:「家兄為盜時,鄭某也是群盜,當時被擒,想來也早就死了。活到今天,都是造化司命,死在大人刀下,也是造化司命,鄭某無話可說。」

    「既然不怕死,又何必自報家門?要知道,令兄是游擊,本官也是游擊,相隔數千里,我可不會賣他面子給你活路,就算他不滿,頭疼的也是福建地方官,和本官無關。」

    「鄭某不畏死,亦不是想要借家兄之名乞活。實在是有一樁大富貴,想送與大人。」

    對答至此,張世強等人都是微微點頭,這姓鄭的海盜,確實有點豪傑的意思,雖說當海盜可惡,不過好漢之間也算是惺惺相惜,孫良棟最是心直口快,當即便道:「大人,這廝有點意思。」

    「閉嘴!」

    張守仁喝斥了這個二百五部下,等孫良棟老老實實的閉嘴之後,才又向著鄭十一皺眉道:「你這是公孫勝給晁天王送生辰綱麼?要是給本官來這套江湖切口,一會你的人頭就不會留在脖頸之上了。」

    若是平常時說這種話,可能別人當是笑話。但此時不遠處還在砍人腦袋,砍下來的首級堆的如同小山一般,鄭十一身邊還有幾個從南邊帶來的護衛,都是十分矯健精壯的粗豪漢子,聽得張守仁這般冷冰冰的話,各人都是臉上變色,用希翼的眼神看著鄭十一,指望這位大爺能夠服個軟,千萬不要惹惱了眼前這個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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